小丫頭咬牙看着歐陽章問:“師父,我真的要走了?”
“你不是一直想父母來接你嗎?現在來了,該高興才是啊。”歐陽章對羅方說:“小方,帶小丫頭出去走走吧。”
“是,師父。”羅方點頭,拉着小丫頭的手,一起走出門外,往深林裏面的一顆大樹走去。
他倆在這裏的日子,最喜歡爬到這顆大樹上面聊天。
他倆來到大樹下後,小丫頭低着頭,雙手死死的捏着說:“大哥,我不想走。”
“你父母都來接你了,這種事情由不得你。”羅方吸了口氣說。
忽然,小丫頭就抱着羅方哭了起來。
羅方畢竟和小丫頭一起生活十年,心裏本身也難受,小丫頭這一哭,羅方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哥,哥,你說,我,我這走了,以,以後會不會我倆就見不到了。”小丫頭抱着羅方,哽咽的問。
“當然不會,你是回父母那裏了,你記得我手機号吧?以後我電話不變,你随時都能找到我。”羅方摸着小丫頭的臉蛋說:“以後你要是被人欺負了,就給哥打電話,哥幫你收拾他。”
“恩。”小丫頭堅定的點點頭。
……
羅方說到這的時候,便頓住了,好像想到什麽痛苦的事情一樣。
“後來呢?”我疑惑的問:“照你這麽說,你師父和你師兄對你挺好的啊,爲啥你會殺了你大師兄呢?”
“哼。”羅方冷哼一聲:“小丫頭離開之後,最開始,偶爾還會給我打電話聊天,但兩個月後,我給她打電話便打不通了。”
“我找到師父,想問小丫頭住哪裏,想去找她,結果師父無論如何也不說,我就和他們吵了起來。”羅方眼神忽然冰冷起來:“吵架中,師父說漏了嘴。”
“我們這些人在那裏學道術,然後被所謂的‘父母’接走,其實都是騙人的,我師父就相當于一個人口販子,我們全是貨物。”羅方說:“不過我們這些人的價格可貴呢,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才能買回去。”
“你們都這麽大了?拐走了有用嗎?”我看着羅方問。
“我們會道術,把我們買走了,不過是想讓我們幫他們做喪天害理的事情。”羅方拳頭捏緊說:“大師兄從小對我們好,根本不是什麽親情,不過是怕我們這些值錢的貨出事,呵。”
羅方深吸了口氣:“不過我雖然知道真相,也不想對他們出手,甚至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那些小孩,畢竟他們養了我十年,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小丫頭也賣出去!”
我能從羅方的語氣裏面聽出濃濃的恨意。
“當天夜裏,我趁着師父沒在,潛進他的房間,想要找出當時買小丫頭的那個人的聯系方式,可結果卻一無所獲。”羅方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頭發:“小丫頭太單純了,甚至連進躺城都能迷路,她落在那些不壞好心的人手裏,不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
“後來我被大師兄發現,他想要了我的命。”羅方歎氣道:“可惜他雖然比我大這麽多,但卻不知道,我道行比他可強多了,當時我本來就因爲小丫頭的時候憤怒,于是殺死了他。”
“殺死大師兄後,師父他們已經被聲音引過來,我隻能逃了出來。”羅方閉上眼睛說:“後來在重慶,我遇到老大,他收留了我。”
我看着旁邊平靜的羅方,心裏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難怪這家夥平時看起來對任何人都冷冰冰的,被養了自己十年的師父和大師兄背叛,讓他有些不敢再相信其他人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安慰他。
或者說,現在說任何安慰的話,都沒有用吧。
羅方撇了我一眼:“不用安慰什麽的,那些東西沒用。”
“所以你才吞了那顆丹?”我問。
“雖然不知道吃下去的這東西是什麽,但應該很有用。”羅方看着自己的雙手說:“我必須要更厲害,老大告訴我,我師父他們是一個龐大的組織,想要找到小丫頭的下落,我必須得變得更強,不管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加油,你肯定能找到的。”我說道:“你估計是我看過最堅強的人。”
現在我們這個年齡段的,出去聚個會,唱個歌,很多人喜歡裝深沉,裝出一副老子是有故事的人,時不時還叼着根煙,露出個憂桑的眼神。
媽的,從小他娘的就是在學校裏面,幼兒園,小學,中學,讀書讀上來的,社會都沒出過,成天裝有故事,有毛線個故事啊,然後稍微遇到點事,就得在自己的扣扣空間發個,‘不敢再愛了’,‘今天感冒打針了,好疼,我很堅強,我不怕’之類的心靈雞湯。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現在心裏難受一樣,那句話咋說來着?賤人就是矯情。
相反,羅方這種真正有故事的人,壓根就不會把自己的事情随便到處拿出來扯。
羅方這個事,放到我身上,估計我是接受不了的。
忽然,山下的方向傳來腳步聲,我和羅方站起來,一看。
此時劉警官帶着黃主任,牽着一條警犬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
“張秀?郭子凡!”黃主任看到郭胖子,驚喜的沖上來,仔細的檢查郭胖子的身體,生怕缺個手斷個腳一樣。
“呼,沒事就好。”黃主任長出了一口氣。
劉警官看着我和羅方問:“你們怎麽在山上的?”
“我和我朋友上山來找郭胖子,剛才在一個樹下面找到的,這家夥好像被絆倒,然後摔暈過去了。”我摸了摸後腦勺,扯淡說。
“沒事就好,走,我們先回營地再說。”黃主任看起來心情極好。
羅方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記住,我吃了這顆丹的事情不要說出去,特别是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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