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清和韓雯雯自小生活在繁華的都市裏,他們怎麽可能會識認得這種怪物。
而我對它也僅有過一面之緣,那還是在我十歲的時候,老頭子幫一個老婦人祛鬼時見到的。我印象中,當時那個老婦人的肩膀上也長着這麽一個黑糊糊的怪物腦袋,隻是剛才怪物腦袋沒有生長出來,所以一時沒有認出來。
“唐龍,這到底是什麽鬼玩意,你快我爸弄掉啊!”韓雯雯終于想到我是一個祛邪抓鬼的法師,立即轉身拉着我的胳膊呼喊道。
我伸手安撫韓雯雯不要着急,卻沒有跟她介紹着眼前的怪物,而是問道:“雯雯,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叫跗骨之蛆?”
“當然聽說過啊,這跟那怪物有什麽關系啊,你快幫我爸除掉它啊!”韓雯雯急不可待地朝我喊道。
我也不賣關子,而是向雯雯介紹道:“當然有關系啊,所謂知已知彼方可百戰百勝。其實跗骨之蛆原先并不是一句成語,而是一種狠毒妖蟲。這種妖蟲生活在陰氣彌布的洞穴中,尾部長有針尖般的倒鈎,隻要稍稍被它刺一下,它便會将蟲卵寄生到被刺人的身體,隻需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蟲卵便能夠成長爲成蟲,進而将宿主給整個吞噬掉。”
聽到我的介紹,韓雯雯駭得花容失色,兩隻小手緊緊地拉着我的手,急道:“唐龍,求求你,快幫父親除掉這個東西吧!”
看着韓雯雯焦急驚慌的表情,我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十年前巫山山谷的場景,我和小雯雯在那裏玩耍的時候經常會遇到一些不知名的怪蟲,雯雯當時也像現在般拉着我的手,求我把那些讨厭惡心的妖蟲給攆走。
“雯雯,你不着急,如果能立即除掉跗骨之蛆的話,我當然會動手,可是你不知道這個妖蟲的歹毒啊!”我雙手扶握着雯雯的小肩膀,目光堅定的看着她說道:“這種妖蟲名叫跗骨之蛆便可知道它的能耐,它的身體同宿主的身體緊緊地粘貼在一起,稍有不慎,恐怕還會傷及到韓叔的性命的!”
“那該怎麽辦啊,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着我爸受折磨嗎?”韓雯雯的眼淚唰的一下流淌下來,在雪白的臉頰滑下兩道淚痕,少女般的梨花帶雨恐怕指的就是這種美感吧。
“當然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既然知道它的來曆,就一定有治它的辦法,但是我需要準備一下,還有就是要等待一個時機!”我伸手将韓雯雯臉頰上的淚水給拭去,說道。
韓雯雯趕緊問道:“時機,什麽時機?”
“我所說的時機就是跗骨之蛆的力量最薄弱的時刻,因爲它是生活在暗無天日的陰氣洞穴中,所在每天時至中午,它的陰氣最弱,附着在身體上的力量也是最弱的,那時就是除掉它的最佳時機。”我盯着韓文清肩膀上那個張牙舞爪的妖蟲,朝着韓雯雯說道。
其實我對除掉跗骨之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我隻是在十歲那年看過老頭子除過一次,以後也沒有再遇到過此類事情。不過我這人别的都糟糕,記憶力還蠻不錯的,憑着零星記憶的拼湊,我将十年前老頭子除蟲的方法回憶起來,并且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總算地大緻了解了整個過程。
跗骨之蛆最惡毒的地方就是緊緊地粘附着患者的身體,如果強行除蟲,勢必會将韓叔的皮膚和内髒都一并撕扯掉,普通的除蟲方式是相當不可取的。就算砍舊跗骨之蛆的腦袋,以它強大的生命力,很快又會長出一個,消耗的卻是韓叔本身的生命力,這種方法也不可取。
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老頭子當年的方法最簡單有效。
“唐龍,我買來了!”韓雯雯輕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如果她能夠喚我一聲龍哥哥的話,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很快,韓雯雯便一路小跑到我的面前,她将手裏的東西遞給我,俏臉顯露着疑惑之色,道:“這行嗎,你真的打算用這些驅蟲藥來給我爸祛除妖蟲嗎?”
“有什麽行不行的,身上生蟲子了,當然要用驅蟲藥啊,難道你想用火藥啊!”我朝着雯雯笑道。
韓雯雯的漂亮的臉蛋上滿是不信任的表情,撅着小嘴,伸出青蔥手指指着我,提醒道:“唐龍,我可警告你,那是我爸,你可别亂來啊,要是我爸有個三長兩短,看我不收拾你!”
經韓雯雯這麽一提醒,我心間亮光一閃,小心地靠近她的身體,壞笑道:“那是當然喽,再怎麽說,韓叔也是我的未來嶽父,我就是搭上這條命也要救活老丈人啊!”
