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才将目光投向旗裙女鬼那裏,頓時一征,特别是李白,整張臉瞬間變成灰白色,一張巨人臉正撲在旗裙女鬼的身上,發出‘嚓嚓’的怪聲。借着明亮的光線,我這才看清那巨人臉的真實身份,眼前出現的巨人臉竟然是一隻巨型屍鼈!
“屍鼈,那是啥玩意?!”李白對眼前這巨人臉最是驚恐,待聽到我的驚呼聲,他趕緊詢問道。
屍蟞是一種極具恐怖色彩的昆蟲,我第一次知道屍蟞也是十歲那年,那年我和老頭子在巫山山林裏練習道法,哪料到一隻發狂的瘋猿向我們發動攻擊。那瘋猿也是腦殘,襲擊誰不好,竟然敢朝着老頭子怒吼撲抓,老頭子是何等人物,三兩下便将那瘋猿給解決掉。
可是就在下一秒,無數黑色帶硬殼的小蟲從瘋猿的鼻眼耳口鑽出來,那模樣就像是長了黑殼和爪牙的毛毛蟲一樣,老頭子一道火符将它們燒得淨光。
事後老頭子才告訴我,那種黑殼小蟲名叫屍鼈,是一種食腐性的群居動物,活動範圍是死物墓穴,以腐爛的屍體爲食,但有些也會寄生在活物體内。屍蟞的個體力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群體攻擊,那才是緻命的,一旦被它們鑽進體内,後果将不堪設想。
“黑殼小蟲,龍哥,你看那玩意是小蟲嗎,它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還要大呢!”李白指着纏在旗裙女鬼上方那隻巨型屍蟞,道。
眼前這隻屍體确實大的超出我的想像,在我的印象中,屍蟞僅是指甲蓋大小的昆蟲,而眼前的屍體足足有一個成年人大小,背上戴着堅硬如鐵的殼甲,殼身上紋着一張貌似露着詭異笑容的人臉,身下長着如同蜈蚣般細密的爪腳,末端有鋒利的倒鈎,甚是可怕。
眼下救人要緊,不,是救鬼要緊!
李白趕緊将獵槍端起來,瞄準之後,砰的一槍射擊在巨型屍蟞的身上。
“咣當!”
子彈沒有射穿巨屍蟞的身體,反而被堅硬的甲殼給阻擋在外,彈跳出來,跌落到地面之上。
“我的媽呀,這家夥的外殼咋跟鋼闆一樣啊!”李白見獵槍也傷不了它,臉色一變,驚呼道。
雖然獵槍的子彈無法傷及巨型屍蟞,但它還是感覺到痛楚,立即放棄爪下的旗裙女鬼,朝李白這邊爬了過來,直把李白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一邊倒退着一邊端起獵槍射擊,子彈砰砰地射擊到那鋼闆似的甲殼之上,依舊無法阻止它爬過來,頭部兩根天線般的觸角直直地伸展着,看樣子是被李白給激怒了。
“龍……龍哥,救我啊!”獵槍在巨型屍蟞的面前隻是擺設,李白趕緊向後撤退,一步沒踩穩,撲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巨型屍體雖然厲害,甲殼堅硬如鋼闆,刀槍不入,但它畢竟還是一隻屍蟞,隻不過是個頭大點而已,老頭子曾對我說過,屍蟞的弱點就是懼火,一張火符就足以令一大片的屍蟞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味玄火,邪妖規避,急急如律令,燃!”
我一記閃身竄到李白的面前,伸手将兩道火符抓在指間,冷聲念着火靈咒。
巨型屍蟞似乎頗通人性,待見到我手中的兩張靈符時,本來憤怒地爬過來的它立即掉頭逃竄,我哪裏能讓這種邪惡之物逃跑,兩道火符立即抛丢在巨型屍蟞的身上,熊熊的火焰瞬間燃燒起來。刹那間,屍蟞巨大的身體被火焰給籠罩起來,它不住地發出痛苦的叫聲,兩側細碎的短腳不住的在地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爪痕。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巨型屍蟞便被符火給燒成一具灰燼,連那堅硬如鋼闆的甲殼也燒得粉碎。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屍蟞是食腐爛爲生,全身布滿一層厚厚的屍油,最忌明火,稍有火星,屍蟞便全慘遭焚燒,即便眼前的屍蟞體型巨大,但弱點還是無法改變的。
“你小子沒事吧?”我轉身将倒跌在地的李白給扶起來,笑着問道。
李白伸手拍拍屁股上的土塵,朝着面對那一大撮灰燼,罵道:“該死的玩意,早叫你不要惹本爺,你偏不聽,這下好了,被燒成灰了,活該!”
“行了,你也就再罵它了,都成灰了,你罵它也聽不到了。”我拍了拍李白的肩膀,“我們還是去看看旗裙女鬼有沒有受傷吧?”
