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萍姐接着歎氣說了起來。
原來她們家以前還挺有錢的,結果她老爹前幾年染上毒瘾,天天吸毒,這要是個年輕小子,直接送到戒毒所裏面了。
可曉萍姐念着自己父親一把年紀,不想讓他受罪,這幾年,他老爹把能賣的家當都賣了。
曉萍姐母親死得早,一個人做教師那點工資,顯然是不夠讓她老爹吸毒的,最後還在外面欠了不少錢。
曉萍姐說到這,不好意思的對燕北尋說:“燕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爸這個樣子,我倆真結婚了,說不定哪天就把你的中藥鋪也賣了,所以我也不敢給你說他的情況。”
“先用針灸吧,減輕他的痛苦。”艾唐唐回頭對我說:“針灸用的銀針你帶了沒?”
“我忘記了。”我一拍額頭。
燕北尋瞪了我一眼:“你個王八蛋,這都不帶。”
“别急,燭陰金針我帶了。”我急忙把燭陰金針拿出來說:“這應該能湊合着用吧,不過,這是祖傳的寶貝,用來當針灸的針,是不是不太好?”
我說着就看向了燕北尋。
“有什麽不好的,這祖傳下來的東西就是給我們用的。”燕北尋說着,從我手中搶過燭陰金針,遞給艾唐唐。
艾唐唐拿着燭陰金針,便開始給這個老人家紮穴位。
很快,這老人家臉上痛苦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微微睜開了雙眼,看了看我們。
曉萍蹲在了老人家旁邊,說:“爸,沒事吧?”
“沒事。”老人家搖搖頭,随後瞪了燕北尋一眼,說:“滾出去,區區有個中藥鋪就像娶我女兒?咳咳。”
說着咳嗽了起來。
這要換以前的燕北尋,我估摸着直接給這老東西兩個耳瓜子一抽,轉身就走。
不過燕北尋卻沒生氣,反而是堆笑道:“叔叔,你别氣,這你以後吸毒的錢,我都包了,不就吸個毒嘛,能花多少錢啊,一個月給你一萬夠不?”
燕北尋想供應他吸毒,還真沒什麽麻煩事,畢竟前兩天請艾唐唐吃個飯都花了兩萬。
這老人家眼睛一亮,倒是曉萍急忙說:“爸,你别聽他的,你得戒毒,你得有意志力才行。”
“曉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叔叔一大把年紀,活不了幾年了都,還不及時享受,這哪成啊。”燕北尋笑道。
燕北尋可是個聰明人,女朋友搞定了,但老丈人還沒搞定,如果現在他跟着曉萍姐勸這老人家戒毒,估計立馬得被踢出去。
此時老人家臉都笑爛了,伸手握着燕北尋道:“我記得你叫小燕吧,哎呦,我還沒好好看過你,真是一表人才,好,好得很啊。”
“哎。”曉萍姐歎了口氣,說:“爸,你先休息吧,我送他們先回去。”
“别啊,我和小燕一見如故,想多聊一會呢。”這老人家說。
燕北尋道:“叔,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完,曉萍姐送我們出門,下樓的時候,曉萍姐埋怨道:“你啊,别順着我爸的意思說,他都吸糊塗了,啥能賣的都賣了。”
“這個房子是給我的嫁妝,他難受死也不肯賣,我正想這樣讓他戒毒呢。”曉萍姐歎氣說。
艾唐唐道:“其實我有辦法讓他痊愈的,隻要通過針灸治療,半年之内,就能戒掉。”
“真的?”曉萍姐驚喜的看着艾唐唐道:“我以前也找過很多中醫,但是他們都束手無策。”
“他們都是中醫呗,怎麽可能有我這麽厲害,嘿嘿嘿。”艾唐唐傻笑起來。
我敲了她額頭一下。
燕北尋說道:“曉萍,我知道吸毒危害大,但你也看到剛才叔叔那個模樣了,要是我不答應下來,他能同意我倆的事麽?先穩住他再說吧。”
“但你哪去弄這麽多錢給我爸啊。”曉萍姐臉色焦急的說。
“我有錢,放心。”燕北尋說。
我們走到樓下後,曉萍姐說:“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頓飯再走吧,我知道一家飯店,味道還不錯。”
“行。”艾唐唐一聽吃的,眼睛放光,立馬替我倆答應了下來。
我們來到華新街後面,一家不大大的飯店,曉萍姐點了幾個菜,随後跟我們聊起了家常。
聽着曉萍姐和燕北尋聊天,我其實也挺享受。
曉萍姐的言行舉止,就是屬于一個正常人,比如和我們聊油價又長了,菜哪裏又貴了之類。
這要放到平時,完全就不是我們會聊的話題。
可是這很平凡的一個話題,我聽得卻很享受,難得有一些平凡的感覺。
我一直想過平凡一點,沒有誰願意成天跟鬼,妖,魔之類的打交道。
即便是燕北尋,也是一樣,可我們吃了這碗飯,就回不了頭,無論是生活,還是交集,永遠都會和普通人有一層隔閡。
就比如秦江他們,感情和我當初那樣要好,但現在聯系也少了起來。
秦江他們或許是因爲現在工作忙,沒有時間跟我聯系,而我,則是不想和他們聯系。
怎麽說呢,不一樣了吧,兩個世界。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比如我得罪了某個邪教,如果和秦江他們走得太靠近,那個邪教要對付我的時候,說不定就會去抓他們做人質。
這就是原因了。
吃着飯呢,忽然,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我一看,心頭一跳,于德。
這家夥怎麽來了,還敢來中國。
這哥們當初可被我忽悠得很慘,差點被王副局長一鍋端了,沒想到竟然進了這個飯店。
我趕忙用手捂着臉,低下頭。
燕北尋看我這樣做,回頭看了一眼,趕忙把頭縮得比我更低了。
于德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一樣,一個人進了這個飯店後面。
“你們怎麽了?”曉萍姐看着我跟燕北尋奇怪的樣子,忍不住問。
“走了。”我小聲的對燕北尋說了一句。
燕北尋這才擡起頭,心有餘悸的回頭撇了一眼,道:“我記得好像還有事,下次再來這裏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