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靈靈雷并非是保命絕招,相反,這一招是拼命絕招,是施術者耗盡體内所有靈力而催使的法術。
此招一出,驚天動地,形神俱滅。
巫山鬼道傳人在遇到明知不敵又無法保命的情況下,便可施展此招與妖魔同歸于盡。隻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對不可以施展這一招,畢竟巫山鬼道被正道所鄙夷,鬼道傳人原本就不多,死一個便少一個。
老頭子好不容易才把我培養成材,雖然平時我和他總是鬥嘴嘔氣,但他也不忍心看到我形神俱滅,所以在下山前,他所教導我的捉鬼降妖的要決便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三十六計走爲上!
“老頭子,對不起了,看來我是沒辦法再回去看您了……”我将右掌緩緩擡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瑞秋,嘴裏卻是朝着遠在巫山之上的老頭子道别。
沈瑞秋雖不知我到底使用什麽法術,但狡猾的她還是察覺到我這招的厲害,卻依舊面不改色地說道:“臭小子,你想跟老娘拼命,難道你就怕傷了這個女孩嗎。别忘了,你殺了我,她也活不了的!”
看着雯雯那黑色的眼睛,我的心像刀絞般疼痛,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道:“如果現在雯雯能夠有意識的話,我想她一定會同意我的做法的,她生性善良,被你這種惡魔占據着身體,這才是她最痛苦的事情!”
我意已決,正當我準備施展掌心元雷轟向對面的沈瑞秋時,一道孱弱的身影像疾風般閃至我的身旁,枯槁如柴的手緊緊地抓着我的手腕,我低頭一看,阻止我的人竟然是房東老太太碧珠。
本以爲房東老太太碧珠已經燈枯油盡,哪料到此時的她精神矍铄,目光烔烔有神,枯槁的右手仿佛鷹爪一般,竟然令我掙脫不得,現在的她似乎不是剛才那個萎靡不振的衰老模樣。
“小子,先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這是我何家的家事,與外人無關,你還是滾到一旁待着吧!”房東老太太也不看我,沙啞的聲音冷冷地說道。
她擡手一揚,一股大力自手腕處傳來,我不由自主地跌退幾步,幸得諾蘭及時上前将我扶住,這才沒有跌倒在地。
“桀桀,碧珠賤婢,你終于肯出來受死了!”沈瑞秋看到房東老太太,冷笑一聲,道,“當日如果不是你在背後向我偷襲,我也不至于被你封印,眼下新仇舊恨一起跟你算!”
房東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龐露出冷漠的笑容,沙啞的聲音提高兩倍,道:“沈瑞秋,你做這麽多無非就是想複仇,想得到那批藏寶,隻要你放過這個女孩,我不再阻攔你,這裏的一切你任由你取拿!“
聽着房東老太太的話,我的眼前頓時一亮,她提到複仇和藏寶兩樣東西,莫非這其中還有其他的隐情?
沈瑞秋冷哼一聲,反口斥責道:“那批藏寶大部分都是我的未婚夫曹彪所收集的,何香山那個卑鄙小人,他派人剿殺掉我未婚夫,竟然将我們所收集的藏寶洗劫一空,占爲已有,他才真正的惡匪!”
房東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你們收集的,試問身爲馬匪的曹彪又是如何收集的,還是搶劫屠戮當時的百姓得到的,香山老爺隻不過是接收了那批财寶,他先前還找人列舉清單,準備将那些藏寶一一歸還給人家,哪料到他的清單還沒有列清,就被你這個賤人一把火焚燒幹淨!”
