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魅血霧鐵定是看到先前我的手段,一打照面,一聲也不吭,轉身便要朝着後面的原始森林飛去。
想逃,區區紅氣鬼魅還妄想從我唐龍面前逃跑,這要是傳出去,我唐龍的面子可往哪裏放啊!
“天地有法,玄武真君龜靈,急急顯神通,激!”我抓起手裏的八卦龜殼朝着鬼魅血霧的頭頂上方抛去,龜靈法咒立即念起。
八卦龜殼周身金光驟閃,接着便見龜殼殼身上的紋理浮凸出來,一道巨大的龜紋法應聲而起,徑直地将下方的鬼魅血霧給罩住,巨大的龜靈法立即收縮,最終那隻想要逃跑的鬼魅被龜紋法給收的僅有一個足球大小,紅通通一片,詭異而有趣。
“饒命啊……道長……求求你放過我吧!”困在龜紋法裏的鬼魅泣聲哭求道。
“饒你命當然可以,不過得看你的表現了。”我一腳踩在它的身上,俯下身,笑道。
腳底下的這隻鬼魅曾見我如何收拾它的同伴,哪裏還敢隐瞞,趕緊哭聲說道:“道長,我說,我什麽都說,您的同伴是我們抓的,但我們也是被逼迫的,真的不管我們的事!”
“被逼迫的,誰會逼迫你們?!”我朝着腳底下的鬼魅詢問道。
“桀桀!”
正當腳底下的鬼魅準備道出是誰指使它們來襲擊我們時,一陣陰森恐怖的笑聲響起,就好像全身四面八方都是鬼魅一般,着實令人驚駭。
“何方鬼魅,見到本天師還不速速顯身!”我右手從法袋裏摸出兩道靈符,左手結着鬼道五雷劫指,陰陽眼四下巡視着,厲聲喝道。
呼的一聲,隻見一道黑影自原始森林處竄激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兩道黑漆漆的鬼手已經抓在我的面前。如果不是我反應靈敏快速避開時,我這臉恐怕又要被破相了,怎麽遇到的每隻惡鬼都這麽變态,非要抓破我臉才肯罷休,這嫉妒之心可要不得啊!
鬼手揮抓落空之後,那道黑影宛自落下,它的周身湧動着道道鬼氣,看不清它的相貌,但隐約可以看清它的輪廓,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頭頂上方似乎還長着兩隻角,整個身體在鬼氣的籠罩下就好像罩着一層薄紗,朦胧不現。
“救……救命!”被困在龜紋法中的惡鬼立即朝着面前的黑影求救。
黑影冷笑一聲,隻見它猛然張口,一股黑氣自口中洩下,徑直地撲向龜紋法。不消片刻,那團血霧便被強行拉扯出來,可惜的是,它并沒有薄利自由,而是在一片慘叫聲中鑽進黑影的口中,成爲它的陰氣食物。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的同伴現在在哪裏?!”雖然我也同不少的怨鬼妖魔較量過,但絕大多數妖魔鬼怪頗講情誼,像眼前這隻惡鬼不加思索地以自己的同伴爲食,如此殘暴的惡鬼必須滅除掉,但在那之前,我先前探聽出那個保镖的下落。
黑影發出陰森恐怕的笑聲,它用漆黑而鋒利的指甲指向自己的腹部,意思再簡單不過,那個保镖已經成爲它的腹中食物。
“可惡!”盛怒之下,我随手便将手裏的兩道靈符抛激向黑影惡鬼。
火靈咒念起,轟轟的兩聲,兩道符火立即撲向黑影惡鬼,卻是撲了個空,那黑影刹那間分散破碎,化爲烏有。
“魂引魔道,千靈汲尊;染身詛咒,騰空爲龍!”
黑影惡鬼幻散消失,那陣陰森恐怖的聲音卻是清晰地響在我的耳畔,留下十六字咒言。
經過這一番打鬥,遊蕩在豆皮塊村的怨靈惡鬼也消失不見,看來一時半刻那些惡鬼是不會再殺回來的。我重新返回到土壞房,李白韓雯雯他們都沒有入眼,待見我進來,他們立即上前問外面的情況。當得知其中一個保镖遇難後,韓雯雯露出愧疚的表情,畢竟那個保镖是因爲她的關系才被惡鬼給擄走。
“龍哥,那十六字咒言是什麽東西啊,怎麽聽起來怪怪的,是否和豆皮塊的詛咒有關啊?”李白一臉迷惑地朝我詢問道。
我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大家現在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下,等明天我們再去找老村長詢問下這件事吧。”
一名保镖的罹難令我們的心情都顯得很是沉重,韓雯雯在舒婷婷的攙扶下回到她們的土坯房,我則轉身躺到床上,這是一張土石砌成的大床,足夠容納下三人具,細眼老闆睡在最裏面,李白睡在中間,我則睡在最外面。
可能是因爲剛才那殘暴的黑影惡鬼的原因,我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着那十個字,它們交替閃現在我的眼睛,在這種狀态我根本無法入眼,最後我隻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清心咒,這才祛除體内的煩燥氣,漸漸的沉浸在睡眠當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将我驚醒,我趕緊睜開眼睛,卻見天色已經亮起,而房門卻是砰砰地被人敲着,老村長焦急的聲音不時響起,道:“小夥子,快開門啊,你們還好嗎?!”
