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褂男鬼朝我張着獠牙血嘴,那表情是非要緻我于死地啊。
既使沒有法袋,我也是堂堂的巫山鬼道傳人,制鬼的手法也多的是。
待馬褂男鬼蹦跳過來時,我猛地揮出雙手,以中指戳在對方的眉心處。
中指的純陽之力非同小可,馬褂男鬼瞬間便被我的手指給彈開,身體在空中晃悠一圈後再度朝我伸着十根鋒利指甲撲襲過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逼本天師出重招啊!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我口中念着九字真言訣,雙手地結着手印,一陣金黃色的光芒在雙手間奪目而出,幻化成一道兩個足球般般大小的金色拳頭,俨然是智拳印。
馬褂男鬼被甜頭印吓了一跳,尖叫一聲,剛要閃避,卻被智拳印擊中,整個鬼身撲嗵一聲倒跌向床頭櫃,幾将整個床頭櫃給壓碎。
“嗷吼!”
馬褂男鬼好像是不死身一樣,身中我的智拳印竟然還能夠站起身朝我攻擊過來。
他這種奮勇殺敵的精神确實可嘉,隻不過他用錯了地方,也選錯了目标。
九字真言訣隻是我衆多法術中的一種而已,我還有另一招保命絕招,走狗将這個馬褂男鬼給解決掉。
我将右手中指放進口中咬破,在左手手心畫下掌下雷咒,待對方朝我撲襲過來的瞬間,我猛地拍出左手掌心,徑直地轟中馬褂男鬼的胸口。
“轟!”
掌心雷的威力非同小可,一股強力自掌間發動起來,發出一陣巨響。
馬褂男鬼被我這一掌給轟得倒飛出去,一腦袋撞在卧室的牆壁之上,立刻噴出一股綠血,還沒等我繼續攻擊,馬褂男鬼竟狠狠地瞪我一眼,轉身便化爲虛無逃走。
“韓叔,您醒醒啊?!”我沒有時間再去理會那隻逃走的馬褂男鬼,而是快步跑到韓文清的身旁,将他從地闆上扶抱起來,關切地呼喚道。
就在這時,李白和韓雯雯也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當看到卧室一片狼藉時,他們露出驚詫萬分的表情。
我伸手用力掐着韓文清人中穴,終于使他幽幽地醒來,捂着胸口大咳了起來。
他才剛剛從跗骨蛆的殘害中恢複過來,晚上竟然又遭到一隻惡鬼的襲擊,幸得韓文清的意志極爲堅強,要是換作普通人,恐怕早就被吓瘋了。
“爸,您沒事吧,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韓雯雯趕緊跑到父親的身旁,焦急而擔憂地問道。
韓文清好一番咳嗽才稍稍平靜些,儒雅的臉龐露出淡淡的苦笑,道:“看來我确實要倒大黴了,睡的好好的,哪料到突然被那隻惡鬼掐住脖頸,幸好我反應及時将他給踢開,卻沒想到那惡鬼相當厲害,一揮手便将我摔昏了過去!”
韓雯雯柳眉微蹙,向我問道:“唐龍,爲什麽我爸總要遇到這些髒事情,難道你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辦法有是有,但是治标不治本啊!”我露出無奈的笑容,道:“我可以送韓叔幾張靈符來躲避那些鬼邪之物,可是我覺得事情并非那麽簡單,想要徹底安穩生活,那就要找到那隻馬褂惡鬼爲什麽要襲擊韓叔!”
韓文清剛毅的點了點頭,道:“小龍,我韓文清從未做過一件虧心事,也極少得罪過什麽人,我向來所堅持的原則就是‘和氣生财’,隻結朋友不結敵人啊!”
“奇怪,既然韓叔沒有做過虧心事兒,按常理來說,這鬼怪也不該過來找你麻煩啊!”我朝着韓文清說道。
韓文清在雯雯的攙扶下坐回到床上,他拉了拉身上的睡衣,皺眉歎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麽回事,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有時候還會出現幻視和幻聽,看到和聽到一些非常恐怖的事情,可當我意識清醒後,那一切又都消失不見,這些事情把我搞得焦頭爛額的。”
按理來說,雯雯才是純陰體,就算要被鬼纏身也是她,怎麽這些妖邪之物都纏到韓文清身上了,這裏面肯定有問題啊!
“唐龍,我不管,你一定要幫爸爸解決掉這些玩意,聽到沒有?”韓雯雯首次以純命令的口吻向我喊道。
雖然韓雯雯喊這句話的語氣頗爲生硬,可是細品之下,我似乎察覺到一道微妙的訊息。她并沒有說韓文清是她的爸爸,而是直接說爸爸,難不成她也承認韓文清是我的嶽父,也就是我的爸爸了?
