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祖也是伸出了右手,搭上了周帆的手腕。他那右手看上去十分老邁,到處都是老繭,而且讓周帆有些疑惑的是,他很清晰的看到那張伯祖的右手微微的顫抖着,也不知道是爲什麽。
“周大人大約一年前,是否受過不輕的傷?”片刻之後,張伯祖收回了右手,淡淡的問道。
周帆震驚!一年前,自己穿越至今,也就是一年出頭點的日子。而那個被自己穿越的可憐娃,确實是因爲狩獵而墜馬,受了重傷,而且還嗝屁了,否則自己也沒有機會穿越過來了。
這麽一算,自己一年前還真的是受過了重傷了啊。
看着周帆震驚的表情,衆人就知道張伯祖是說中了,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神醫,那我家少爺可有大礙!?”典韋焦急的問道,就連周帆也是一臉緊張的看着張伯祖,生怕他說出什麽壞消息來,死不可怕,但是周帆絕對不想死的那麽憋屈啊。
張伯祖突然大笑了起來,說到:“都不用緊張,周大人隻是當初受傷後沒有調養好,再加上身體底子有點弱,讓仲景開幾服藥服用一下就好了。”
聞言,衆人也是松了一口氣,尤其是周帆,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起來,這張伯祖有必要說話那麽大喘氣嗎,差點把他沒病也吓出病來了。
不過對于張伯祖那句身體底子有點弱,周帆也是記在心裏了,看樣子确實是有必要好好鍛煉鍛煉了,即便練不出什麽武藝來,也得好好打熬打熬自己這小身闆了。
這四個月左右的軍旅生涯,周帆是在清楚不過了。雖然現在已經好多了,但是剛開始那段時間,一路上急行軍,即便是在馬匹上,也是把周帆累的夠嗆,若不是靠意志力忍下來了,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神醫爲什麽你不自己給我開?”周帆下意識的問道。
張伯祖臉色有些古怪的問道:“大人可有看到老夫院外養的那些東西?”
周帆點了點頭,不過依舊是不明所以。
張伯祖猛的大笑了起來:“别人都稱呼老夫爲神醫,不過老夫不喜歡,老夫更喜歡别人叫我毒醫。老夫用藥大多以毒物爲主,大人若是不在意,那老夫便幫大人開藥也無妨。”
周帆臉色猛的一變,再變,連忙轉過頭對着那張仲景說道:“有勞仲景了。”
開什麽玩笑,讓他吃那些個蜘蛛,蜈蚣做的藥,那還不如殺了他呢,光是想想,現在周帆還覺得有些反胃。
“大人客氣了,我一定盡力!”張仲景淡淡的說道。開一副藥而已,對他而言,那就跟玩一樣。
“大人大可放心,仲景在這方面,已經遠勝于老夫了。”張伯祖驕傲的說道,能有一個青出于藍的徒弟那絕對是人生一大幸事。然而下一秒,他臉色卻又有些寂落了起來,說到:“隻可惜老夫這一手以毒攻毒的醫術,怕是要失傳了。”
“還請老師贖罪,都是我……”張仲景也是有些急了。
不等張仲景繼續說下去,張伯祖便開口說道:“怨不得仲景你,你爲人正直,學的用的都是正經的醫術,老夫這毒醫卻是走了旁門左道,不适合你學。”
衆人沉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神醫,既然仲景已經青出于藍了,那麽漢升之子的病?,可還有專機?”周帆問。那黃叙也是知道自己病情的,一因此這些事情也沒必要去避開他。
此話一出,衆人全都豎起了耳朵,尤其是那黃忠夫婦,事關他們兒子的性命,豈能不在乎。
張仲景搖了搖頭,說道:“怕是無能爲力,黃叙之病,也隻有老師毒術才有辦法,隻是老師如今,哎……”
衆人疑惑,不知道那張仲景是什麽意思。
這時候,張伯祖緩緩的擡起了雙手,說到:“黃叙之病,隻需要以各種毒物直接刺激身體各處穴位,才有機會。隻可惜老夫如今年紀大了,幾年前又受過重傷,一雙手直接廢了,還瞎了一隻眼睛。如今隻能做些簡單的事情,精密的事怕是做不來了。因此也隻能讓那黃叙服藥,隻是這效果卻是差了許多,因此也隻能勉強吊住性命。至于仲景,他還差點,沒辦法控制好毒物,怕是還會遭受到毒物反噬。”
“神醫你這是?”周帆震驚的看着張伯祖,他怎麽都沒想到他那雙手,還有那隻眼睛,都是因爲受過重傷的緣故。
張伯祖大笑了起來:“說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七年前老夫雲遊整個大漢,想要學那上古神農氏一般,學習尋找毒物。一次到了那益州一處山林時,卻意外遇到了一條巨大的蛇,足足有十餘丈長。老夫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擊飛,因此受了重傷,若非湊巧被山中獵戶救了,怕是早已經一命嗚呼了,如今這般已經是不幸中萬幸了。”
十餘丈長的大蛇!衆人也是被吓到了,那是得多麽恐怖的存在啊,怕是一頭牛都能一口吞下吧。若非眼前老人信誓旦旦,怕是還真沒多少人會信。
同時衆人也對這位老人家由衷的敬佩,受到了如此大的挫折,卻還能保持如此心态,怕也隻有像老者這般的開朗豁達之人才能做到吧。
“呵呵。”張伯祖看着衆人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又說到:“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我還曾在冀州見過一種不足一尺的小蛇,速度奇快,而且劇毒無比,就是輕輕咬了一隻麋鹿一口,兩個呼吸之内,那隻麋鹿便瞬間化爲了血水,當真是可怕至極!”
嘶!衆人齊齊倒吸涼氣,兩個呼吸!要知道就算被外面的眼鏡王蛇咬到,也最起碼半柱香的事情才會死,而那張伯祖所說的蛇,卻是兩個呼吸化爲血水,這完全就是兩個級别的存在啊。
衆人都有些不敢聽張伯祖繼續說下去了,這位老人家的見識實在是太廣了,生怕他再說出什麽更可怕的東西來。
“嗯!?”這時候周帆好像是抓住了什麽似的,問道:“那神醫你的意思是,隻要毒物乖乖聽話,那麽仲景他也能治好黃叙的病?”
張伯祖就是一個楞神,點了點頭說道:“對,這過程并不複雜,難就難在不受到毒物反噬,這點除了老夫之外,怕是沒有什麽人能做到了,哎。”
聞言,周帆嘴角一翹,露出了一絲笑容。?
砰!一聲巨響傳來,吓了衆人一跳。
隻見那黃忠不知道什麽時候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對着周帆就是磕了三個響頭:“還請大人救救犬子,黃忠這輩子就算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大人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