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到鬼頭刀的厲害之後,跗骨蛆哀嚎一聲,轉身便朝着後方濃密的草叢逃去。
“想逃,哪有這麽容易!”我趕緊抄起鬼頭刀提步朝着跗骨蛆追去。
哪知這畜生比我想像的更加的狡猾,在我即将追上它的時候,它猛地轉身,竟然殺了着回馬槍,提起尾部的倒鈎朝我猛地刺來。
我哪料到一隻畜生的智商竟然能達到這種程度,還懂得楊家将的回馬槍,猝不及防之下,我急中生智橫起手中鬼頭刀。
咣當一聲,跗骨蛆的尾部倒鈎鑽刺到鬼頭刀之上。
恐怕這招回馬槍并不是因爲跗骨蛆的智商高而使出來的,而是妖蟲在物競天擇的生存狀态下領悟到的。或許在過去,某隻跗骨蛆被追殺,在逃爬之餘,它不經意地猛地回身,剛才将倒鈎刺到敵人的身上,嘗試到這種甜頭之後,跗骨蛆便将這種經驗代代遺傳下來。
如果說剛才跗骨蛆是假裝逃走的話,當它意識到‘回馬槍’無法将我刺傷後,真正逃跑的意識開始浮現出來,兩人粗的身體猛地扭動着,不時噴出一股股黑霧。
同一招對我已經沒有效果了,我祭出三道風刃,刹那間便将那股股黑霧給切割轟散。
“畜生,你的死期到了,還不乖乖受死!”
這場較量我之所以占據上風,完全是占據着正午時分的優勢,如果不趁機将這畜生給消滅掉,等正午時分一過,妖蟲的陰氣大作,那即便是鬼頭刀也難以傷它分毫。
“一味玄火,邪妖規避,急急如律令,燃!”我從法袋掏出四道靈火符紙,分别抛至跗骨蛆的四個方向。
四聲劇烈的轟響,四道三尺多高的符火燃燒起來,将跗骨蛆的逃跑給封堵住。
然而,我似乎低估了跗骨蛆的能力,顯然這妖蟲并不畏懼符火,這家夥翻身一滾,以背部疙瘩铠甲将符火給壓滅,繼續朝着前方的草叢爬去。
整個施工工地到處都是茫茫野草,再加上無人處理,陰氣十足,野草竟然瘋長到一米多高,如果跗骨蛆鑽進草叢深處,那無疑是放虎歸山,以後再想對付它就難了。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情急之下,我隻得将鬼頭刀立在地上,口念九字真言訣,雙手結着手印。
“嘩!”
一大片金色光芒自雙手間湧散出來,形成一道道金光,百道金光相互交錯結印成,俨然是外縛印。
在我的雙手指引之下,巨大的金光猛地朝着跗骨蛆籠罩過去,瞬間便将它整個身體給籠罩困住。
跗骨蛆顯然沒料到我還有此一招,發出驚恐不安的叫聲,黑糊糊的身體劇烈地扭動掙紮着,似是要掙脫佛光金的困縛。
佛光金是我以道家法力催發出來的,威力要大打折扣,經過跗骨蛆一番掙紮,金光顯得若有若無,很快便要失去效果。
我顧不得調整體内靈氣,激身飛躍到跗骨蛆的頭頂之下,握住八卦龜殼朝着妖蟲的腦袋‘咚咚’地狂砸。
面對跗骨蛆這種極邪妖蟲,我自然不敢托大,每一次砸擊都是丹田靈力的百分百攻擊,直把妖蟲砸得嗷嗷直叫,額頭迸激出一大攤綠血。
顯然光靠龜殼砸擊并不能殺死跗骨蛆,我右手手揪住妖蟲的腦袋,左手将八卦龜殼激抛進跗骨蛆的口中。
我雙腳踩在跗骨蛆的腦袋之下,大力一踩,縱身落回到地面。
“天地有法,玄武真君龜靈,急急顯神通,激!”我站穩身形,雙指伸到面前,口念咒語。
佛法外縛印的法力已失,跗骨蛆嘗試到我的厲害之後,它哪裏還敢再跟我糾纏,也顧不得額頭綠血直飙,轉身便要逃去。
可是它的身體剛剛爬出一段距離,卻僵直不動,原已兩人粗的蟲體竟然再度膨脹起來。不消片刻,跗骨蛆的身體已膨脹至橢圓形的龜殼狀,那模樣着實令人想笑,這哪裏是跗骨蛆,根本就是跗骨之龜。
身體膨脹成龜殼狀,跗骨蛆再也無法爬動起來,發出凄慘的叫聲,隻有一圈尖細牙齒的腦袋不安地扭動着,發出咯吱嘎的古怪聲音,似乎是向我乞求饒命。
“妖蟲,并非本天師心狠手辣,而是你的前世造孽太重,這一世才轉生成極邪妖蟲,現在我殺你,正是給你重新投胎轉世的機會!”我走到跗骨蛆的面前,淡淡地說道。
話音剛落,我的靈龜咒再度加強,跗骨蛆的身體再度膨脹起來,比之先前還要巨大一倍有餘。
或許這便是因果循環有報,跗骨蛆寄生在人體之内,讓宿主遭受破體之痛,而如今我以靈龜殼置入它的體内,也要讓它品嘗那撐破身體的痛苦,希望它能夠謹記這份罪業。
轟的一聲巨響,跗骨蛆的身體被靈龜殼給猛烈撐碎,黑糊糊的蟲體頓時化爲無數的碎片,紛紛掉落到地面。
那長着一圈碎牙的腦袋剛好落到我的面前,依舊不時地張合着,吐着那條黑細的舌頭。
“轉世去吧。”我抄起鬼頭刀,三下五除二便将妖蟲腦袋給斬碎。
可是就在我斬碎妖蟲腦袋的瞬間,一股鑽心的疼痛自後背傳來,我趕緊伸手摸向後背,竟然扯下那跗骨蛆的尾部倒鈎,倒鈎的尖部滴流着濃綠的液體。
“唔,好痛!”
