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額頭,黃文生年齡和我差不多,但卻一點心眼都沒有,顯然以前的事情都是他師父處理,這小子光屁颠屁颠的打雜,連最起碼的人心險惡也不懂。
并不是剛才李訓山對我态度惡劣我才懷疑他,而是這荒山野嶺,忽然出現一個趕屍匠,更是恰巧順路,一個巧合倒是無所謂,但這麽多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得不讓我懷疑那家夥。
艾唐唐顯然明白我的意思,拍了拍黃文生的肩膀,說:“你以前既然在這一片混迹,有沒有聽說過這個李訓山的名字?”
黃文生臉上尴尬的笑了笑:“我以前就悶在屋子裏跟着師傅學道術,又或者在學校上學,對湘西這附近趕屍匠的名諱并不是特别知道。”
“湘西這麽大,趕屍匠也不少,就算有我沒聽說過的人,也不足爲奇吧?”黃文生說道。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給的東西不要吃。”我說。
黃文生點點頭,并沒有再說什麽。
很快李訓山就從外面回來,他眉頭微微皺起對黃文生說:“小黃,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好嘞。”黃文生點點頭,我卻拉了黃文生一下,對李訓山說:“李道長,我們再在這裏歇息一晚,你要送這麽多喜神,還是早點上路,我們就不跟你一起了。”
李訓山聽完我的話,眉頭微微皺起,點頭:“也對,剛才我出去夜觀天象,今日兇星籠罩,原本想你們跟我一起,人多有個照應。既然這樣,我也在這裏歇息一晚吧。”
有問題!
我心裏頓時沉了下來,之前還隻是懷疑,我說不走,李訓山就道外面兇星籠罩,特麽的,他剛才進來怎麽不說兇星籠罩啊。
黃文生顯然有些單純,眼巴巴的沖李訓山問:“李道長,外面兇星厲害嗎?”
“不算太厲害,如果幾位一起趕路,有個照應,那還無妨,但我一個人的話,或許制不住這些喜神。”李訓山道。
也不能說黃文生傻,他隻是經曆的事情不多,而且如果換成一個其他職業的人,他不會這麽輕易的就相信,關鍵是這李訓山也是趕屍匠,并且道行高。
換成我是他,領着這麽危險的一個喜神,能跟個有本事的前輩一起趕路,自然是求之不得。
“阿秀,我們也挺趕時間的,不然和李道長結伴走?”黃文生扭頭向我問。
“恩,那就走吧。”我說。
黃文生楞了下,估計沒想到我會直接答應。
我答不答應也沒用,看這李訓山的模樣,估計的鐵了心要跟我們一起走,就算我們明天不走,後天走,李訓山估計又會随便扯個理由留下來。
并且和這家夥在同一個屋檐下睡覺,我心裏也不踏實,還不如一起上路,看看他究竟想耍什麽花樣。
黃文生着手忙活起屍,李訓山看似漫不經心的走到我身邊,開口笑道:“小張,看樣子你對我的成見很深啊。”
我壓低聲音沖李訓山道:“我不管你想幹什麽,最好老老實實的待着。”
李訓山聽了我的話,聳了聳肩,也回頭給他帶的那十來具喜神起屍。
艾唐唐在我旁邊小聲的道:“要不要半路我們把他打暈綁起來?”
“看情況再說吧,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說完,我們四人就準備妥當,開始上路。
我還懷疑這家夥,讓他走在最前面,李訓山也沒有意見,甚至把黃文生帶的喜神列進了他喜神的隊伍中,這樣黃文生就不用辛苦的趕屍。
我們三人跟在後面二十米遠的地方。
此時可比昨天晚上要熱鬧多了,十多具穿着清朝官服的喜神在山間蹦蹦跳跳,如果有普通人路過這裏,看到這個場景,估摸着得被吓暈過去。
一開始我心裏還警惕着,不過到後面,我也漸漸放松了警惕。
倒不是我不懷疑李訓山,而是我辦不到時時刻刻的繃緊神經的警惕李訓山,我又不是狙擊手,受過特殊訓練。
并且我還在走山路,走了一段後,發現李訓山并沒有什麽異常,便沒有在意。
這樣翻山越嶺的走了很久,一直到淩晨兩點,我們正路過一條小溪邊呢。
忽然,前方的一具喜神竟然被什麽東西拖進了溪水裏。
我一愣。
在前面領路的李訓山頓時生氣起來,拿着一柄桃木劍就跳進水裏。
不得不說,李訓山這老東西年齡大了,的确有一些本事,他進水裏,沒一分鍾,就拖着喜神上來,旁邊還有一個猴子模樣的生物。
不過這隻猴子臉長得很像人,地中海發型,這種猴子叫水猴子,也叫水鬼。
大家一直說的水鬼,其實有兩種,一種是淹死在水裏的亡魂,這種人是找替身。
而另一種,就是水猴子,水猴子并不是動物,也不是鬼,而是屬于妖怪的範疇内了。
這種妖怪平日生活在山裏的水庫,或者河邊,一旦有人想到河邊戲水玩,就會被這水猴子拖進水裏,活活淹死。
水猴子并不是爲了什麽所謂的脫胎轉世,殺人僅僅是樂趣罷了。
并且水猴子在日本還有一個别名,叫河童。
這隻水猴子估計是把路過的喜神當成了活人,拖進水裏。
這隻喜神躺在地上,渾身微微發顫。
“小黃,趕緊過來幫忙。”李訓山沖黃文生喊道:“拿朱砂封住它的七竅,這具喜神的朱砂被河水沖掉,三魂七魄想跑出來。”
“好。”黃文生焦急的跑過去,拿起朱砂幫忙封住七竅,甚至還扒開這具喜神的褲子,往他****也封上。
忙活完這些後,這具喜神才停止顫動,李訓山松了口氣,拍了拍黃文生的肩膀說:“小黃,這次也就是我們人多,以後你一個人趕屍,切記不能讓喜神路過河邊,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一個人處理不好的。”
“恩。”黃文生點點頭。
李訓山這才站起來:“繼續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