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個暴君,爲何人民發自内心的爲你哭泣?謝洛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也隻有十裏長街送總理可以相提并論,可那時候謝洛夫還沒出生呢,如果現在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他可以肯定,斯大林是受到無比的愛戴。但如果不相信,那麽幾十年後爲何對斯大林的評價隻剩下一個暴君兩字?
“如果斯大林不發展工業,保留農奴制,繼續讓國家遍地文盲,說不定情況會好一些!”謝洛夫這時候頗有些腦洞大開,“人們不經過教育,知識壟斷在少數人手裏,普通老百姓自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沒有思考的能力的人并不比動物高級多少!這樣不是更加容易被統治?斯大林,你給了蘇聯人強大的工業、崇高的國際地位、先進的理論、受到教育的廣大人民,卻沒想到有了思想的人民的眼中,你會變成俄羅斯曆史上最殘暴的暴君吧?比起你一手建立的蘇聯,人們更加懷念死去的俄羅斯帝國,這種想法謝洛夫也不是不能理解,前世的中國網絡上有一批人,他們就無比懷念那個餓殍遍地的民國,還美其名曰民國範!卻看不見遍及全國的饑荒和戰亂,卻把眼睛放在隻有顯微鏡才能找到的亮點上,又是黃金年代又是大師輩出,如果大師輩出需要遍地文盲來襯托,謝洛夫甯願大師全部進集中營!”
斯大林的逝去無意像是一個十級地震,将蘇聯本來的盡然有序摧毀殆盡,比之看得見的核武器更加威力巨大,原子彈隻能殺人,而接下來的撕逼大戰,卻能摧毀整個社會主義陣營的思想,而苗頭已經開始顯現。
斯大林逝世第二天,蘇共中央、部長會議、最高蘇維埃主席團聯席會議通過決議,任命馬林科夫爲部長會議主席。卡岡諾維奇爲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伏羅希洛夫任蘇聯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主席,莫洛托夫則是另一個蘇聯部長會議第一副主席兼外交部長。一個星期後,馬林科夫辭掉中央書記職務,由赫魯曉夫等五人組成書記處。赫魯曉夫成爲中央委員會第一書記,但此職務的權力僅集中宣傳和意識形态上,政治和經濟事務則落入馬林科夫和貝利亞手中。
“這才多長時間?你也不管老百姓到底能不能接受!”此時的謝洛夫依賴着僅有的信息源頭,各種各樣的報紙,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得出了結論。撕逼大戰才剛剛開始,如果謝洛夫記得沒錯,貝利亞馬上就被突擊掉,畢竟他手中的掌握的克格勃力量實在是太令人畏懼,才造成了被群起攻之的局面。
将手中的報紙放在桌旁,謝洛夫皺着眉頭繼續思考,“以後就是清算斯大林了吧?”,想到這謝洛夫不禁一陣反胃,人是一種不完美的動物,卻偏偏總有人認爲自己是完美的,隻要是個人,他就必然有好有壞,他就不相信有人一輩子沒做過一件好事。斯大林既然已經逝去,你批判該批判,卻不能去鞭屍。而從後來赫魯曉夫的行爲來看,所謂的反對斯大林也是個笑話,他又把斯大林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
斯大林犯下了斯大林的錯誤,赫魯曉夫有赫魯曉夫的錯誤,隻要是個人就不能保證自己從不犯錯,一切都順利發展,隻占便宜不吃虧,那不早就**社會了。
“瓦莉娅!”謝洛夫話剛出口馬上意識到自己多麽愚蠢,随後萬般無奈的将快成老古董的手搖式電話機搬過來,好不容易才接通電話,“瓦莉娅,來我辦公室一下……”
瓦莉娅是謝洛夫的秘書,平時負責處理一些瑣事,有時候也會幫助謝洛夫草拟一些演講稿,她是烏克蘭基輔大學學生,畢業之後參加工作,分配到了巴庫。對于一般的女人來講,此時的巴庫仍然不是最好的選擇,列甯格勒以及莫斯科、斯大林格勒這些地方才是最受學生歡迎的地方,但是瓦莉娅對自己的能力還算有充分的信心,認爲自己總有一天可以憑借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書記,你叫我?”沒讓謝洛夫等太長時間,瓦莉娅馬上進來,魔鬼般惹火的身材,一頭大波浪形金黃卷發發出耀眼的光芒,修長的大腿穿着一條褐色的超短迷你裙,顯出身材的完美絕倫。那女孩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高貴的神色自然流露,讓人不得不驚歎于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如果你生在美國,肯定會進入到好萊塢裏面了!”謝洛夫的前世,網絡上的宅男對斯拉夫民族的女子充滿幻想,平心而論斯拉夫女人确實好看,比起西歐女人,橫跨亞洲的斯拉夫民族的女人,還有呆着少許東方女人的柔美,所以在東方人眼中比起金發碧眼的西歐女人更勝一籌。