背部産生一陣陣酸麻的感覺,我盯着手裏那跗骨蛆的尾部倒鈎,心裏頓時産生莫名的驚恐,難道我被這玩意給刺中了?
正當我準備運用靈氣檢測身體的異樣時,一陣驚悚的麻痹感自背感向全身襲來,我大腦猛地一蕩,眼前頓時一黑。
當我眼開眼睛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站在陌生的地方,地面并不是由泥土組成,而是由鮮紅色的血水鋪成,我的雙隻腳踏在血水裏,直感覺到徹骨的冰寒。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我怎麽會來到這裏?”我觀察着四周的陌生環境,心裏卻是嘀咕着。
“咕嘟!”
腳底下方的血水突然翻起一陣水泡,引起我的注意。
突然間,一隻深裸色的觸手猛地伸鑽出來,将我的右臂給纏繞卷住。
“可惡的妖物,竟然敢襲擊本天師,真是活膩歪了!”我伸手摸向腰間,準備以鬼頭刀将觸手給砍斷。
可是下一秒,我驚愕地發現,我的全身竟然竟然不着一線衣物,我竟然是赤果着身體站立在血水當中,血水已經将蔓延至小腿部位,它們就像是潮水般往着我的上半身湧來。
嘩的一聲水響,又一隻深褐色的觸手從血水中鑽探出來,将我的另一隻手腕也緊緊地纏繞住,令我無法自由地揮動運力。
雙手被限制行動,這下我徹底慌亂了,要知道沒了雙手,不但使不出符咒,就連密宗真言訣都無法使出。
“咯吱嘎!”
正當我全力掙紮想要掙脫兩條詭異觸手的束縛時,一陣熟悉而陌生的怪音傳進我的耳朵。
眼前的血水灘不停地冒着水泡,而且水泡的形狀也是越來越大,漸漸的,一簇黑糊糊的東西從血水裏顯露出來。
嘩的一聲,水裏的怪物整個從血水裏顯露出來,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勒了個去,這玩意不正是被我用八卦龜殼撐爆的跗骨蛆嗎,它怎麽還活着啊?!
跗骨蛆黑糊糊的腦袋微垂下來,靠近我的臉,似乎是在向我打招呼。
我的乖乖,這玩意該不會是想要報仇把我一口給吞掉吧?!
果然不出所料,跗骨蛆在感覺出我的氣味之後,頓時表現的很是興奮,猛然将它那獨特的口張開,露出那滿滿一圈的細碎牙齒。而且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樣東西從它的口中吐出來,那不是黑細的舌頭,竟然是顆人頭。
當我看清它嘴裏吐出的那顆人頭時,臉色煞的一下慘白,我感覺整個心都被牽挂揪住,拼命地呼喊道:“雯雯!”
雯雯的頭顱被鑲嵌在跗骨蛆的喉間,她的眼睛微微閉着,精緻的臉龐呈現死一般的慘白。
“雯雯!”
我猛地睜開眼睛,卻見上方是精緻豪華的燈池,李白那顆腦袋湊過來,興奮地呼喚道:“龍哥,你終于醒啊!”
看到李白,我回想起剛才的那一刻,立即起身揪住李白,急聲問道:“雯雯呢,她在哪裏!?”
李白被我激動的模樣吓了一跳,他趕緊伸手指着對面,道:“龍哥,你是不是傻了,雯雯她就在你旁邊坐着啊!”
我趕緊回頭,果然看到雯雯正坐在那裏,她正用疑惑而擔憂的目光注視着我。
“呼,真是吓死我了。”看到雯雯安然無恙,我長長地松了口氣。
原來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啊,一場驚悚恐怖的噩夢。
韓雯雯的俏臉反而露出一片迷惑和茫然,盯着我的眼睛,問道:“你剛才那麽大聲喊我的名字做什麽,好像要把整間房子都給震塌一樣。”
“我隻是太過想你而已,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是一時不見,如隔三世啊!”我哪裏敢将夢裏的場景告訴她,趕緊裝作油腔滑調地跟韓雯雯開着玩笑。
韓雯雯卻是朝我狠瞪一記白眼,嬌斥道:“又在耍貧,我還以爲你昏厥過去會出什麽事兒呢,真是白替你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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