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一笑,說道:“雯雯你應該還記得吧,巫山山腳下居住着一位姓胡的老獵人,小時候我們經常會去纏着胡爺爺,讓他給我們講他打獵的趣事,有時胡爺爺還會帶着我們上山打獵,也就在那個時候,他教我們如何給受傷的動物包紮傷口,想想也有很長時間沒去看望胡爺爺了,改天有空了,我帶你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在我興奮地提及小時候的愉快回憶時,韓雯雯精緻的臉蛋先是泛起一抹錯愕、驚喜之色,然而當她視線與我接觸之際,瞬間冷了下來。
聽到後面一句,韓雯雯淡淡的回答道:“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也請你以後不要提起,我可是有過約法三章的,這次我就當沒聽到,但下不爲例!”說罷,韓雯雯拿起急救藥箱,收拾起東西起來。
哎,女人真麻煩,又不是我有意要提起小時候的事情,是她先挑起的話頭,我隻不過順着話說下去而已。
“黑熊啊黑熊,你的傷我已經幫你包好了,但以後千萬要小心,别再被壞人利用了,這次是幸虧你遇到我,否則你可就要倒大楣了。”我伸手摸着黑瞎子的腦袋,笑道。
黑瞎子頗通人性地唔叫了一聲,它起身活動下肩膀,見無大礙,然後扭頭臃腫魁梧的身軀走出山洞,不時回頭看我一眼,又扭頭向前進去,很快它的黑影便消失在濃密的樹林中。
經過這一晚的折騰,天色也已經大亮,新的一天來臨,由于昨晚下雨的關系,山林的空氣格外的新鮮。
沿途我們做上了标記,萬一再遇到暴雨什麽的,又沒有找到其他合适的避所,至少還可以沿着标記返回山洞。
靈力恢複之後,我重新折疊一隻靈符紙鶴,尋找韓文清。
“龍哥,我想問個問題,不知道行不行?”李白扛着獵槍,無聊的咬着草根,朝我喊道。
“可以,但别問太簡單的問題,否則我拒絕回答。”其實在森林裏行走說話一定要大聲,這樣其他大型野獸才能聽到,也算是驅趕之效吧。畢竟大多數野獸對人類還是不會采取主動進攻的,極少數例外。
李白大聲喊道:“我想問的是,那兩鬼一僵屍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把韓叔和孤雲子帶到這種荒山野嶺,又或者說,它們是故意要引誘我們來這裏的!”
其實李白所提出的這個問題在先前我也有過想過,我更傾向于李白後面所提到的“引誘”。
白裙少女曾經告訴我,韓文清和孤雲子道長現在應該還安全無恙,如果那兩鬼一僵屍是想報仇,他們在抓住韓文清和孤雲子的時候就應該殺掉他們,爲何還要留他們活到現在,要麽它們有暫時不能殺韓叔的理由,要麽另有所圖,也就是引誘我們過來。
“哼,不管它們現在在盤算着什麽計劃,隻要讓我再遇到它們,非把它們打至魂飛魄散不可!”我揮起鬼刀頭将面前擋路的樹藤給砍斷,回答李白。
“哔哔!”
話音剛落,法袋裏的八卦龜殼突然發出警報,周身散發着青色光芒。
一股強勁的陰森鬼氣闖進我的靈識,韓雯雯是純陰命體,她也在第一時間察覺到異樣,趕緊握緊手裏的獵槍,靈動的大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
“桀桀!”
突然間,一陣陰森冰冷的笑聲在前方響起,接着便見一道鬼影飛身躍身,伸手便将空中展翅飛舞的紙鶴給抓住。
等那道鬼影落地之後,我這才看清,她竟然就是先前的那隻旗裙女鬼,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她,這樣看來,我們距離韓叔和孤雲子所關押的地方也不遠了。
“你們總算是來了,桀桀,可算沒讓我們白等!”旗裙女鬼的容貌頗爲端莊,可能是因爲死去太久的原因,她的眼睛呈現着青綠色的光芒,嘴唇也是黑紫一片,身上秀氣的旗裙也早已髒污不堪,但她的手腕竟然還戴着金手镯,頭發也插着金簪,想來生前是一位有錢人家的夫人。
李白和韓雯雯見旗裙女鬼出現,本人趕緊将手中裏的獵槍口對準旗裙女鬼。
旗裙女鬼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冷笑一聲,道:“你以爲那玩意能傷得了我嗎,别浪費子彈了,我是不會怕的!”
其實正如旗裙女鬼所說的那樣,她現在隻是一隻怨鬼靈魂,沒有實體,除了靈符咒術能夠傷她之外,尋常刀槍對她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韓雯雯依舊将黑洞槍口對準旗裙女鬼,嬌聲喝道:“快說,你們把我爸爸藏到什麽地方了!”
