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可千萬别怪我沒給你養老送終啊!
雯雯,你以後可以放心了,我再也不會去糾纏你了!
“來吧,小鬼,你以爲本大爺真的會怕你嗎?!”
我的純陽宿命早注定在二十歲生日那年就該去陰司報到,隻是老頭子買通白無常老爺才讓我活到現在,眼下能夠多活一秒就多賺一秒,我也是一個即将要死的人,哪裏還怕什麽紫河煞鬼!
紫河煞鬼見我沖它大呼大喝,先是氣得在老乞婆肩膀上亂蹦亂跳,接着便将肚子鼓起,肚臍帶粗大如鬥!
嘩的一聲,一大灘紫河煞血如雨水般朝我撲面而來!
“一味玄火,邪妖規避,急急如律令,燃!”
我已抱着必死的決心要除掉紫河煞鬼,雙手捧着一張靈符紙,再度以體内僅剩的四成法力祭起大火符咒!
轟!
熊熊火焰再度燃起,比之剛才還要強大,無數紫河煞血落至火焰之上,立時嘶的一聲被燃燒殆盡。
然而紫河煞血似乎無窮無盡一般,我手中的大火焰已經被噴湧而至的紫河煞血滅得隻剩下火炬般大小,随時都有可能被撲滅的可能。
其實我心裏比任何都清楚,一旦我的大火焰被撲滅,也就是我的命喪之時!
體内的法力已經被消耗的所剩無幾,即便當日對抗巨鬼手也無這般費勁,這紫河煞鬼果然非同一般!
“嘩啦!”
最不願看到的結果終于出現,我手裏的大火焰終于盡數被洶湧而至的紫河煞血吞并,它們像一張巨大的紫般朝我撲湧過來。
完了!
随着體内法力的喪失,我的身體也達到了極限,别說逃跑,就連轉身的力氣都已經喪失!
“小心!”
就在我準備等待死亡的來臨時,一陣清朗的呼喊聲驟起!
呼喊的人竟然是剛才那個清秀男生,本以爲他趁我阻擋紫河煞鬼的時候早已逃離,沒想到他竟然又折返回來。清秀男生像頭矯健的豹子般朝我沖跑過來,猿臂伸展,一把将我摟抱,他的雙腳在牆壁用力一蹬,他和我兩人登時朝着後方摔去。
嘩的一聲,一大灘的紫河煞血灑落在地面之上,立時騰起一股股紫汽,地面被灼至紫黑一片。
“你這家夥,我剛才不是讓你逃走嗎,怎麽又回來送死?!”我強撐着最後一線力氣掙爬起來,朝着清秀男生埋怨道,“真是浪費我剛才的一番苦心,現在可好了,我們兩人誰也逃不掉了!”
清秀男子站在我的身旁,臉上竟然一掃剛才的恐懼,露出苦笑之色,道:“其實我的心早已随着她的消失而死掉了,現在能夠活着隻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哈哈,好一具行屍走肉!”我對清秀男子産生一抹同命相憐的惺惺之意,笑着問道:“不過在我們臨死前,我能否知道你的名字,這樣我們在陰曹地府失散了,也可以向鬼差打聽一下。”
清秀男生似乎沒想到我竟然這般開朗豁達,臨死的人還能笑出來,不禁被感染起來,道:“我叫薛宇晨,你呢?”
“我叫唐龍。”我把說了出來。
“你……你就是那個新轉學過來的法師唐龍?!”聽到我的名字,薛宇晨立即露出驚喜之色。
我朝着他點點頭,邪氣笑道:“沒錯,就是我,我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唐龍法師!”
“哼,都快要去見閻王了,竟然還有時間自吹自擂!”
突然間,一陣雄渾厚重的聲音響起,接着便見一道黑影從巷壁上端飛躍下來,穩穩地落在我和清秀男生面前。
來人身披黑色鬥篷,雖身形有些瘦削,但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靈力卻是十分強大。
“前輩,你怎麽也來了?!”看到黑鬥篷神秘人的突然降臨,我立即發出一陣驚喜之聲,但随即又趕緊發聲提醒:“前輩,你可要小心啊,那個小東西就是紫河煞鬼,可厲害了!”
死則死矣,但死之前能夠結識一個新朋友也是人生一件快事。
沒想到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叫薜宇晨的清秀男生也在同情和照顧着老乞婆。
可惜的是,好人沒好報,老乞婆竟然被傳說中的佛道克星紫河煞鬼所控制,而我的法術根本不是紫河煞鬼的對手,眼看我和薜宇晨就要坐以待斃,黑鬥篷神秘前輩卻是從天而降,一線生機。
“吼!”
