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口袋摸出早已仙逝的手機,歎道:“我也想打啊,可惜這玩意沒電了,我能借用下你房間的電話嗎?”
“當然沒問題。”薜宇晨爽快地笑道:“看來你應該還沒有吃東西吧,我去幫你準備點吃的,你先打着。”
“謝謝。”經薜宇晨這麽一說,我肚子頓時一陣咕噜響,當即也不客氣了。
待薜宇晨走進廚房後,我抓起電話便撥打了韓叔的号碼。
不消數秒的時間,電話便接通,話題裏響起韓叔沉着而清晰的聲音:“喂,請問你哪位?”
“韓叔,是我,我是小龍!”我趕緊回複道。
“原來是小龍啊,怎麽電話換了啊,找我有事嗎?”韓叔很快便聽出是我的聲音,笑着問道。
我趕緊說道:“韓叔,我在使用我朋友的電話,現在我有件事想要請您幫忙,目前我和雯雯正住宿在玉溪莊園西北方約三公裏的一座古宅裏。我想請韓叔幫我調查下這座古宅的資料,包括它上代主人的一切資料,如果可以,請一定要快!”
“好的,我記下了,半小時之後我給你答複。”韓文清沒有絲毫猶豫便接受了我的求助,果然不愧是江東首富,做事雷厲風行。
挂斷電話後,薜宇晨也剛好端着牛奶和火腿面包走了出來,還沒等他放好,我不客氣地接過托盤抓起來就吃。這些天沒有一頓是能夠吃好的,那古宅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相當的影響食欲。
“唐龍,你慢點吃,小心吃嗆!”薜宇晨見我這可怕的吃相,立時皺起眉頭,勸道。
很快,我便将面前的食物一掃而空,拍拍圓鼓鼓的肚子朝着薜宇晨說道:“嗆……這可是我最近這段日子吃過最飽最好的一頓飯,就是嗆死,我也甘心了。”
“呸呸,瞧你這都說的是什麽晦氣話。”薜宇晨立時笑罵道。
“叮鈴鈴!”
就在這時,旁邊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我一看上面的号碼,果然是韓叔打來的。
“小龍,剛才我托土地管理局的朋友幫我調查了你說的那間古宅,你那裏有傳真機沒有,我把資料傳給你?”韓文清詢問道。
坐在對面的薜宇晨立即點點頭,報上了傳真号。
不消五六分鍾的時間,傳真機裏便響起嘀嘀嗒嗒的機械聲,一張附有黑白圖片和文字的圖片漸漸的顯露出來。
待傳真結束之後,我将這張圖文紙拿了起來,閱讀着上面的文字,薜宇晨也好奇地湊了過來。原來那座古宅建于民國時期,他的原主人是姓何,叫何香山,是一位才智雙全的大人物。
何香山曾在民國政府任過要職,還帶過兵打過仗,曾經古宅這塊區域土匪馬賊橫行,何香山便率領自己的親兵團将這些馬賊一舉殲滅,這座古宅便是當地政府因他的卓越功勳而幫他建造的。
後來由于政治原因,何香山被民國政府革除職位,他也選擇告老返鄉,想在古宅裏安祥地度過一生。可誰想有一天,何府突遭馬賊的夜襲報複,整個何府頓時陷入一片火海當中,何香山全家人皆葬身火海,幸存下來的僅僅隻有一個叫碧珠的女婢。
碧珠便是現在如今古宅的主人。原本作爲具有曆史紀念意義的建築,當地政府想通過整修鞏固,卻屢次遭到碧珠的反對。所以今時今日,那所古宅甚至連電也沒有通上,但它卻保持着最初的風貌。
文字的下方是一張全家福似的黑白照片,後面一排站立着是家仆女婢,前方正一排坐在最中間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左側緊接着老者是一位坐姿筆直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後依次坐着兩位頗有姿色的中年婦女,看樣子應該是何香山的兩位夫人。其中一個夫人肚子滾圓,看樣子是懷有身孕。右側緊接着老者是兩個少女,一個是約七八歲的小女孩,紮着兩個羊角辮,粉粉嫩嫩,非常可愛。另一個少女約十七八歲,長的亭亭玉立,笑靥如花,面對鏡頭露出羞澀之色。
甜美的容貌,同樣如花般的臉蛋,還有那羞澀的表情……看着照片中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我的眼前立時浮現出諾蘭的模樣。雖然照片略有失真,但形貌還是相差無幾的,她就是生前的諾蘭,不,應該是何諾蘭!