“唐龍,你要是再敢亂說,我就……我就不理你了!”韓雯雯俏臉羞紅,卻是裝出愠怒的模樣。
看到雯雯那可愛的模樣,我心裏一陣暗笑,這一次她的表情反應明顯比以前要緩和的多,這要是以前,韓雯雯非用小手撕爛我的嘴不可。
正像雯雯剛才說的那樣,我正是要用蟲藥來幫韓文清驅蟲,雖然這個方法看似荒謬,但卻是極有效果。當然這蟲藥也絕非是普通的驅蟲藥,我得往裏面加一點佐料,就像當年老頭子一樣,将糯米碾碎,以黑狗血攪和,再混進驅蟲藥裏,這便是一味祛除陰邪妖蟲的方子。
除了驅蟲藥之外,我還需要一樣東西,一把極具陰氣的利器。十年前,老頭子所使用的斬蟲利器是他的心肝寶貝降魔星月劍。眼下時間緊迫,即便是搭乘最快的飛機返回巫山也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畢竟巫山那種窮山僻壤根本沒有一條像樣的路,進去巫山都得靠這雙腳底闆。
突然間,我想到一把極具陰氣的利器,那便是鬼頭刀。
說到鬼頭刀,不得不提到江東大學的血睛怨鬼,當初我以鬼頭刀将血睛怨鬼的碩大腦袋給斬下,令人惱怒的是,那顆鬼頭竟然被一個白衣蒙面少女給搶走,直至現在我還沒有調查到那個白衣少女的丁點信息。鬼頭刀在事後被李白給拿走,畢竟程永安也曾般照顧過李白,借以當作紀念。
聽說我要用到鬼頭刀,李白二話沒說,第一時間抱着鬼頭刀乘車趕到韓文清的别墅莊園。
“嘩!這韓宅可真是豪華氣派,跟帝王皇宮相比也不遑多讓!”李白露出一副劉佬佬進大觀園的表情,金絲眼鏡下眼睛四下觀望欣賞着,不時湊過腦袋,谄媚地說道,“龍哥,你可是韓家的未來女婿,等你發達了,可别忘記兄弟我啊!”
“滾犢子,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沖李白沒好氣道。
再一次握起鬼頭刀,雖然事情已過數月之久,但我依舊能夠感覺到鬼頭刀上成百上千怨魂的森森陰氣,幸得李白這小子的八字夠硬,要是一般人持有鬼頭刀,恐怕早就被鬼頭刀的陰氣給反噬緻死。
“龍哥,你要這玩意做什麽,是不是又要斬鬼殺妖了?”李白還不知道韓文清的情況,詢問道。
畢竟韓文清是堂堂的江東首富,其社會地位相當的高,這萬一要傳出去,這對他的個人形象極爲不好,所以韓家的保密工作做的也是相當不錯,整整一個多星期,竟然沒有一家媒體報導韓文清的事情。
“你跟我來!”我将鬼頭刀收好,朝着李白招招手。
繞過韓府主宅,我帶領着李白拐進一條林蔭小路,穿過一片濃郁的小樹林之後,我們便來到一片空曠的草地之上。草地的後方有一座小木屋,這裏是我第一次爲雯雯祛鬼的地方。
此時,韓文清正盤腿坐在草地正中間,一塊淺綠色的布單披在他的身上,韓雯雯靜靜地站在他的身旁,精緻的臉蛋浮現着擔憂和不安。
李白瞅着韓文清盤坐在草地上的怪異模樣,不禁問道:“龍哥,那被單下的人是誰啊?”
我朝着雯雯點了下頭,雯雯立即會意,她伸手将淺綠布單給掀起。
“咯吱咯吱!”
生長在韓文清肩頭的跗骨之蛆将黑糊糊的腦袋扭轉三百六十度,張開那一圈細碎尖牙的嘴,發出刺耳的尖叫。
“啊,我的天啊,這是什麽鬼玩意?!”李白當場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伸手指着跗骨之蛆,驚恐地喊問道。
我伸手将李白給拉了起來,道:“這玩意叫跗骨蛆,正像你說的,它就是一個鬼玩意!”
擡頭看看天空,太陽漸已居中,正午時分馬上就到。
我讓雯雯把狗血糯米驅蟲藥繞着韓文清撒兩圈,就像十年前老頭子讓我圍繞那個婦人撒藥一樣。
驅蟲藥撒好之後,我窺準時機,從法袋掏出一道靈火符紙立即抛向驅蟲藥上。
“轟!”
符紙瞬間燃燒起來,兩圈驅蟲藥像是火藥引子般同時燃燒起來,将韓文清團團圍住。
“龍哥,什麽味兒啊?!”李白的嗅覺相當的敏銳,趕緊捂住鼻子,問道。
我朝着李白瞄了一眼,道:“當然是藥味,如果味道不強烈一點,怎麽能夠将那跗骨蛆給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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