“小丫頭的火氣還真是蠻大的,你放心,在那天到來之前,你的父親暫時不會出事的。”旗裙女鬼冷笑道。
“那天,什麽那天,你們到底和韓文清之間有什麽怨仇!”我從法袋摸出兩張靈符,喝問道。
旗裙女鬼猛一用力,她将手心裏的靈符紙鶴給捏成一團,恨恨地盯着韓雯雯喊道:“當然是血海深仇,韓文清當年屠殺我們全家,如此大仇豈能不報,我恨不得……”
“不可能,我爸爸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你在說謊!”韓雯雯根本無法接受旗裙女鬼的這番言論,立即打斷她的話。
“桀桀!”旗裙女鬼冷笑一聲,她朝着韓雯雯冷聲說道:“他這一世确實不是這樣的人,但你又怎麽知道他的上上世不是這樣的人呢!”
“上上世的恩怨就應該在上上世解決,爲什麽拖延到這一世,這根本就不公平!”韓雯雯以自己獨特的思維同旗裙女鬼争辯着。
“公平,你這小丫頭竟然跟我說公平,如果世間哪有公平這一說,那你爲何自小便沒有母親,這算是公平嗎?”旗裙女鬼先是指着韓雯雯,後又将手指一轉,指向我,道:“還有,你爲何不問問你身旁的那個相好的,他爲何會是純陽短命,爲什麽别人可以長命百歲,而他卻隻能活到二十歲!”
我勒了個去,這女鬼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等等,她是怎麽知道我是純陽短命相的?
韓雯雯将驚愕的目光投向我,似是求證剛才旗裙女鬼說的那番話。
我生怕這女鬼說出更多不合适宜的話,反手抄起鬼頭刀,照着女鬼斬去,喝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按天命行事吧,本來我還不打算殺掉你們。但你們實在是太卑鄙了,竟然以鬼血靈符操縱黑熊襲擊我們,像你們這種助肘爲虐的惡鬼絕對不允許再留在這個世上!”
顯然女鬼過于高估自己的鬼力,她竟然迎面朝我迎撲過來。我的靈氣已經恢複七八成左右,又有鬼頭刀在手,殺傷力較以前要提高近一倍有餘。待旗裙女鬼近身時,我猛地側身避閃開,反手朝着她的胸口揮砍一刀。旗裙女鬼反應不及,胸口被割破一道口子,留出一灘綠血。
“可惡的臭道士,這筆賬早晚我都要跟你算清楚的!”她恨恨地瞪我一眼,放出一句狠話,轉身便憑空消失。
“這臭女鬼,竟然還想逃,我們追!”待旗裙女鬼逃離之後,李白再次恢複英雄之色,舉着獵槍喊道。
李白舉着槍向前跑出十數步,卻見我和韓雯雯沒有跟上來,他自己感覺有些心虛,趕緊退回來,問道:“龍哥,雯雯,你們怎麽不跟上來啊,女鬼好不容易才出現的啊!”
顯然韓雯雯并沒有聽李白在說什麽,她的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問道:“唐龍,剛才那女鬼說的是真的?!”
“哈哈,當然是假的,你别聽她瞎扯,她這是在擾亂我們的軍心!”我還不想讓雯雯知道我純陽命格的事情,現在她根本沒有接受我的意思,如果讓她知道我純陽命格必須和她在一起,憑這丫頭的小腦袋一定會認爲我是想利用她才要追求她的,這樣隻會弄巧成拙。
“如果像她剛才說的,我活不過二十歲,可我現在已經二十歲零好幾個月了,我還不是想個大活人一樣嘛。”
韓雯雯歪頭細想,可能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當即嬌聲道:“好吧,我就相信你,但如果讓我知道你在騙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麻煩,感情這玩意可比跟血睛怨鬼、邪靈骷髅等邪物戰鬥要困難的多,好歹面對妖邪之物,我隻有一個念頭,将它們徹底從世界上抹除。而面對韓雯雯,我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告訴她事實吧,我怕她胡思亂想,以爲我僅是爲了活命而跟她在一起。要是不告訴她吧,她剛才也發狠話了,等她知道我在騙她,一定不會饒恕我的。
我長歎一聲,心中暗道:“女人心啊,還真是海底針,古人說的一點都不錯!”
正當我搖頭歎息之際,走在前方的韓雯雯突然發出一陣驚呼聲。我和李白怕雯雯會發生意外,趕緊沖了上去,卻見眼前竟然是一汪墨綠色的水潭。水潭的後方是一座懸崖峭壁,一道宛如白練般的瀑布自上方傾洩而下,濺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最終又同墨綠色的潭水融合在一起,甚是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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