薜宇晨盯着黑白照片裏的衆人,突然指着照片後排的一個女婢,道:“這個女婢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别人都笑的很自然,她笑的很僞裝很假,嘴角上揚的部位很僵硬,而且眼睛也沒有注視鏡頭,好像是在注視着下面的某人。”
我看向薜宇晨提出的那個女婢,雖然時間流逝會改變很多,但眼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當看到那個女婢的第一眼時,我便可以肯定她就是那個房東老太太,也就是那個在浩劫中幸免于難的叫碧珠的女婢。
“唐龍,看來你住的那個地方很有問題啊,要不你們搬到我這裏來吧?”薜宇晨敏銳地感覺到危機,他看着我提議道。
我将手裏的圖文紙折疊起來塞進口袋裏,順手抽了一角面巾紙,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殘漬,笑道:“我要怕危險就不叫唐龍了,放心好了,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既然如此,那你和大家要多加小心,那個叫碧綠的女婢可能不像紙上所說的那麽簡單。”薜宇晨的頭腦絲毫不比李白差,他向我警示道。
我朝着薜宇晨點點頭,道聲再見便離開住所,提步朝着前方的古宅跑去。
“轟隆!”
突然間,一陣悶雷聲自空中響起,令我停下腳步。
我擡頭看向古宅,卻見古宅的上方湧動黑壓壓的的陰雲,不時青色閃電劃下,破舊不堪的古宅在陰雲下顯得陰森恐怖,看來它是需要一場暴風雨來洗禮了。
雖然我手中拿到眼前這座舊宅的以往資料,可是我本能感覺到這資料的背後還隐蔽着諸多可怕的秘密,那個叫碧珠的女婢,也就現在的房東老太太,她在這座舊宅到底扮演的是什麽角色,是守護者,還是屠殺者?
嘩啦!
我剛剛返回舊宅,天空便像瓢潑般下起大雨,還好我閃的及時,要不然就給澆成落湯雞了。我可不像李白他們那麽土豪,有好幾件備換衣服,身上就這麽一件,還是讓韓雯雯修補過的呢。
拍落身上濺落的水滴之後,我轉身看向舊宅的大廳,卻見大廳正中央着一道佝偻矮小的人影,在閃電的明亮交錯下,那張皺巴巴的臉龐不時呈現出來,還有那雙渾濁而銳利的目光。
“婆婆,下這麽大雨,您不在房間,在這裏幹嘛?”我快步跑進大廳,朝着房東老太太笑道。
房東老太太将兩張合同契約書拍在旁邊的桌上,聲音沙啞而冰冷地說道:“你們的租期已經到了。”
“哦,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們向您補交房租的。”我朝着老太太笑道。
房東老太太卻是目露寒光,沙啞着嗓子說道:“對不起,我已經不想再租房給你們,等雨一停,你們就立即收拾東西搬走。”
雖然我早有預感會被房東老太太給攆出去,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而且我的調查才剛剛有所眉目,怎麽能夠離開呢。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祈求老天爺不要立即晴天,起碼要再多下一兩天也行啊!
“哼,你不必再想歪念頭了,天氣預報說這是雷陣雨,很快就會消停的。”房東老太太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一針見血地說道。
聽出房東老太太挑釁般的口吻,我不禁淡淡一笑,走到大廳前,望着陰沉沒的天空,道:“我剛才算了一卦,這雨要持續很長時間,直至把這舊宅的髒污掉爲止,婆婆,您信不信?”
房東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龐流露出憎恨的表情,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在抽搐着,直至她握着拐杖大力地撞了下地闆,冷聲喝道:“臭小子,你最好不要幹預這裏的事情,否則大禍臨頭我也保不了你!”
“那可真是多謝婆婆您的照顧呢。”我朝着房東老太太露出溫和一笑。
“哼!”
房東老太太朝我恨恨地瞪了一眼,轉身便拄着拐杖顫巍巍地返回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将房門給關上。
待房東老太太回屋之外,我三步并兩步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此時女鬼諾蘭已經恢複不少,李白正隔着靈龜法壁和她作鬼臉。可是諾蘭瞪起血紅眼睛,一張嘴,露出尖尖獠牙,李白立時吓尿,卻把諾蘭逗得咯咯嬌笑起來。
“龍哥,你回來了!”李白立時朝我打着招呼。
女鬼諾蘭見我進屋,剛才還笑的嘻嘻哈哈,立時安靜下來,臉蛋绯紅一片,緊緊地抿着嘴唇,生怕我剛才看到她的可怕一面。其實也難怪,女孩子都希望将美好的一面展示給心愛的人,人鬼皆之常情。
我朝着李白點點頭,伸手便将靈龜法壁給收回,女鬼諾蘭立刻站起來,亭亭玉立,笑靥如花,流露出羞澀可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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