當然,上述隻是我的猜想,眼下最主要的事情是幫韓文清祛除掉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我以中指純陽之血畫下兩道避靈符,一張給韓文清,一張給韓雯雯,雖說兩張避靈符并不能徹底解決問題,但至少可以讓他們獲得暫時的安甯。
“龍哥,我也想要一張!”李白湊過來腦袋,添亂地說道。
實在是執拗不過這小子的磨纏,我用朱砂畫下一道避靈符交給他,哪知這小子竟然還挑三撿四,道:“龍哥,爲什麽你給韓叔和雯雯的是用中指血畫,而我的就是朱砂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我朝着李白狠狠地瞪了一眼,堅起纏着創可貼的中指罵道:“你小子就省省吧,朱砂符紙就夠你的,你要是再挑三揀四,我可要收回來了!”
“别介啊,龍哥,我剛才隻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哈哈。”李白趕緊将避靈符塞回到自己的懷裏,露出無賴的笑容。
韓文清手裏握着我交給他的避靈符,臉上的神色卻是黯然無色,意志十分消沉,這跟白天精神抖擻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此刻,韓文清正呆坐在床旁,眉頭緊蹙,嘴角微微抖動着,好像是在想心事一樣。
“難道韓叔還有什麽事情在瞞着我嗎?”看到韓文清那蹙眉凝思的模樣,我不禁在心裏猜測着。
韓文清先是被跗骨之蛆所纏身,後又遭到前清遺鬼的襲擊,如此種種詭異的事件發生在他的身上,我斷定韓文清一定有事在瞞着我。然而韓文清的身份非同一般,他既是江東首富,又是我的長輩,或許他是有難言之隐,我也就沒有追問下去。
眼下還有一件事情亟待處理,那就是尋找到跗骨之蛆的藏身之外,
跗骨蛆是生活在陰川深澤之處的妖邪之蟲,生活區域人迹罕至,所以它的危害極爲有限,然而一旦出現在繁華的大都市,後果将難以設想。隻要被它的倒鈎刺一下,蟲卵便能夠注入人體,隻需一個星期左右,幼蟲便能夠成長爲成蟲,直至吞噬整個人體。
幸運的是,韓文清的心思極爲缜密,在他察覺到身體出現異常之後,他立即猜測到施工地出了問題,第一時間下令将那塊施工項目地給封閉起來,嚴禁任何人進入施工地。
第二天清晨,韓文清便親自帶我前去那塊雜草叢生的施工地。
本來不想讓李白和韓雯雯兩人去的,那裏實在是太過危險,哪料到這兩人死纏着非要去,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将這兩人也一同捎上,我千叮咛萬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不要擅自行動。
當來到那塊項目施工地面前時,我的第一感覺便是荒涼,而且陰氣極重,怪不得跗骨蛆能夠藏身在這裏,想必是被這裏的極重陰氣所吸引過來的。
項目工地四周皆被一道道鐵栅欄給圍繞着,韓叔還特地派人巡視這裏。
負責巡視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男子,他穿着破舊髒污的工作服,戴着黃色頭盔,見到韓文清後,立即恭敬地上前施禮。
“德叔,工地這一星期裏有什麽異常反應沒有?”韓文清語氣溫和地詢問道。
叫德叔的老年男子趕緊恭敬地回答道:“回韓先生,這裏一切正常,沒有任何人進入,隻是……”說着,德叔便露出不安的表情,語氣也開始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德叔,有什麽盡管說出來。”韓文清鼓勵道。
德叔的幹橾起皮的嘴唇微微地顫抖着,臉色被不安所占據,強鼓着勇氣說道:“回韓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跟您說,工地在白天一切都正常,但一到晚上,特别是午夜零點時分,總是會傳出簌簌的巨響,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面爬動一樣……”
聽到德叔如此一說,我和韓文清對視一眼,我搶先問道:“德叔,你有沒有看到那是什麽東西?!”
德叔愧疚地搖搖頭,不安地說道:“我……我實在是害怕就沒敢進去檢查,隻是躲在門後朝着工地偷看,隐隐看到好似是蟲子般的東西在走動,那個頭還真是不小,感覺比兩個人還要大呢。”
韓文清英氣的眉頭緊緊地蹙凝在一起,他轉身看向我,問道:“小龍,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聽到韓叔如此稱呼我,我真是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長久以來,我們這些抓鬼降妖的道士被有些所謂的現代人視之爲洪水猛獸、宣揚封建迷信,甚至還被人視之爲騙子。卻沒想到在韓叔的心裏,他竟然視我們爲專家,這如何不讓人感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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