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趕忙拉住了艾唐唐,說:“别,那個人好像也會道術,看出我不是人類,所以故意刁難我。”
我拍了拍艾唐唐肩膀,說:“沒事就行了。”
江陵接着把事情大緻說了下。
剛才他在店裏工作呢,進來了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人,然後各種刁難他,最後還在他身上潑水,最後老闆看那個顧客實在過分,但是又不好說什麽,便讓江陵提前下班,先回來了。
我聽了後,也是忍不住一笑,艾唐唐說道:“那家夥應該不知道你是紅眼僵屍吧?”
“不清楚。”江陵木納的搖搖頭。
我們一起出去吃了個飯,便回來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燕北尋便興緻沖沖的穿着一身道袍,跑了出去,趕往北京。
而江陵今天也沒上班,好像是他們老闆說昨天那個顧客做的的确有點太過分,所以讓江陵休息一天。
中午的時候,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江陵依舊是拿着他的一些曆史書看,而艾唐唐則捧着零食,坐在沙發上一邊吃,一邊發呆呢。
門外走進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人穿着一身黑色風衣,帶着一個黑色鴨舌帽,以及墨鏡,看起來倒是挺酷的。
“你好,看病嗎?”艾唐唐熱情的站起來問。
江陵卻是臉一僵,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這就是昨天欺負我的人。”
“喂,兄弟,我們這不歡迎你。”我沖那人說。
這人取下墨鏡,冷眼看着江陵,随後對我跟艾唐唐說:“這人是妖怪,你們二人可知道?”
“知道啊。”我點點頭:“那又咋樣?你該不會是想降妖除魔吧?”
“道友,我看你也是有些道行的人,怎麽能和這妖魔爲伍。”這中年人對我說。
“我去你大爺的,妖怪咋了?”艾唐唐站起來罵道。
雖然艾唐唐是龍,但也屬于妖怪的範疇,聽這家夥侮辱妖怪,自然是不服氣起來。
“我等學道之人,怎麽能和妖魔爲虎作伥?”這人氣得臉色通紅,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你這是害人害己。”
我無語的看着這家夥。
他是不是成天看奧特曼呢?真以爲自己能拯救銀河系?開口閉口就是大道理,我呸道:“滾犢子,再不走,别怪我們不客氣。”
他深吸了口氣,哼了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
說完轉身便走。
艾唐唐笑嘻嘻的說:“他咋沒看出我也不是人呢。”
“真要看出來,估計要嚷嚷除魔衛道,封了你。”我笑道:“沒想到現在這種社會,還有這樣的奇葩,以維護世界和平爲己任。”
江陵在一邊尴尬的問:“我是不是給你們惹麻煩了?”
“沒有的事。”我擺擺手:“你别多想了,那家夥自己吃飽了撐的罷了。”
其實和江陵接觸久了就會發現,雖然他記憶模模糊糊,又是如此高級的紅眼僵屍,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但實際上,心底卻很善良。
江陵聽後,笑了下,便不再過問。
“糟糕了。”艾唐唐一拍額頭說:“隔壁那條街現在零食大促銷呢。”
說完,找我要了兩百塊錢,拔腿便跑了出去。
我看着艾唐唐匆忙的背影,忍不住微微搖搖頭,這丫頭真是,爲了吃的,好像什麽都能豁的出去。
一天的時間,又在店裏看電視,恍恍惚惚的就過去了。
當天夜裏,艾唐唐已經在二樓上熟睡,我躺在沙發上,和江陵打開電視,在看一檔講古代人們生活習慣的節目呢。
江陵看着,隻要提到唐朝的東西,都會點評兩句。
其實從江陵的語氣中來看,他應該也有一些失落。
他看的曆史書,大多數也是唐朝的事。
想想也對,他死後,被人埋葬,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千年,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要說習慣,那肯定是扯犢子。
現在江陵這麽努力的要融入社會中,應該也是爲了在現代中,找到唐朝一切熟悉的東西。
我看到江陵看着電視的眼神,心裏也是一緊。
電視裏用特效還原了一些唐朝的場景,江陵看得異常向往。
忽然,江陵頹廢的靠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的看着電視,道:“張秀,你認爲長生不老怎麽樣?”
“長生不老,當然好。”我不禁思索的說,這也是基本上所有人的想法吧?
江陵看着自己的雙手,随後抱着腦袋,說:“很痛苦,你能想象以前自己熟悉的一切,全部都不見,消失得一點影子也沒有嗎?我熟悉的人變成一堆白骨,我熟悉的地方,早已面目全非。”
“我不能理解你的痛苦,因爲我沒有經曆過,但應該不好受。”我坐在一旁,看着痛苦的江陵,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他醒來的這些天,看起來憨厚老實,成天也不愛說話,今天突然爆發,或許是因爲自己真正被其他人當成另類,當成怪物,不管原因是什麽,江陵的情緒都有些爆發了。
我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跟江陵說。
“其實,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算了。”江陵低着頭,小聲的說了一句。
“活着總比死了好,你想想,雖然以前的那些人和東西不見了,但你又認識新的朋友,我,艾唐唐,燕北尋,對吧?”我說。
“不一樣。”江陵搖搖頭,看着我說。
我心裏一動,問:“你是不是已經恢複記憶了?”
隻有這個可能了,之前他記憶迷迷糊糊的,突然情緒爆發,說不定記憶恢複,想起了自己的妻兒子女,想念他們了也說不定。
“恩。”江陵點點頭。
我原本還想問他以前是幹啥的,不過看他一臉痛苦的模樣,還是沒有問出口。
這個時候,艾唐唐突然從二樓,穿着睡衣,急沖沖的跑了下來,一邊跑還一邊沖我喊道:“阿秀,阿秀。”
“你幹啥啊,别跑這麽快,當心摔着。”我道。
“有羅方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