通過房東老太太和沈瑞秋激烈的對話我終于知曉了何家大宅所發生的事情,原來沈瑞秋是當地馬匪曹彪的未婚妻,并且懷有身孕,而何香山爲了安保一方平安帶領軍隊圍剿曹彪,将曹彪一夥馬匪一舉殲滅,并且将曹彪的财寶一舉接收。
然而,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漏一着,沈瑞秋在那次剿殺中幸存下來,爲了複仇和尋回寶物,她故意裝作無依無靠的外鄉人巧遇何香山,何香山見她可憐就收納了她,甚至娶她爲妾,卻不知沈瑞秋早已懷有身孕。
随着沈瑞秋的肚子越來越大,何家人對她的戒心也越來越低,而何香山的注意力集中在将那批寶物交還給原失主的事情上。
終有一天,沈瑞秋趁着何家人深夜熟睡,裏通外合,與曹彪手下的殘餘馬匪火燒整個何家大宅。何家大宅大大小小三十餘口皆喪命火海,雖說諾蘭并非是被烈火燒死,但終究還是難逃一劫。唯有婢女碧珠僥幸逃過一劫,剛好看到火焰中猖狂大笑的沈瑞秋。
婢女碧珠和沈瑞秋被當地的醫護人員所救,沈瑞秋卻在産下一個女嬰後離開醫院,按照房東老太的說法,沈瑞秋必定是返回何家大宅去找尋那批财寶,卻沒想到被碧珠從背後偷襲緻死。
略懂法術的碧珠必然曉得沈瑞秋已在何家衆人身上布下鎮魂咒,想必當時她以爲殺死沈瑞秋之後就能解除鎮魂咒,卻是沒想到鎮魂咒依舊而在。無奈之下,她隻得将沈瑞秋的靈魂封印在自己本體,期待有朝一日能找到解除何家衆人身上鎮魂咒的方法。
按照韓文清大叔幫我調查的資料,沈瑞秋産生女嬰後,留給女嬰一封信,想必那封信中應該封存着白玉佛吊墜,女嬰長大之後嫁給一個商人,育有一子金英樹。那個商人後來遭遇詐騙而破産自殺,女嬰也因傷心過度而香銷玉隕。
臨終之際,她極有可能是将那封信及白玉佛吊墜交給兒子金英樹,希望他能夠完成沈瑞秋的遺願,而金英樹對那批财富的貪婪,這才以參加薜宇晨的演唱會爲名住進何家古宅的。
雖說這其中還有一些令我不太明白的地方,但何家大宅裏的慘劇過程我大緻已經猜測出來,眼下唯一要緊的事情就是想辦法阻止沈瑞秋。
房東老太看模樣應該是同我剛才的招式一樣,現在的她完全是拼着最後的殘餘法力來同沈瑞秋同歸于盡。可是沈瑞秋占據着雯雯的身體,即便房東老太太以死相拼恐怕也無法同沈瑞秋抗衡,頂多隻能傷及她的皮毛而已,根本無法造成緻命傷害。
“可惡,到底應該怎麽做呢?”眼下我既要保護雯雯的周全,又不想房東老太太白白耗盡法力,急得直伸手撓頭。
突然間,我感覺到右手手腕外有異樣,趕緊盯着手腕察看,卻見手腕處竟然印着一行血字。
我擡起手腕細看那行小字,念及一遍,心裏頓時一凜,我的天啊,這不正是三丁騰光陣的咒語嗎?
與此同時,我的腦袋浮現起房東老太太方才緊握我手腕的那一幕,很顯然,她當時便是要将三丁騰光陣的陣法咒語印在我的手腕處,怪不得她的腕力大的可怕。
“簌簌!”
正當我驚愕于手腕上的咒語時,我聽到身後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登時無限驚喜,薜宇晨那張清秀俊朗的臉龐正出現在門口,顯然他發覺何家大宅裏的異樣,所以才悄悄暗中觀察的。
趁着房東老太太和沈瑞秋在嘴炮,我示意諾蘭将我移靠到何宅大門口。
“唐龍,裏面的情況我都看到了,現在我該怎麽辦啊?”薜宇晨低聲向我詢問道。
其實原先我讓薜宇晨找來大功率發電機的目的便是爲了能夠催動三丁騰光陣,當然,那時計劃的是營救出房東老太太之後,以她的法力催動三丁騰光陣,将那邪靈骷髅一舉摧毀。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房東老太太已是燈枯油盡,否則她也不會将三丁騰光陣的咒法交給我。沈瑞秋的鬼體同雯雯的身體融合在一起,現在能夠将她們分離開的辦法也隻有依靠三丁騰光陣。
“宇晨,你把連在發電機上的那股電線拿給我!”下定決心之後,我便朝着薜宇晨說道。
很快,薜宇晨便将那截連在大功率發電機上的電線交到我的手裏。
我叮囑薜宇晨,當聽到我大聲喊“發電”的時候,他就立刻按下發電機的按鈕,薜宇晨點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眼下沈瑞秋的位置剛好是在三丁騰光陣的陣圈中,如果她發覺我要以電力催發三丁騰光陣時,以她的能力,完全有能力提前從陣列中逃脫,那時候便功虧一篑。更何況,房東老太太眼下也在三丁騰光陣的陣圈中,如果我有提醒她,沈瑞秋也一定會有所警惕的。
“小子,你不用擔心我,快去施展三丁騰光陣,分魂離體,一舉消滅這個歹毒的賤人!”正當我躊躇不前的時候,耳畔突然響起房東老太太的聲音。
房東老太太此前依舊在和沈瑞秋激烈地争辯着,眼看便要大打出手,可她竟然還能抽出時間向我使用傳音術,看來房東老太太并非我想像的那般燈枯油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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