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我看得真切,那兩道鬼影,一男一女,男的身穿旗式馬褂,留着清朝辮子,而女的則身穿紅繡旗裙,盤着古式發髻。兩道鬼影一前一後地虛空朝着韓文清的卧室飄去,兩人的眼睛閃爍着紅光,極是兇煞。
“天地有法,玄武真君龜靈,急急顯神通,激!”我将八卦龜殼抓在手心,右手虛空一指,念着龜靈咒。
嘩的一聲,靈龜殼身的紋理立時虛浮于空交織成,在我的指揮之下,龜靈朝着那兩道鬼影激去。
龜激出,一陣劇痛自右肩岬處傳來,好像是有東西在啃噬我的骨肉一樣。
由于疼痛的影響,龜殼法的速度明顯減緩不少,馬褂男鬼立即警覺,他反身一推旗袍女鬼,龜殼法從兩鬼中間激閃而過,一舉撲空。
“嗷吼!”
馬褂男鬼赤紅眼睛扭頭便看到,張嘴朝我怒吼一聲,揮着十根匕首般的指甲朝我刺來。
由于肩岬骨的疼痛,我的右手幾乎不能動作,隻得靠着左手握緊龜殼來制敵,由于八卦龜殼的靈性之氣,馬褂男鬼一時奈何不得了我。
旗裙女鬼窺準時機,咻的一聲飄浮過來,十道紅豔豔的指甲擦着我的胸口刺過,胸前的睡衣被撕出數道裂口,所幸并沒有傷及皮膚,但也是兇險之極。
在馬褂男鬼和旗裙女鬼的雙重攻擊之下,我的處境頓時變得險象環生,右臂更是疼的無法擡起,僅能以左手持有八卦龜殼在勉強抵擋。
“龍哥,你在做什麽啊,怎麽這麽吵啊?!”李白揉着迷糊的眼睛走出房門,問道。
“嗷吼!”
旗裙女鬼瞧見李白的出現,本能驅使之下,她激射朝着李白抓去。
“我去!”李白瞬間被吓醒,一聲驚呼,折身便返回客房,咣的一聲将房門給關上。
旗裙女鬼的力量遠遠超過李白的想像,區區一扇木門哪裏能頂得出她的刺抓,咔的一聲響,女鬼的十根指甲切瓜般将房門給抓爛,徑直地抓向門後的李白。
眼看李白的胸口便要被抓爛,隻見嘩的一陣強光,女鬼的十指紅豔利指趕緊收縮回去,像是碰到極危險的物品一樣。
僥幸逃過一劫,李白趕緊将胸口的東西拿出來,卻是一道避靈符。
“乖乖的,真是龍哥保佑,要不是這道避靈符,怕是心都要被鬼給挖走了!”李白一手握着胸前的避靈符,一邊暗自慶幸。
“李白,快把法袋給我,我快頂不住了!”李白的小命是保住了,我的小命卻是危在旦夕。
女鬼見抓李白不得,她又折回同馬褂男鬼一起攻擊我,很快,我的身體便有七八處挂彩,真是該死,隻求我千萬被沾上屍毒才好。
“龍哥,接着!”李白抓着法袋從客房沖了出來,大老遠的便将法袋給直接抛過來。
可是這小子的準頭實在是太差了,法袋落到旗裙女鬼的手裏,法光驟閃,女鬼驚恐地尖叫一聲,吓得直接将法袋給抛激出去,竟然挂到一棵樹權之上。
李白見狀,頓時露出一副苦瓜相,聳肩道:“龍哥,對不起了!”
我擦,對不起有個屁用,得趕緊想辦法擺脫兩鬼的糾纏,否則我今晚得報銷在韓宅裏了。
獨臂同兩鬼激鬥,我的靈力消耗的極快,很快便已經接近盡頭,被兩鬼鬥得狼狽不堪,摔跌倒地。
正當我無計可施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接着便見胖子率領十幾個保安舉着火把沖了過來。
可能人多勢衆,再加上火把助威,胖子一衆人将兩鬼團團圍住,雖然他們也吓得發顫,但在胖子的帶領下,個個都高舉着火把。
火乃陽氣,鬼是陰性,凡鬼皆懼陽火,兩鬼被衆人的火把圍住,雖然兇悍卻也不敢造次。
“唐爺,您沒事吧?”胖子伸手把我從地上攙扶起來,關切地問道。
我朝着胖子感激地笑道:“暫時是沒事,但你要是再晚來一步,我就有事兒了!”
