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抗議以這種态度對待友好國家。”莫洛托夫火了。其他發言者也都熱烈響應莫洛托夫。葛羅米柯道,現在德國已經屬于社會主義的一員,貝利亞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行!”
“言行?”貝利亞不在意的看了周圍的反對者一樣,就像在盧比揚卡大樓看着等待審判的人一樣,“我的言行?當今世界,已經分成了兩個陣營,相信各位都已經了解,我曾經提出過建議,要德意志民主共和國和聯邦德國統一,這樣就可以逼迫美國撤出德國本土,可以爲我們在東歐的友好國家提供出來一塊緩沖的地方,至于德國的地位問題,完全可以參考奧地利模式!當初你們都反對我的意見,不是麽?”
“貝利亞,你的意見不切實際!”赫魯曉夫咳嗽了一聲說道,“首先,德國人挑起兩次世界大戰,不加限制的讓他們統一其中的風險太大,而且現在就算是我們同意了,你認爲美國人會同意!”
“虛僞!”貝利亞深凹進去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衆多人一眼,“那麽現在呢?既然建立緩沖區的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了,蘇聯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馬上建立一個忠實的朋友,必須讓德國現在的情況穩定下來!可惜我們隻有三分之一個德國,必須全力發揮出來這三分之一,要知道,這是我們手中僅有的國民素質以及科技能力能對蘇聯有所幫助的國家……”
“要是沒有别的事情,我可以先走了麽?内務部還有事情要處理!”貝利亞施施然戴上了手套,沒等别人的回答就走出了會議室。
咚……
“混蛋,他以爲他是誰?把自己當做斯大林了嘛?”赫魯曉夫猛然起來将面前的狠狠摔到地上,惡狠狠地說道,“蘇聯不是任何人的獨立王國!”
空曠的會議室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經曆過斯大林時代的大風大浪,大清洗無疑是所有人内心深處的夢魇,雖然是表面上無人提及,但所有人都知道,沒人希望不受控制的内務部對他們産生威脅。
沒有人說話,也無需表面上的功夫聯絡,隻需要一個眼神,馬林科夫、莫洛托夫、赫魯曉夫他們都知道,有些事情他們已經取得了共識。
貝利亞的日子屈指可數,盡管貝利亞絲毫沒有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把貝利亞搞下台的陰謀以尼基塔·赫魯曉夫爲首,在最初階段支持他的有國防部長布爾加甯及其副手朱可夫元帥。他們保證武裝力量支持他的行動。僅僅兩個月,赫魯曉夫就把接替斯大林任部長會議主席的格奧爾古·馬林科夫拉到了自己一邊。
從自己的一個助手謝爾蓋·科魯格洛夫那裏赫魯曉夫也得到了至關重要的支持。主席團特别會議定于6月26日召開。赫魯曉夫兜裏揣着手槍來到會場。
貝利亞落座後,懶洋洋靠在座位上,開口問道:‘哎,今天議程怎麽安排的?爲什麽這麽突然地就決定召開會議?
赫魯曉夫的腳在桌下踩了馬林科夫的腳一下,對他耳語道:‘開會,然後讓我發言。’馬林科夫臉色蒼白,我看到他連嘴都張不開了。
于是赫魯曉夫便站起身來說道:‘今日的日程隻讨論一個問題:帝國主義代理人貝利亞的**分裂行爲。現建議撤消他中央委員和主席團委員職務,将其開除出黨送交軍事法庭。大家是否同意?”
莫洛托夫、布爾加甯等人先後發言批評貝利亞。在正式就赫魯曉夫的提議進行表決之前,馬林科夫按動了桌下的一個按鈕。朱可夫率領一隊全副武裝的軍官闖進會場,逮捕了貝利亞并把他押出了會議室。在貝利亞的提包裏發現了一張紙,上面用紅筆寫了兩個字“警報”,他曾希望用此求援。
由于擔心内務部的軍隊營救自己的上司,朱可夫調了兩個師進駐莫斯科,一個坦克師和一個摩托化步兵師,必要時能夠将内務部部隊的行動平息下去。幾天以後内務部的官員們才被告知:貝利亞被捕了。
馬林科夫在蘇共中央全會上代表中央委員會主席團作了關于貝利亞“企圖把蘇聯内務部放在蘇聯政府和**之上”,進行**和反國家活動的報告。會議決定把貝利亞作爲“**和蘇維埃人民的敵人”處理,撤銷他黨内外一切職務,并把此案交最高法院審理。
對不少人來說貝利亞垮台的預兆首先表現在他的挂像消失了。7月初,當時14歲的戈爾季耶夫斯基正在烏克蘭度假,他收到了父親的一封來信,信上說:“昨天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我們上司的畫像被摘了下來。”幾天以後第二封信到了:“頭兒被捕了,進了班房。”