聽到是老村長的聲音,我趕緊從床上跳下來,胡亂地蹭拖上鞋,将木頭房門給打開,卻見老村長正拄着一根疙瘩頭拐杖站在門前,滿是皺紋的臉龐充斥着焦急不安之色,渾濁的眼球緊緊地盯着我。
“老村長,早上好啊!”我伸展了下胳膊,朝着老村長打着招呼。
老村長顯然沒有心情跟我客套,他渾濁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張開皺巴幹裂的嘴唇,快速而陰沉地說道:“魂引魔道,千靈汲尊;染身詛咒,騰空爲龍……魂引魔道,千靈汲尊;染身詛咒,騰空爲龍……”
“呃……”我被老村長詭異反常的表現吓了一跳,趕緊退後一步。
可就在這時,老村長的身體突然急劇地扭曲起來,而後一分爲二地從腦袋頂部裂開,一顆血肉模樣的腦袋從老村長的體内鑽了出來。那顆腦袋正是昨晚罹難的那個保镖,隻見他的整顆腦袋沾染血污,血水嘩嘩地自流着,一雙眼睛卻是緊緊地閉合在一起。
突然間,血污保镖的眼睛猛地睜開,黑漆漆的兩顆眼珠,沒有丁點眼白,他的嘴唇大幅度地裂開,直至耳根,卻是朝我喊道:“滾!立即滾出這裏!”
“砰砰砰!”
又是一陣清晰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當我再看向面前朝我喊‘滾出這裏’的老村長時,他卻消失不見,而我的眼睛也變得一片漆黑。
良久,我才将沉重的眼皮擡起來,明媚的橘黃色晨光映照在我的眼睛上,看着頭頂上方散落着蛛蛛的屋頂,我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原來是夢中夢,想起那分裂的老村長,還有血污的保镖腦袋,我就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李白和細眼老闆依舊熟睡着,因爲昨晚惡靈的關系,他們也是堅持到淩晨兩三點才回到床上睡覺,所以連土坯房門的敲門聲都沒有影響他們的睡意。
“來了!”我應了一聲,趕緊将穿上鞋子去開門。
土坯房的房門跟尋常房屋的門不太一樣,它是由兩塊長木闆對立拼合成的,中間是凹槽,用一根木條橫着放進凹槽裏就相當于門鎖。我伸手将木條從凹槽裏拿開,伸手将兩扇房門給拉開,卻見老村長正拄着木頭疙瘩拐杖出現在面前,渾濁的眼睛盡是憂慮之色。
我暗中捏了下自己的後腰,疼,看來這次不再是夢中夢了。
“老村長,早上好啊,您這麽早過來有事嗎,大家都還沒起床呢。”我看向老村長,笑着說道。
老村長滿是皺紋的臉龐布滿憂慮,他那渾濁的眼睛朝着屋内瞄了幾眼,朝我說道:“小夥子,昨晚你們中是不是有人走出過房門啊?!”
“怎麽了,老村長?”我沒有回答老村長的詢問,而是直接問道。
老村長伸出枯瘦的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道:“小夥子,你跟老頭子過來,讓你看一樣東西!”說罷,他便強行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拖走,朝着村後的原始森林走去。
雖然老村長步伐蹒跚,但他拐着的拐杖卻是快速地移動着,我也沒想到他一把年紀手力竟然那麽多,我甚至可以看到手腕被抓出血紅一片。我想要掙脫老村長的手,可是看着他一臉焦慮恐懼的表情,我還是忍住,隻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帶我去看什麽東西。
豆皮塊村村尾瀕臨着原始森林,路口處團聚着一大堆村民,他們聚攏在一起,指指點點的,好像是在圍觀着什麽東西。當衆村民看到老村長過來後,他們立即讓開一條道兒,老村長抓着我的手腕走上前。
突然間,一股異樣的感覺竄進我的靈識,我擡頭一看,隻見面前的一棵樹上正懸吊着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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