“哪裏來的孤魂野鬼,竟敢在韓府逞兇,找死!”正當我準備安排胖子這一衆人将兩鬼制伏時,一陣宏亮的怒喝聲爆起,直震得衆人耳膜嗡嗡作響。
一道身影如疾風般激射過來,來人正是孤雲子。
孤雲子飛身激躍到兩鬼身前,拂塵淩空一掃,兩鬼瞬間便被掃倒跌去,更是吐出兩道鬼血。
兩鬼見孤雲子駕到,自知實力不及,兩人旋身一轉,隐蹤消失逃走。
“真是可惜,讓它們逃了,要是再晚一步,爺們非把它們給抓住不可!”待見兩鬼逃走之後,又有孤雲子在旁,胖子的膽量徒然增強,豪氣十足地喝道。
孤雲子無視胖子的豪氣,他轉身走到我的身旁,問道:“小道友,你沒受傷吧?!”
“沒……沒事,多謝前輩相助。”雖然我現在全身是傷,但我還是強撐着身體向孤雲子道謝。
哪知孤雲子并不理會我的話語,他伸手便将我的手腕扣住,按探着我的脈搏,臉色漸漸的變至凝重起來,而後放開我的手腕,長歎一聲。
我本來我就擔心得不得了,他這聲長歎更是令我心神不安。
“前輩,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趕緊詢問道。
孤雲子拂塵輕輕一揮,重新搭在胳膊上,表情嚴肅地說道:“小道友,實不相瞞,你體内的蟲卵已經開始成長,現在已經達到半成蟲的狀态,最遲明天它就有可能成長完全體,破體而出!”
剛才的打鬥将熟睡中的韓文清和韓雯雯也驚醒,父女倆人穿着睡衣從卧室跑了出來,韓文清穿着深藍色的睡衣,韓雯雯卻是穿着印着卡通兔的粉色睡衣,實在是有夠萌的。我原本極其糟糕,可看到平時嚴肅冷漠的韓雯雯穿着那麽卡哇伊的睡衣,差點沒忍住笑噴出來。
“你這什麽表情,你是不是想笑?!”韓雯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着她還朝着我的胳膊掐了下。
本來我已經忽略掉右臂的疼痛,可惜被雯雯這麽大力一掐,那股鑽心的疼痛再度湧來,直痛得我呲牙咧嘴,額頭汗珠直掉。
“小龍,你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兒了?”韓文清見我的臉色白的可怕,關切地問道。
孤雲子不善言辭,我又疼的說不出話來,李白隻好給韓文清和韓雯雯描述剛才發生的情況。
“前輩,我是今天中午才被跗骨蛆刺到的啊!”雖然我的右半邊身體痛的刺骨,但我還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才過了不到半天時間,小小的蟲卵怎麽可能會成長爲半成蟲,不是需要一周的時間嗎?”
“對啊,道長,我親身體驗過那種痛苦,确實是需要一周的時間才能破體而出的啊!”韓文清也甚是不解的表情。
“一周的時間是相對于普通人而言,你的體質不一樣,你身具道家靈氣,蟲卵汲取你的靈氣,成長速度當然要遠遠超出普通人。”孤雲子表情嚴肅地解釋着。
糟糕,虧我還是自稱是巫山鬼道天才傳人,怎麽忽略了體質這個極爲關鍵的因素,再加上我的命格是純陽命,也難怪那蟲卵的成長速度如此之快!
“等等,道長,龍哥,你們不是說那跗骨蛆是陰氣妖蟲嗎,龍哥你是純陽命,那小小蟲卵應該被你的陽氣殺死啊?”李白插嘴問道。
孤雲子向李白解釋道:“沒錯,跗骨蛆是陰氣妖蟲,但那隻是相對于成蟲而言,蟲卵的适應能力極強,一旦進入宿體内,完全可以适應宿體的體質。”
“哎呀,這麽一說,豈不是糟糕了嗎,既然這蟲卵已成陽氣蟲,豈不是明天正午這種禁忌時刻對它無用了?”李白摸着腦袋,在一旁嘀咕着。
經李白這麽一提醒,我和孤雲子道長均是一凜,沒錯,既然這隻蟲卵已習慣我的陽性體質,那正午時刻對它根本沒有影響,反而那時是它的抗性最強烈的時機!
“李白,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李白提醒,明天正午恐怕就不是祛蟲之時,而是蟲卵破體而出的時刻。
李白頓時流露出欣喜激動的表情,道:“哇,我是不是說了很正确的話啊!”
“沒錯,正确的不能再正确了!”我朝着李白伸出大拇指。
“時不宜遲,眼下正是醜時,蟲卵的抗力較低,我現在就幫你作法祛蟲!”孤雲子伸手扶住我的肩膀,道。
孤雲子祛蟲的方法同老頭子的方法甚是不同,老頭子的方法通俗簡單接地氣,而孤雲子的方法卻是高大上。不僅要準備桃木案台、雙響紅燭、紫青香爐等法物,他還要胖子等人持道家玄黃旗于東南西北四方位,中鋪陰陽八卦幡。我則盤腿坐在八卦圖上,上半身赤着,雙手扣于丹田,将靈氣禁锢于丹田之中,斷絕蟲卵的氣源。
法台準備妥當之後,孤雲子道長飛身躍進法案台前,拂塵虛空一掃,雙響火燭立刻燃起,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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