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薜宇晨将房屋的門給關上,走了出來。
“唐龍,婆婆已經躺在床上休息去了。”薜宇晨來到我的面前,淡淡地說着,看他的表情卻似是有心事般。
我注視着薜宇晨的眼睛,問道:“宇晨,婆婆她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問到什麽沒有?”
薜宇晨猶豫了下,擡頭用疑惑不解的目光看着我,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通過我對婆婆的了解,她剛才的意思好像是求你放過她的女兒和孫子,但我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婆婆的女兒是麗麗,她又哪裏來的孫子啊?!”
“宇晨,你還記得那一晚的情景嗎?”我向薜宇晨說道。
薜宇晨立即點點頭,道:“當然記得,那一晚我們差點就死在那個紫色小鬼的手裏……”
說到這裏,薜宇晨好似意識到什麽,他的眼睛睜得圓大,跌倒一步,顫抖着嘴唇:“難……難道說那個紫色小鬼……”
我伸手撫着薜宇晨的肩膀,道:“其實有些事情我本該告訴你的,那個紫色小鬼便是蔣麗的孩子,确切地說,那是蔣麗未出世的孩子,它還有另外一個比較正式的名字,叫紫河煞鬼。”
“紫河煞鬼?!”這些知識已經遠遠超出薜宇晨的理解能力。
我向薜宇晨解釋着紫河煞鬼的由來,同樣也描述着它的可怕,甚至包括我第一次被紫河煞血襲擊後的悲慘遭遇。
“怎麽會這樣?!”薜宇晨難以相信這番恐怖的事實,他的雙手抱着頭,清秀的臉龐盡是驚惶之色,道:“麗麗她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伸手将驚恐失措的薜宇晨安撫住,強抑着心中的憤怒,說道:“宇晨,我告訴你蔣麗她到底經曆了什麽,三年前她被鄧繼業給擄走,強迫她懷上他的孩子,而等孩子十月即将出世的時候,那個鄧繼業殘忍地殺死蔣麗,利用她腹中的胎兒制成紫河煞鬼!”
“禽獸!畜生!”薜宇晨被我講述的殘忍事實驚的瞬間發狂,淚水沿着臉頰流淌下來,他緊咬着牙齒,恨恨地喝罵道:“我要去殺了那個混蛋!我要去宰了那具畜生!把他碎屍萬段!”
我緊緊地抱着薜宇晨,控制着他激動若狂的情緒,厲聲勸道:“不準你去,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即便你現在找到他,你也會被他殺死的,他手裏還有紫河煞血,萬萬不可跟他發生正面沖突!”
“唐龍,不管付出什麽代價,請你一定要殺掉那個禽獸,即便是需要我這條命也可以!”薜宇晨的頭腦已經完全被憤恨所占據,他的眼睛一片通紅,雙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恨恨地喊道。
我朝着薜宇晨鄭重地點了下頭,道:“你放心,即便你不說,我也要把這個惡魔送進地獄!”
好一段時間,薜宇晨激動若狂的情緒才漸漸的冷靜下來,一屁股癱坐在雜草叢中,根本無懼草叢裏攀爬的小昆蟲。
我坐在薜宇晨的對面,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如果換作是我,當我知道我苦苦搜尋三年的女友遭遇如此悲慘的經曆,我怕是會比薜宇晨還要狂瘋,還要憤怒。
薜宇晨的的雙手插進頭發,眼睛注視着地面,緩聲問道:“唐龍,那個畜生到底爲何要這樣對待麗麗,你應該知道吧?”
“其實鄧繼業并非他的真名,他的真實名字叫程永安。”我注視着薜宇晨,盡量用簡潔地說道:“詳細的事情我暫時無法跟你解釋,蔣麗的遭遇并非是偶爾事件,而是程永安蓄謀已久的計劃。”
“蓄謀已久,難道他從一開始便打算利用麗麗的?!”薜宇晨滿臉疑惑地注視着我。
我從地上抓起一根野草,苦笑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蔣麗并非普通人,她的命格是極品火命,而極品火命屬于五命中最強的命格,以她的身體制造紫河煞鬼必定是最強的最恐怖的魔物。我想你也體驗過那玩意的恐怖,如果當時不是黑鬥篷前輩前來相救的話,我們現在恐怕應該是坐在陰司裏聊天了。”
“那他制造這麽恐怖的魔物做什麽,難道隻是一時興趣嗎?!”薜宇晨非常不理解地質問道。
“既然是蓄謀已久,那自然有他的用意。”我将手中的野草丢向空中,看向薜宇晨,沉聲道:“或許你應該有聽說過,三年前的地霸把老教學樓的地面震裂,有一個叫老祖宗的巨魔封印在地底下。地震破壞掉封印的力量,老祖宗從沉睡中蘇醒,可是因爲長期的封印,它的力量無法掙脫殘餘封印的力量。想要增加老祖宗的力量,最好的辦法就是喂之入五行祭血,再以紫河煞鬼在一旁相助,老祖宗便能夠突破殘餘封印力量,魔臨人間!”