貝利亞被捕的消息是7月10日正式宣布的。赫魯曉夫領導了政變,現在他成了領導層中的主要人物,盡管官方還稱它爲集體領導。9月他當上了黨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9月24日宣布,最高法院認定貝利亞和他的6名部下(他們中包括梅爾庫洛夫——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過去的負責人,傑卡諾佐夫——國外局前領導)有罪,原因是他們參與旨在複辟資本主義的陰謀。
在秘密審理貝利亞的過程中最高法院被告知,在貝利亞的一個警衛那裏發現一張寫有4名婦女姓名及電話的紙片。這是幾百名被拖到貝利亞住處被他**的婦女中的一部分,他們中間還有年僅16歲的小姑娘。
貝利亞罪名中最大的一條要數他同英國情報部門的合作。而法庭上提供的他同英國情報部門有聯系的唯一證據來自他的個人檔案,據說檔案顯示國内戰争期間他在巴庫爲民族主義木沙瓦特分子統治的反間諜部門工作,而當時這一地區由英國人控制。
貝利亞案件的一名證人後來承認,在那份個人檔案中沒有任何談及交給貝利亞的任務及他如何完成任務的内容。但有關審理貝利亞的官方消息說,從二十年代開始一直到被捕,他非但沒有停止而且還擴大了同外國間諜機關的秘密聯系”。
這樣,貝利亞步30年代受絞刑的亞戈達和葉若失後塵,成爲第三名被指控爲替英國情報部門工作并被絞死的克格勃領導。
斯大林死後,莫洛托夫重新出任外交部部長。也許由于他的建議,外交官亞曆山大·謝苗諾維奇·帕紐什金擔任了國外局局長職務。莫洛托夫希望恢複情報委員會創建時他對對外偵察工作的特殊影響力。1947——1957年帕紐什金任駐華盛頓大使,這期間他還擔任過駐北京的大使。
帕紐什金不僅在情報委員會活動期間是合法的駐華盛頓特工頭目,而且在1949年特工頭目格奧爾吉·索科洛夫被召回的一年間直接領導了情報工作。1953年帕紐什金還是個很樸實的人,不自命不凡追名逐利;他高個兒,略微有點瘦,背稍駝,像礦工和工人一樣有一張褐色面龐。
這是他在軍官之家的禮堂裏給國外局的同事們留下的印象。當時任某黨組織秘書的彼得·傑裏亞賓在軍官之家門口迎接他,并把他引到主席台上,同科魯格洛夫和他的副手伊萬·謝羅夫及其他黨組織的書記們坐在一起。
科魯格洛夫宣布了對帕紐什金的任命。接着帕紐什金簡述了在此之後他們從事的工作,并建議大家提問。與會者被那種相對比較随便的氣氛驚呆了,大家都默不作聲,會議就此結束。
“毫無疑問,他們現在的這場遊戲與我們毫無關聯!”葉戈雷切夫手裏夾着一隻大雪茄,腦袋靠着後面巨大的靠椅,似乎這個姿勢讓他十分舒服。
梅夏采夫呵呵一笑,“一幫子渾身充滿腐朽氣息的老人家,怎麽可能清楚的看見這個世界,時代在變化,這幫老頭子的腦袋已經僵化了,卻還占着位置阻擋後來人……”
“好了,梅夏采夫,不要這麽說話!”謝列平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半天才說道,“國家應該掌握在年輕人手裏,老人政治絕對不可取,現在貝利亞不知道在什麽角落受審呢,也不知道上面現在有什麽計劃……”
“計劃???這幫老頭子能有什麽計劃,斯大林就算是死了,他們也會按照規定的道路接着向前走!”葉戈雷切夫彈了彈雪茄不屑一笑,“當年就是一群提線木偶,你還指望他們提出什麽計劃?計劃是什麽?有益還是無益?有多大的成果!”
“其實馬林科夫同志的想法還不錯,蠻有想法的!”梅夏采夫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說道,“現在馬林科夫同志正在改革,我們是不是站在那邊……”
“懦弱!”謝列平權衡了半天給出了自己的評語,“馬林科夫的想法是不錯,可縱觀他的經曆,實在讓我沒有信心,手腕太幼稚。這次的行動完全被赫魯曉夫牽着走,就是在有想法,到時候卻坐不住位置,請問他怎麽實現自己的想法?”
“亞曆山大,也不能這麽說吧?貝利亞的實力多麽強大,不還是被抓起來了!”梅夏采夫雖然被反駁了,也沒有生氣繼續說道,“這說明政治這個東西沒有百分之百的老手……”
“貝利亞要不是這麽狂妄得罪這麽多人,馬林科夫、莫洛托夫、赫魯曉夫随便一個人,單獨出來挑戰他,早就不知道調到什麽地方做技術工人了,哼……”謝列平對貝利亞的行事風格很欣賞,因爲兩個人的性格有些相似之處。
現代社會消息并不閉塞,幾天時間内,全蘇聯都知道莫斯科又發生了大事,謝洛夫知道阿厲克賽的願望看來要落空了,看着通報上的罪名,謝洛夫撇撇嘴,“又是勾結帝國主義?不能換一點新詞嘛?是不是内務部死了太多的部長,才改了個名字叫克格勃?這算内務部的日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