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山鬼小姐的描述,我的整個人頓時一征,不禁朝後跌退數步,手臂不小心觸碰到木桌上的水果盤,撒了一地。我腦海裏盡是山鬼小姐的話,還有之前在神秘巨型陵墓前的那一幕。
“唐公子,你沒事吧!”山鬼小姐快步上前攙扶着我的胳膊,關切地問道。
“沒……沒事。”我淡淡一笑。
我肯定是中的那座陵墓的邪氣,剛才我的行爲失常多半是因爲邪氣發作的原因,真是沒想到我堂堂巫山鬼道天師也會有中邪的一天,這要是傳到老頭子、韓雯雯和李白的耳中,他們非笑掉大門牙不可,這件事絕對是天知地知我知,不能爲他人所知。
想到李白,我趕緊将淩亂緊張的思維整理清晰,請求山鬼小姐帶我去找我的兩位同伴。
“怎麽,你還是想要離開我,對嗎?”山鬼小姐精緻的臉龐露出幽怨之色。
其實我中邪還不怕,隻不過是小事一樁,我真正所擔心的是山鬼小姐,看到她獨自待在花海世界,心裏終究還是不忍,但是我又沒辦法把她帶在身旁,畢竟外面的壞人實在是多,如果讓邪靈道的妖道知道山鬼小姐的存在,後果将不堪設想。
山鬼小姐精靈人性,她似乎能夠看到我的心意,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點着我的心髒處,明亮的眸子注視着我,甜美一笑,道:“别對我說謊,因爲我能夠感受你的心。”
她沒有再問我答案,而是告訴我李白和旗裙女鬼的位置,爲避免我迷路,那隻被我放出洞窟的白蝶竟然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甚至在我的面前翩翩起舞,點點耀眼光芒在它的翅間閃爍着。
我伸出手指,小白蝶落到我的指尖上,我凝視着它,笑問道:“你究竟是隻小蝴蝶,還是山鬼小姐的化身呢?”
小白蝶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輕輕地扇動下兩隻翅膀,在前面翩翩起舞地給我帶路。
很快,小白蝶把我帶到李白和旗裙女鬼所安置的山洞前,首先映入我的眼簾的并不是李白兩人,而是一頭渾身黝黑的黑瞎子。黑瞎子慵懶地趴在山洞前,不時打着哈欠,長着倒刺的紅色舌頭不時舔着長長的嘴巴,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可惡,難道李白和旗裙他們被……”看到不住地舔着嘴巴的黑瞎子,一陣不祥的預感襲向我的心頭,如果真是如此,我非劈了這頭黑熊不可。
黑瞎子敏銳地察覺到危險,它機會地擡起巨大的頭顱,當看到我一臉憤怒地站在它的面前時,黑瞎子立即咆哮一聲,猛地奔跑過來。
就算老頭子曾令我發誓不要對非妖邪之物使用法術,但此刻我哪裏還顧得了那麽多,我隻想一把火将眼前這頭黑瞎子給燒成灰燼。
嘩的一聲,一道靈符出現在我的手指,火靈咒念起,熊熊的火焰瞬間燃燒起來。
可就在我準備将火靈符抛向黑瞎子時,小白蝶卻揮舞着翅膀阻攔在我的面前,絲毫不懼熊熊燃燒的靈火。
“小白蝶,你這是做什麽,你不要命啊!”爲避免小白蝶受傷,我隻得将靈符之火熄滅,伸手将小白蝶給輕輕握住,一臉焦急地喊道。
然而,就在刹那間的功夫,身軀龐大的黑瞎子已經跑到我的面前,巨大的黑影将我徹底籠罩住,它直立起來竟然有二米多高,熊掌擡起,我相信,隻要它朝我那麽一揮,我鐵定會被它扇斷幾根肋骨的。
奇怪的是,那黑瞎子并沒有襲擊我,而是伏下身,用長長的嘴巴拱着我的頭發,好像是很親昵的樣子,不時發出唔唔的聲音。
我正疑惑這黑瞎子是不是把我當成一頭母黑瞎子了,可是當我看到它肩膀上所纏系的白色繃帶後,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隻黑瞎子是我第一次進紅潭時救下的那隻黑瞎子,當時還是雯雯在旁邊替我剪繃帶的呢。
“哈哈,原來是你啊,肩膀上的傷好了嗎,剛才真是吓死我了呢。”得知眼前的黑瞎子并非敵人之後,我心中的警惕和戒備頓時放下,伸手撫摸着它的額頭笑問道。
黑瞎子顯得相當的興奮,不時在地上翻滾着,又是直立起來伸展着前爪,又是在旁邊的樹杈上磨蹭着,好不歡樂。
沒功夫理會這頭黑瞎子了,我趕緊跑進山洞,卻見李白和旗裙女鬼正躺在一堆幹草之上,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看樣子他們并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應該隻是昏迷而已。想到花海世界跟現實世界的時間差,他們應該被山鬼小姐從紅潭裏救出來不久安置在這裏的,可是山鬼小姐是不能走出花海世界的,那她又是如何搬運李白和旗裙女鬼到這裏的。