“那剛才婆婆的意思是……”薜宇晨聯想到剛才老乞婆發瘋般的呼喊,問道。
我朝着破舊的房屋看了一眼,輕歎一聲,道:“可能是老乞婆是受了那個老祖宗的蠱惑,以爲将它釋放出來後,她的女兒和孫子就能夠依靠它的魔力變化成人,而我是鬼道天師,老乞婆看到我,她以爲我是來抓她女兒和孫子的,情緒一時激動也是難免。”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令鬼轉化爲人嗎?”薜宇晨向我詢問道。
我朝着薜宇晨搖下頭,苦笑道:“人鬼殊途,命相由生。每個人生來的行使命迹都已由天注定,違逆不得,蔣麗和她的孩子也是如此。如果想要讓她們母子轉化爲人,途經也是有的,那就是消除她們的怨氣,令她們母子早日進入輪回道開始下一世的始循,這才是正道。”
“哔!哔!”
突然間,腰間的法袋異聲響起,我趕緊将八卦龜殼拿出來,血紅色的光芒自殼身激射出來,不停地抖動着殼體發出警告。
“不好,有鬼氣出現,是蔣麗!”
我立即提高警惕,一手握着八卦龜殼,另一手暗暗伸進法袋,目光朝着四周巡視着,嚴防蔣麗偷襲過來。
薜宇晨也起身朝着四周察看着,不停地呼喊着蔣麗的名字。
“桀桀!”
冰冷刺耳的笑聲倏然在頭頂上方響起。
我和薜宇晨心下一驚,趕緊擡頭朝着上方望去,卻見蔣麗一身紅衣地飄浮在空中,周身湧動着血紅色的霧氣。那張煞白的臉龐冰若冰霜,血紅眼睛盯視着我和薜宇晨,最終停留在薜宇晨的臉上。
“麗麗……”
薜宇晨擡頭凝視着蔣麗,清秀的臉龐盡是疼惜之色,淚水流淌出來,念起着她的名字。
八卦龜殼散發着血紅的光芒,我擡頭注視着飄浮在空中的蔣麗,血紅衣裳随風吹揚着,烏黑的頭發散發在空中舞動,發絲中透露出兩隻血睛,強勁的鬼氣自她的身周散湧出來,連龜殼都隐隐發燙。
‘這怎麽可能,她的鬼氣……’
我提高警惕地注視着蔣麗,前一天晚上的攻擊我清楚地記得重傷過她,至少也要傷她五成鬼力,可現在的蔣麗鬼氣不僅沒有損害,相反比先前還要強得多。
“哼,臭道士,沒想到你竟然找到我的家裏來,這次說什麽也要殺掉你!”蔣麗血紅的眼睛從薜宇晨的臉上掃過,兇狠的目光直瞪着我,擡起右手,握着五根血紅指甲,冷聲笑道。
我一手握着八卦龜殼,一手抄着靈符紙,朝着空中的蔣麗笑道:“想殺我的鬼多了,你看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憑你這點微末鬼力還不足以是我的對手。”
“桀桀……”
蔣麗煞白的臉龐倏爾流露出得意險惡的笑容,緩緩地擡起右手,一口罐子赫然出現在她的手心。
刹那間,一股陰寒的感覺激得我汗毛直堅,蔣麗手裏的罐子不正是當日在‘清透齋’密室裏的那口嗎?!
“去死吧!”
蔣麗厲聲一喝,猛地傾斜罐口,一道紫色液體朝着我和薜宇晨激射過來。
我勒了個去,這蔣麗也夠陰險的,她知道自己鬼力對付不了我,竟然懂得利用紫河煞血來殺,更可怕的,她竟然連薜宇晨也要殺。
薜宇晨還愣在正下方,他當然不明白那罐子裏的東西是什麽,我一記箭步沖上向,一掌将他給推開,反身将一道火靈符紙摔出。
轟的一聲,火靈符紙燃燒起來熊熊大火,灑潑下來的紫河煞血大部分被火焰給吞噬掉,但仍然有一部分紫河煞血穿透火焰激射下來。
糟糕!我心下一驚,立即閃身移開,餘下的紫河煞血啪啪地澆灑在地面上。
“哧哧!”
紫河煞血剛一觸碰到地面,立即像硫酸般腐蝕着地面,青綠色的野草瞬間變成灰燼,就連地面也被燒灼成紫黑一片,寸草不生。
蔣麗知道紫河煞血對修道士的厲害,雙手抓着罐子,居高臨下地朝我冷聲笑道:“桀桀,臭道士,我有紫河煞血在手,看你如何能逃出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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