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來先是眯着眼看了看深邃的防盜門鎖,然後從自己頭上拔了差不多十幾根的發絲,沾了沾口水把頭發蜷縮成一股,把頭發塞進了防盜門鎖鑰匙控裏,然後他閉上眼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海裏回想起教他這些本事那個人的話,屏息,注意力集中,把丹田内部的所有稀疏的真氣彙聚到了那緊握頭發的手上。
随着他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牢房的防盜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
拉開門,他把頭發彈走,然後就向着往更幽深的密室内部走去。
沒走幾步,他就看到了劃着危險紅色線條的标語,對面是一道厚重的鐵門,林東心裏暗喜,正想踏步走過去,突然有個聲音打斷了他。
“别再往前一步。”
林東側過臉去,就看到同樣屬于A級囚犯房間鐵門有個拉伸鐵片洞口内,有一雙粗狂的眼睛露出來看着他說道:“不想死的話,别再靠近那裏,相信我,新來的。”
林東試探性的問道:“你知道裏面的這人嗎?”
那雙眼眨了眨:“他是一個暴君。一個失去戀人的暴君。”
林東心裏大喜,那就錯不了了,他就是要找這人,不過那囚犯有繼續說道:“就是因爲如此他顯得更加可怕,因爲那是他曾經的唯一。”
“謝謝你的提醒。”林東說完,就走進了這個危險區域,向着那道厚重的鐵門走去,而那個提醒他的囚犯則是露出了恐懼的目光把鐵片緊緊拉上了。
林東走到鐵門口的時候,真想罵娘,又是個剛才那些設備的門,他隻能苦笑着再次把拔了一撮頭發,然後重蹈覆轍的用真氣借過頭發彈開了防盜鎖内部的保險絲。
咔嚓!
咯吱.。
厚重的鐵門發出慎人冰冷的聲音,林東迫不及待的就把鐵門一拉。接住這牢房内昏暗的燈光,他看到了盤膝坐在那石床上的男人,他淩亂的頭發都長至雙肩,劉海處遮住了雙眼,臉龐上胡子拉渣搭配那身囚服,頹廢之極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林東兩眼微微通紅,脫口而出:
“辰哥!”
這一聲帶有哽咽的稱呼讓對面昏暗中的男人身子一震,随即睜開了那雙微閉的雙眼,在那一刻,所有頹廢邋遢的人樣随着他那明亮的瞳孔張開之後四周都變得精神翼翼。
林東激動的心情壓抑了一會,說道:“三年了,你不告而别,所有弟兄都爲你擔心,滿世界的人都在說你已經死了,可是我們知道你還活着,三年了,我終于找到你了辰哥。”
對面那個男子兩眼微微複雜的看了一眼林東,然後又微微閉上眼,歎息道:“你走吧。”
林東一驚:“爲什麽,辰哥,難道這三年你還沒有過渡那段情傷嗎?”
辰哥再次睜開眼睛:“你覺得心死了,人還有何眷戀?”
“可你還有我們這些弟兄們不是嗎?你把我們帶大,教我們學會本領,現在沒有了辰哥你,我們所有人就感覺沒有主心骨似地。”林東聲嘶力竭的低聲道。
“縱使我能力再強大,卻救不了我心愛的女人,這三年來,每當我回憶起來夢瑤在我懷裏消香玉損死去的樣子,痛苦得讓我隻能麻醉自己來忘記她,我甚至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如果你眼裏還有我這個辰哥,就走吧。”
林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爲自己沒有說服辰哥而感到痛苦,那是曾經多麽強大的一個人啊,不止是女人爲其傾心,即便是他們這些弟兄都願意跟着他肝腦塗地誓死追随闖天下,但是他卻要選擇堕落而遺忘自己!
林東有時候在想,如果他們的死能夠讓成哥重振起來的話,弟兄們沒有人會眨眼的就會去做,這麽些年,他們其實知道辰哥的所在地,但也因爲他說一不二的性子,他們沒有十足的把握說服不了所以一直都未曾現身來找他。
不過今天,林東和外面等待消息的弟兄們顯然是有備而來的,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從囚服褲裆内褲裏撈出一透明袋,不甘心的又轉過身來走到辰哥面前把這袋子遞給了他。
“辰哥,你看看她是誰吧。”
辰哥以爲這些年他已經把夢瑤和那段記憶遺忘得差不多了,不過在他從袋子裏抽出那些十幾張照片的時候,那照片上的文質脫俗的甜美女人還是把他心裏狠狠的沖擊了一下,腦海裏瞬間被過去纏繞着他的回憶侵襲,他通紅着雙眼閉擡首上了眼睛。
但忽然間,他又立馬暴睜着雙眼脫口就道:“不對,她不是夢瑤,夢瑤生前從來沒有穿過這些職場制服。”
看辰哥終于有了情緒變化,林東心裏一喜,說道:“她确實不是嫂子,是國内一家集團公司老闆的千金,在弟兄們回國安分守己過日子的時候見到了她,說實在的,大夥都被吓了一跳,這世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們還查過,她們家和嫂子并不是遠親,也就是說毫不相幹的兩個人,不但樣貌長得一模一樣,就連她們的年齡都一樣如果嫂子還活着,也和這個姑娘一樣是24歲。”
“她叫什麽?”
“楊意茹。”
辰哥歎息一聲:“縱然長得一模一樣,但她不叫夢瑤,你嫂子除了那所孤兒院,沒有留給我任何東西。”
“不。”林東急促的連忙道:“哥,嫂子還有東西留給你,她愛你,在洛杉矶出車禍後她知道已經要死了,所以沒有等到你的到來,她就擅自主張的做了心髒捐贈移植的協議,而巧合的是,從小患有心髒病的楊意茹出高價在M國求醫,她就是那位心髒吻合的受益者,這些是弟兄在前一段時間調查楊意茹的時候查到的,所以這次我才會來,就是要告訴辰哥你,嫂子她似乎并沒有放棄愛你。”
辰哥已經驚呆了,他雙眼通紅,呼吸變得急促:“你說的是真的嗎?”
林東重重的點頭:“出去吧,哥,就算你不相信我們,也可以自己走一遭去了解不是嗎?”
辰哥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他雙手把那些照片抓在拳裏,再次放開的時候,照片已經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他沙啞無力的說道:“但夢瑤還是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我知道你不會騙我,我就是生氣夢瑤沒有等到我來救她,當我在手術台發現她的心髒空缺的時候,縱使我醫術再高明也知道無力回天。阿東,告訴弟兄們,他們的心意我領了,我隻想安安靜靜的呆在這裏。”
“可你都呆了三年了。”林東急了。
“别勸了,走吧。”
林東磨着牙,兩拳攥在一起快要把自己的肉皮掐出鮮血來,他歎息一聲,轉過身慢慢不甘心的走出去。
辰哥低下頭,看到散落的照片碎片上楊意茹那甜美笑靥,一種羁絆還是讓他擡起頭喚住了林東。
“等一下。”
聽到這一句,林東這個硬漢都擠出了眼淚,他知道他說服了辰哥,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其實已經感受到了辰哥那走過來的氣息,那是一種久違的氣息,雖然沒有了嗜血瘋狂的味道,但隻要他想,這個世界就能瘋狂嗜血。
“這些照片全是你褲裆裏的味,你幾天沒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