突然間我在李白的身上發現幾撮粗硬的毛發,憑那股腥腥的氣息,這分明是外面那頭黑瞎子身上的。
難道是黑瞎子把他們搬到山洞裏的,想到小白蝶爲黑瞎子阻攔我的樣子,看來應該是山鬼小姐控制小白蝶,小白蝶又跟黑瞎子交流,它才将李白和旗裙女鬼從紅潭裏拉出來的,而且我記得老獵人胡爺爺曾經說過,黑瞎子是會遊泳的,看來八成是它了。
“喂喂,李白,你醒醒啊!”我伏在李白身旁,伸手拍着他的臉頰,喊道。
拍了李白半天都沒有反應,他的嘴角不時溢着水漬,我想他很可能是咽水太多了,于是雙手按在他的腹間,頗有節律地起伏按壓着,果然一灘水從他的嘴裏吐了出來,昏迷中的他終于劇烈地咳嗽幾聲。
我轉身又拍了拍旗裙女鬼的臉頰,她是鬼體,本身并沒有丁點溫度,通體冰冷,但水火無情,我以道家清靈指印點在她的額頭眉心處,靈氣灌入,她這才悠悠地睜開眼睛,看來并無大礙。
“呸呸,娘的,我嘴裏都是什麽玩意,怎麽還有水草!”李白蘇醒之後,立即伸出雙手清理着口腔,從嘴裏掏出幾根水草出來,直把他惡心的夠嗆。
旗裙女鬼伸手捋了下貼在臉頰上的濕漉漉的黑發,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注視着我,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明明是地下河裏,怎麽現在又在山洞裏呢!”
“對啊,龍哥,我們是不是已經被淹死成爲水鬼了啊!”李白驚恐地呼喊着,他還煞有其事地伸手掐了下臉蛋,立時疼的要死,看來他并沒有成爲水鬼。
其實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據山鬼小姐先前告訴我的可以猜測到,地下河跟紅潭是相連在一起的,我們順着水流鑽進紅潭,然後漂浮到水面之上,被那頭黑瞎子給救了出來。我被帶到了山鬼小姐的木屋,而李白和旗裙女鬼被安置在紅潭山的山洞裏,大概情況就是這樣的。
“黑瞎子……救了我們……”李白皺着眉頭重複着某個關鍵詞。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跟李白解釋,山鬼小姐的事情我并不想提出來,于是腦袋溜溜一轉,說道:“李白,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進紅潭山的時候救過一隻黑瞎子吧,正是它把我們從水潭裏救出來的呢。”
“哦,原來是那隻黑瞎子啊,不錯,它還懂得知恩圖報呢。”李白伸手撫着下巴,贊賞道。
可是稍後,李白将目光關注到我的身上,眼睛睜得圓大,他盯着我身上的蠶絲衣裳問道:“咦,龍哥,你這身衣服是哪裏弄來的,還是真絲的呢,你快說在哪裏弄的,也幫我搞一套呗。”
“這個嘛……我是在山林裏撿的……”我怎麽可能會告訴李白是山鬼小姐給我的,打死也不能說這個秘密,于是随便編個理由搪塞過去,他愛信不信。
時不宜遲,眼下應該抓緊時間返回韓家大宅,畢竟這片山林還是邪靈道的地盤,天曉得有沒有邪靈道的妖道在某個秘密角落偷窺我們,畢竟我手裏持有太極陰陽鏡,旗裙女鬼屬于敵友不明的情況,以我和李白兩人要對付邪靈道的勢力恐怕有些困難。
果然,我所擔心的糟糕的事情終于發現,旗裙女鬼恢複意識之後,周身湧起血色紅光,十根鋒利的指甲朝我的腰間抓來,她意圖并非傷我,而是沖着太極陰陽鏡來的。
虧得我先前有所警惕,待旗裙女鬼發動攻擊的刹那間,我搶先一步從法袋裏摸出一張定身靈符,精準地貼在她的額頭之上。定身靈符是制服妖邪的重要靈符,一般情況下并不好使用,畢竟要精準地貼在對方的額頭眉心處不是件易事,隻是我對旗裙女鬼早有戒備,這才一舉得手。
“早知道你會向我搞偷襲,真是拿你沒辦法。”我從法袋裏摸出縛靈紅線,将女鬼的手腕給纏繞綁住,免得她再偷襲。
縛靈紅線能夠束縛住女鬼的鬼力,令她無法掙脫紅線,不能朝我攻擊,我這才将定身靈符給撤下,畢竟要我扛着旗裙女下山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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