在瓦莉娅進來的時候,謝洛夫的思維瞬間跑偏了,甚至忘了自己要幹什麽,不着調的話順嘴就出來,果然,瓦莉娅當時臉色大變,作爲一個自視甚高的女子,除了自己的容貌,她對自己的能力也十分自信。
潛意識裏面不是沒有人可以輕薄自己,但是顯然現在的謝洛夫還不夠格。而且最重要的是,美國和蘇聯現在的關系毫無疑問處在敵對關系,兩國之間的全面對抗雖然還沒有波及到全球,但是也爲時不遠,國内的教育已經傾向于反美,所有事情已經涉及到美國那就是另一個層面了。
“書記同志,請注意你的用詞!”瓦莉娅俏麗的臉龐帶着一絲溫怒,似乎是提醒,不輕不重的說道,“我不是那種腐朽的女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謝洛夫大呼冤枉,他來到蘇聯半個月,目前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畢竟他沒有在冷戰時期生活過,哪知道區區調侃一下竟然會上升成原則問題。
“好了好了,我道歉!”還是先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正色說道,“我隻是贊美一下你,但好像比喻不當,瓦莉娅,請準備一份演講稿,這幾天我準備去國立石油大學一趟,到時候和我一起去吧!”
“好的!”說到工作,瓦莉娅立刻顯示出精明能幹的一面,問了謝洛夫幾句話,随後退了出去。
“我招誰惹誰了!”謝洛夫哭笑不得的嘟哝了一句,但是這件事情也算是給他提了一個醒,這個年代不是後來的二十一世紀,因爲一句話倒黴的不是沒有,說美國的好,說輕點是崇洋媚外,在重點準備就的被拿下接受思想改造了。
想到這謝洛夫感歎了一下,“控制的太嚴了,物極必反,一部分人很可能因爲受不了這種控制,一旦接收到外界的信息不論是好壞都會奉爲聖旨,卻對自己國家的報道持懷疑态度!衆人皆醉我獨醒,成爲外國人的帶路黨!”
要改變這種情況,隻有繼續向上,直到到達可以影響整個國家的地位上,現在的謝洛夫隻能感受到卑微,要想幾十年後不在俄羅斯撿破爛,就改寫蘇聯的結局。讓這個人類曆史上最大的社會實驗繼續下去。從沒有一刻,謝洛夫覺得自己這麽高大上,似乎能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記,這種誘惑虛無缥缈,但卻已經牢牢地将謝洛夫吸引住了。
“我似乎有了一些偉人的潛質!思想上好像升華了!”閱讀着報紙上釋放集中營人員的消息,謝洛夫感覺蘇聯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救。
1953年3月26日,貝利亞向蘇共中央主席團提交了《關于大赦的報告》,第二天,又提交了《蘇共中央主席團關于大赦的決議草案》。斯大林去世後還不到一個月,貝利亞便和馬林科夫在揭露斯大林的罪行和批判個人崇拜問題上達成了默契。于是在複查“克裏姆林宮醫生間諜案”和爲其平反的過程中,貝利亞就讓中央委員們閱讀了自己有關這一案件的複查報告。
蘇聯似乎在令人窒息的控制中解凍,尤其是被最嚴格監控的黨内,似乎已經有了普通蘇聯老百姓的自由度,這在過去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說起來十分奇怪。斯大林對黨的監控已經到了,做一個蘇聯普通老百姓都比黨員有更大自由的程度。從好的方面來說,嚴格的控制根絕了中層的**,斯大林時期的黨,除了他自己,沒人敢說自己是特權階級。
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句話形容現在的謝洛夫毫無違和感,巨變中的莫斯科,一道道命令下發到蘇聯各地,壓抑的氣氛似乎瞬間煙消雲散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