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娓背上的衣服都被汗給打濕了,渾身繃得緊緊的,低着頭,朝牛頭馬面走去。
“你頭這麽低做什麽?擡起頭來!”一旁的牛頭狐疑地看着她,大聲說道。
季雨娓心裏一緊,手攥緊着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擡起頭來,臉故意皺地像包子一般,五官擠作一團做了個怪相,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好……”
牛頭馬面顯然被她吓了一跳,随後定定神,馬面湊上前仔細打量着她的臉,低聲對牛頭說道:“這張臉看起來很面熟……”
“是啊,我也覺得……”牛頭點點頭。
面熟?他們在說誰?難道夢裏還有另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人嗎?
季雨娓如是想着,臉依然保持着鬼臉。
“你叫什麽名字?”牛頭大聲質問道。
“啊?名字?”季雨娓偷偷瞄了一眼伸手的艾琳和杜柏,他們也吞了吞口水,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說真名。
“我……我叫季菲雨。”季雨娓胡亂編造了一個名字,“哎呀,兩位大人,我肚子好餓,可以讓我進去了嗎?感謝感謝,你們長得這麽帥,人這麽好……”
說着,季雨娓就低着頭往裏面鑽去,想趁機混進去。
不料,剛走了兩步,就被身後的牛頭馬面給拉着了。
“站着!我瞅着你眼熟的很!你到底是不是叫這個名字?”牛頭厲聲喝道。
“你最好留下來,待我們查詢了名冊薄你才能走!”馬面也大聲說道。
季雨娓一聽這話,心裏就慌了,眼見前面有一個竹筐,立即甩開他們的手,大步邁向前,抓住竹筐都朝他們身上一扔。
牛頭馬面被砸了個正着,季雨娓趁機朝裏面跑去。
身後排隊的人群見狀,也都哄聲一片到處亂跑,艾琳和杜柏也趁機混進了人群四散逃去。
季雨娓一邊跑着一邊回頭,不小心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下巴磕在地上,疼得她眼淚汪汪。
這時,她一擡眸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身影站在巷子路口,那人身材高大修長,看起來很是眼熟。
不一會兒,他緩緩轉過身來,季雨娓一看到他的臉心中一窒:那不是穆赫嗎?
“穆醫生?真的是你?”
季雨娓欣喜地從地上爬起,剛想要上前,就被身後追來的艾琳抓住手,氣喘籲籲地說道:“快……快走!後面的人追上來了!我們要躲起來!”
“等等!”季雨娓焦急地轉過身望去,隻見剛才還站在巷子街口的穆醫生已經不見了人影。
她的心猛然一沉,目光焦灼地四處尋望,嘴裏低聲喃喃道:“怎麽會呢?剛才還在那裏的……”
“什麽?你在說誰還在那裏?Kristy嗎?你找到她了?在哪裏?”艾琳也有些驚訝。
“不……不是她……”季雨娓看了一圈都沒見到穆赫的身影,眼神暗淡了下來,不由得垂頭喪氣低下頭,“我剛才看到了穆醫生站在那個巷子口……”
“什麽?學長?你确定?我怎麽沒看到?他去哪兒了?”艾琳一聽這話來了精神,朝巷子口望去。
“我也不知道,我就看到那麽一下,你就跑上來拉住我,再回頭就不見他的身影了……興許隻是我眼花吧……”季雨娓無奈地笑笑。
這時,杜柏也跑了上來,焦急地看着她們:“你們還有閑心在這裏聊天啊?後面的人都追上來了!趕快走吧?找個地方藏起來!”
季雨娓目光利索地掃射了一遍,拉着艾琳就朝街角的十字路口跑去。
順着十字路口又拐向了右邊的路口,不知道跑了多久,彎彎曲曲地繞過了多少個小巷子,終于他們來到了一間看似像是客棧的地方,上面用木質的牌匾寫着“夢龍棧”三個大字。
門是虛掩着的,看上去就像是古代的某個客棧一般。
聽見身後那紛亂的腳步聲,季雨娓容不得細想,拉着艾琳就往裏面沖,杜柏也緊随其後跑了進去,将木門緊緊關上。
躲進了屋子裏,三個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累死了……這什麽鬼地方,簡直就是來考驗我的體力的……從一開始就跑……”杜柏上氣不接下氣,脫下帽子扇着風,額角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我還是在想你剛才說的,見到了學長的事……那到底是不是真的……”艾琳喘着氣,依然停留在剛才的話題裏。
季雨娓摸了摸額角的汗珠,歎了口氣道:“我看到長相和身影都是一模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身上的穿着,他穿的衣服就像是西部牛仔一樣……”
“難道又是幻覺?”艾琳眼神有些迷茫。
“哎!是幻覺還不正常嗎?我們從一開始進來看到的都是幻覺啊!包括這間屋子,說不定也是幻覺呢?”杜柏沒好氣地說道。
季雨娓這才仔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屋裏擺放着七八張木桌,木桌前有竹凳,桌上還有筷子,看樣子就跟電視劇裏的客棧沒什麽兩樣。
“這裏大概是一間客棧吧……可是爲什麽都沒有人呢?有人嗎?”艾琳好奇地喊了一聲,可是無人應答。
“難不成這也是我們的幻覺?我去!我隻是随口說說而已……該不會是鬼屋吧?”杜柏有些心虛地吞了吞口水,眼神惶恐地朝周圍望去,“要知道……我們可是一直在夢境裏……這裏面一切皆有可能啊……什麽鬼怪……什麽妖婆的……”
“你少在那裏烏鴉嘴!”艾琳氣急敗壞地敲了敲他的腦門。
“剛才我們不就看到了牛頭馬面嗎?那還不是奇奇怪怪的東西?現在又來到這裏,一個人都沒有難道不是鬼屋?”杜柏也理直氣壯地反駁着。
“那有什麽鬼屋!隻是暫時沒人而已!沒人不是更好?我們想吃什麽吃什麽!走!雨娓,咱們去廚房看看有什麽可以吃的!”
“喂!這隻是夢,你還真的餓了?”杜柏嘴裏不滿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