“她本來就是鬼,怎麽可能會受傷,又不是法術?”李白嘟囔道。
“李白,你這樣說就錯了,我可告訴你啊,鬼物害怕的并不僅僅是法術,它對這屍蟞也同樣存在着畏懼心理。”我朝着李白解釋道,“你可别忘了,屍蟞可是以人的屍體爲食的,這鬼物焉有不怕的道理,而且我聽老頭子說,屍蟞在缺少食物的情況下能以陰氣爲食,鬼體屬陰,正是屍蟞的美味佳肴呢。”
聽我這麽一說,李白伸手拍了下腦袋,想了想道:“龍哥,聽你這麽一說,我記得先前那隻什麽跗骨蛆也是以陰氣爲食的,這兩隻怪物要是相遇上,它們到底誰更厲害一些啊?”
李白這麽一問倒是把我問倒了,我隻得苦笑一聲,道:“簡單啊,你去抓一隻跗骨蛆和一隻屍蟞,把它們放在一起,能夠存活下來的便是厲害的一個。”
“龍哥,你可别逗我了,我哪有那本事。”李白尴尬地笑道。
我走到旗裙女鬼的身旁,伸手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卻覺她的身體寒冷如冰,臉色愈發的慘白。我問她是否剛才那屍蟞傷到她了,她搖搖頭說沒有,隻是被吓倒而已。聽到女鬼說被吓倒,站在旁邊的李白頓時樂了,這一向隻有鬼吓人,沒想到這世間還有玩意能夠吓倒鬼,當真是一物克一物啊。
我們餘下的時間已然不多,沒時間再閑聊唠嗑,眼前的寶物堆數量實在是有夠龐大,想來那二世前的韓文清定然是打劫了不少達官貴人、豪紳富商才積累到如此多的金銀财寶。但想要從眼前這堆财寶堆裏找出太極陰陽鏡,以我一個人着實有點困難。于是我将太極陰陽鏡的基本模樣畫在地面上,讓李白從左側找起,旗裙女鬼從右側找起,我從中間開始翻找,務必盡快找到太極陰陽鏡。
不知道是否幻覺,我總是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可是當我偷偷朝着後面察看時,卻又什麽也看不到。
或許真的是我神經太過敏感,我埋首在眼前璀璨耀眼的金銀财寶當中,不時将一枚枚金銀元寶丢到身後,翻找着三清子遺留下來的太極陰陽鏡。可令人遺憾的是,面前的一大堆金銀珠寶都給我們翻移到身後,可我們仨依舊沒能找到太極陰陽鏡。
“龍哥,該不會是那三清子道長記錯了吧,畢竟都二百多年了,再聰明的腦袋也有可能會犯糊塗啊!”李白坐在那一大堆金銀珠寶上面,一邊挑選着珠寶往口袋裏裝,一邊跟我埋怨道。
我朝着李白搖搖頭,道:“這可能性很小,畢竟以三清子前輩的道行,而且事關重大,他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出現差錯,我相信他當時一定是将太極陰陽鏡丢到山匪的寶物車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不定是那些山匪看不上太極陰陽鏡,覺得它是個破爛就随手給丢了呢。”李白坐在寶物堆上,盯着手裏的金銀元寶,不時發表着他的猜測。
雖然李白所說的可能性極小,但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道家法寶跟尋常金銀器具不太一般,因爲都是經過千百年的流傳,很多法寶都顯得相當破舊,我手裏的八卦龜殼就是如此,在普通人眼中,一毛錢都不值,但在我們道家天師手中,這可是價值連城的至寶法器啊。
那些視财如命的山匪怎麽可能有眼光識認出太極陰陽鏡,很有可能是他們在分類寶物的時候将它撿了起來,随手丢到一旁,這種可能性相當的大。
“完了,如果真是那樣,恐怕我們這輩子也休想找到太極陰陽鏡!”一想到要在茫茫山林中尋找二百多年前的太極陰陽鏡,我就覺得希望渺茫,這跟大海撈針沒啥區别。
說到最失落的莫過于旗裙女鬼,她盯着面前那堆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血紅眼睛卻是流露出厭惡之色,她是已死之人,這些東西對她已無任何用途。
可是當旗裙女鬼将血紅眼前看向李白時,心中莫名的燃起一堆怒火,猛地激身伸出五道匕首般的指甲抓向李白,嬌聲喝道:“都是你們這群貪财負義的人,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我和我的丈夫就不會慘死!”
李白正專心地坐在金銀珠寶堆上撿着珠寶,猛一擡頭看到旗裙女鬼向他抓來,登時吓的驚呼一聲,整個人從寶物堆上滾落下來。
我趕緊閃身上前将旗裙女鬼給攔下,喝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們之前不是已經商量好的嗎,在找到太極陰陽鏡之初有,不準向彼此攻擊,難道你忘記了嗎?!”
“哼,你也是騙子!”旗裙女鬼蒼白的臉龐布滿憤恨之色,她一把掙脫我的手,冷聲道:“你先前明明有說過太極陰陽鏡就在這堆寶物裏的,可現在又有什麽,翻遍了都不見有你說的那個太極陰陽鏡,你根本就是在作弄我!”說罷,旗裙女鬼便揮着十道鋒利的指甲朝我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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