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白躺在大廳裏,房門敞開着,明亮的月光照射進來,耳旁響着鄉間小蟲在一起的演奏曲,呼吸着新鮮的空氣……這種待遇恐怕很難有機會再碰上。
“龍哥,你睡着沒有?”李白翻了個身,推了推我的後背,問道。
“睡着了。”我沒好氣地回答道。
“龍哥,别鬧,我是真心睡不着,還記得我早上跟你說的人影嗎?”李白從被子裏爬了出來,臉色不安地朝我說道。
“記得,不是說是哪個好奇的村民嗎?”我将身體轉過來,從鄉間小蟲們的演奏會中退席,将目光投向李白。
李白搖搖頭,他目光警惕地看着四周,而後朝我說道:“龍哥,老實跟你說吧,其實白天我說出來怕大家害怕,現在就咱倆,我不說,我自己害怕啊!”
“那你倒是說啊,白天看到啥玩意了。”我見李白的表情有些僵硬,問道。
要知道李白可是跟我一起大風大浪經曆過來的,像什麽紅睛怨鬼、巨骷髅頭、女鬼、僵屍什麽的,甚至比這些都厲害的他也見過不少,但我從來沒有見過李白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白天他所看到的東西确實不是什麽正常玩意。
“龍哥,白天在窗口我看到一個人頭!”李白表情凝重地說道,他還特别把後面兩個字咬得重重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誰脖子上沒個人頭,這有啥稀奇的啊!”我略感無趣地說道。
李白這下可急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朝我說道:“龍哥,這脖子上長人頭是不稀奇,可是你見過這人頭下面沒脖子的嗎?!”
“撲哧!”
突然間,一陣笑聲響了起來,那笑聲是從舒婷婷和韓雯雯的房間傳出來的,看來有人在偷聽我和李白談話。
“出來吧,别偷聽了,都是自己人!”我朝着舒婷婷說道。
房門咯吱一聲響起,舒婷婷穿着粉紅色的睡衣抱着一個枕頭走了出來,她肆無忌憚地坐在我和李白中間,笑道:“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隻是偶然間聽到這麽一句,人頭下面沒脖子,總覺得好笑!”
舒婷婷身上的粉紅色睡衣是薄薄的一層,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出來,簡直是誘人犯罪啊,而且還是這般夢幻夜色之下。
“舒大小姐,你這樣穿着出來不怕我們兩人對你非禮嗎?!”我朝着舒婷婷皺着眉頭,問道。
“對對,我們可是很殘忍的呢!”李白裝出兇狠的樣子,說道。
舒婷婷妩媚的臉龐勾勒出得意的笑容,她将抱枕反回來,将黃泉劍拿了出來,在我和李白面前晃了晃。我和李白趕緊閉嘴,這丫頭竟然還随時帶着黃泉劍,太可怕了,以後還能不能愉快地開玩笑了!
“我說姑奶奶,你小聲點,咱可是在别人家裏過夜,你這樣大聲笑會吵醒人家的。”我趕緊将手指放在嘴旁,示意舒婷婷小點聲。
話音剛落,隻聽嗒嗒的幾聲,秦辰和秦秀的房門同時不小心被推開,他們兩人露出頗爲尴尬的表情,看來他們也沒有睡意,于是也來到我們這裏坐了下來。
本來李白想醞釀一下恐怖氣氛,這下子嘩啦一聲聚集了五個人,他顯得有些失落,但他還是說道:“其實吧,在白天,我看到一個頭懸在窗口,他竟然沒有脖子,當時我還以爲自己眼花,我趕緊喊了一聲,那人頭就咻的一聲飄走了!”
聽到李白這麽描述,秦秀本來就有些膽小,她和舒婷婷緊緊地靠在一起,明亮的大眼睛不時閃爍着,秦辰倒是聽得冿冿有味,這小子敢情是過來聽李白講恐怖故事了。
“龍哥,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我出現幻覺了啊!?”李白很是迷惑地看向我,問道。
“不,你看的不是幻覺,應該是南洋降頭中最厲害的一種降頭。”聽完李白的講述,我覺得事情比我想像的要嚴重的多,沉聲說道。
其實說到降頭它也并不神奇,說起來南洋降頭術的老祖宗還是華夏法術的一脈四川苗疆蠱術,相傳是苗疆蠱術傳到東南亞那一帶,然後當地人結合本地特有的巫術融合形成的新的巫術。這種巫術并非隻是用來害人,主要還是看使用者的善惡,它們有時也是可以救人的,這世界上有一種職業叫巫醫,他們救人的方式就是用各種巫術。
東南亞邪術當中最有名最恐怖的邪術就是秦國的降頭術,降頭術是一系列降頭術的統稱,并非單稱某種降頭,比如秦秀所中的蛇降就是降頭術中的一種。
“龍哥,那我所遇到的那個降頭術到底是啥降啊?”李白趕緊追問道。
“你所遇到的降頭應該是所有降頭術中最厲害的飛頭降,這種降術是最神秘最詭異的降頭術,施法者可以利用符咒讓自己的頭顱離開身體四下飛行!”我将飛頭降的知識講述給衆人聽,道:“在古時候,這種降頭術是非常被執掌者看重的,當權者利用飛頭降來監視和偵測敵情,那時候的降頭師基本上被當成國寶來對待的,所以想要修煉出飛頭降的人多如過江之鲫,可是能夠成功地練成飛頭降的人又是鳳毛鱗角。”
“那些練飛頭降失敗的人會是什麽下場?”秦辰好奇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麽下場,隻是腦袋永遠無法再回到脖子上而已,也就是死了。”我朝着秦辰開着玩笑說道。
“啊!”