黑鬥篷前輩的出現令紫河煞鬼感覺到莫大的威脅,它不住地狂舞着細長的手腳,肚臍也膨脹的更加誇張,竟然同他的身體一般大小,甚是恐怖。
嘩的一聲,肚臍河缺口張開,一股強勁的紫河煞血噴射出來。
這次的紫河煞血并非像剛才的小打小鬧,化作漫天雨水般,而是如同滅火水龍般噴射過來,沖勁強大,如果剛才小鬼用這種方法對付我的話,就算我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黑鬥篷前輩不敢大意,立即口念九字真言,雙手快速地結着手印。
“吼!”
突然間,一陣宛如山林之王的怒吼聲爆起,一股金黃色的靈氣從前輩的雙手間湧激出來,竟然幻化成一隻無比巨大的金毛獅子頭,俨然是佛教密宗的外獅子印。
幻化金獅張開血盆大嘴怒吼一聲,張嘴便将激射過來的紫河煞血給咬住,齒間發出唔唔的嘶聲。
我勒了個去,這也未免太強了吧,黑鬥篷前輩竟然能夠硬撼紫河煞血,這是何等強大的靈氣啊,即便是和那個自吹自擂的巫山老頭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讓。
“你們兩個小鬼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逃!”黑鬥篷神秘人沉聲斥喝道。
“前輩……”黑鬥篷前輩冒死前來營救我們,我又怎麽能夠棄他而逃。
黑鬥篷神秘人露出惱怒之色,喝罵道:“哪來這麽多廢話,還不快逃,難道你想要我一邊對付這隻小鬼,又要照顧你們兩個小鬼嗎?!”
經黑鬥篷前輩這麽一提醒,我立即醒悟過來,現在我自體的靈力已經所剩無幾,留在這裏根本幫不上忙,反而還會成爲累贅,如果是黑鬥篷前輩的話,雖然不一定能夠消滅紫煞血鬼,但是想要成功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
“我們走!”想到這裏,我再也沒有猶豫,拉起薜宇晨便朝着巷口跑去。
一路狂奔,我和薜宇晨這才安全地從暗巷裏逃脫出來,卻是累得滿頭大汗,我的靈力早已支持不住,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冰涼的水泥地闆上。
***,這紫河煞鬼也未免太厲害了吧,竟然拼耗掉我體内幾乎所有的靈力,現在的我跟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甚至還不如普通抗打呢。
“唐龍,你沒事吧?”薜宇晨恢複下氣息後,見我坐在地闆上,趕緊伸手将我攙扶起來。
我朝着薜宇晨露出苦澀一笑,歎道:“這個世界還是變幻莫測,就在之前你還準備拿刀子刺我呢,現在倒好,我竟然耗費靈力救你,搞得我現在跟個廢人一樣,竟然還要你來攙扶才能站起來。”
聽我這麽一說,薜宇晨頓時有些尴尬,道:“真是不好意思,當時我還以爲你是宋文山的手下呢,所以就……”
可能是太過不好意思,薜宇晨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而是朝我露出歉意的笑容,道:“不管怎麽樣,唐龍法師你大人有大量,我想你一定不會記恨我的吧?”
“no,這你就錯了!”我趕緊糾正薜宇晨的錯誤,伸出手指比劃着,語氣略帶威脅之意,道:“我這人可是很記仇的,先前有個不長眼的小子背後說我一句壞話,你猜我把怎麽着,那小子直接生了一個月的口瘡,到現在說話還有些跑風!”
薜宇晨當即便被我編纂的故事給吓傻了,趕緊朝我解釋着:“唐龍法師,我真的不故意的,真是一場誤會,請你一定不要記仇啊!”
看到薜宇晨可憐巴巴的樣子,我裝作很大度地擺擺手,笑道:“算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也不計較這些了,但是有一點我還是向跟你說清楚,那就是你爲何會監視宋文山,又是爲何會照顧老乞婆的?”
薜宇晨立時露出沉郁傷感之色,他扶我來到街道旁邊的一塊石階上坐下,他自己卻是低垂着頭,右手撫着左手,左手的中指卻是戴着一枚精緻的蝴蝶狀戒指。
如果我沒有記錯,戒指戴在中指上的含義是名花有主,也就是對方正外在親密的熱戀中。
良久,薜宇晨才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我很想她,真的很想她,哪怕隻是遠遠地看一眼也好,但至少讓我知道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