秦秀本來小心地傾聽着我們談話,她的突然盯着外面,然後發出一聲尖叫,她指着大廳門口喊有頭飛過!
“龍哥,那玩意又來了!”李白盯着大廳門口喊道。
我趕緊起身朝着李白和舒婷婷說道:“李白,婷婷,你們兩人留下來照顧大家,我去外面會會那個飛天降!”說罷,我拔腿便沖出大廳,朝着秦秀剛才所指的方向追去。
借着夜色一路追襲,不知不覺間,我竟然追至那片樹林中,腦海裏不由得想起那三隻山童被吸幹血的場景,難道說那三隻山童是被這個降頭獨師所殺。我倒也聽說過降頭師練習飛頭降,因爲頭顱離開身體太長,腦袋缺血供應不上,所以他們需要及時補血。如果有充足的血源,一些高級的降頭師能夠長久地保持飛天狀态,但能達到那種程度的降頭師相當的稀少,如果真有,恐怕那實力也足夠跟邪靈尊者一較高下了。
“喂,我知道你在這裏,快出來!”我目光謹慎地注視着樹林四周,厲聲喝道。
“嘿嘿……小小巫山鬼道竟然還敢來壞本座的好事,想要活命就趕緊給本座滾,不然非教你們個個慘死在這裏!”一陣尖細清晰的聲音在林間響起,向我威脅道。
對方竟然知道我是巫山鬼道道士,這一點還真是出乎的我意料,看來巫山鬼道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名氣的。
想到這裏,我立即昂起胸膛,朝着來人喝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巫山鬼道天師,那還敢裝神弄鬼,還不出來拜見本天師,說不定我一高興還會饒你一條命。”
“哼,狂妄之輩,教你不得好死!”那尖細的聲音兇狠地喊道。
突然間,一股勁風朝我撲襲過來,我扭頭一看,我去,一顆戴着鬼臉面具的腦袋朝我撲來,鋒利的牙齒就像是鋸齒一般,直令人毛骨悚然。
降頭師全身都是降頭,千萬不可被他沾上,否則必中降頭。
眼看這顆鬼臉腦袋朝我撲咬過來,我立即撤身避閃,這才兇險萬分地躲開那降頭的襲擊。
還沒等我緩過神來,那顆頭又地朝我反撲過來,速度快的簡直超呼我的想像。
“砰!”
一道金光閃閃的靈龜法壁出現在我的面前,那顆恐怖的頭顱生生地撞在法壁之上,竟然咬出一個大坑出來。
“呼,好險!”我暗自心驚,這要是被他給咬上,恐怕非死即傷啊。
“嘩啦!”
正當我暗處慶幸時,我剛剛結起的靈龜法壁竟然瞬間破碎,那顆降頭猛地朝我撲咬過來,我趕緊擡起手臂,那顆頭顱一下子便咬中我的手臂,頓時一股酸麻的寒意湧進鐵身體,全身止不住一個寒顫。
“嘿嘿,區區靈龜法壁就想阻攔我,真是癡心妄想!”那顆帶着面具的頭顱在我的頭頂上方盤旋着,冷聲笑道。
“你……你到底是誰?!”上方這個飛舞的頭顱竟然知道我的法術名字,聽他的語氣好像早已認識我一樣,我強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朝它問道。
“嘿嘿,我們以前可是見過面的,你手臂上的東西就當是我送你的見面禮吧,下次再讓我遇到你壞我好事,我會毫不留情地殺死你!”一聲冷酷發麻的笑聲,那顆頭顱立即飛走,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當中。
看着消失在遠方夜色中的頭顱,我的眼睛漸漸的出現一陣幻覺,那是殘留在腦海中的記憶。
想當年,巫山之巅除了我和老頭子之外,還有一個人,那是我永遠不願提及卻又永遠無法忘記的人。
如果不是他,十五年前,我早已失足落下懸崖,根本活不到現在……
等我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我躺在暖和的被子裏,舒婷婷守候在我的身旁,當看到我醒來後,她立即召喚李白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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