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一群蠢貨!收隊!把這整棟樓都給我封了!回去立刻向全市發布A級通緝令!”
“羅Sir……通緝哪些人呀?”
“你是豬變得嗎?季雨娓,艾琳,白亦晨,穆赫都給我通緝啊!凡是跟他們相關聯的人全部給我通緝!”羅Sir氣得不打一處來,“你們幾個人給我守在這裏,我就不信他放着這麽一棟豪宅不回來!裏面那些東西可都還在!”
“Yes,Sir!”
地下室裏,一個個都有些精疲力盡地坐着,躺着,穆赫警覺地聽到樓上的腳步聲變得越來越少,越來越小,便站起身來對大家說道:“他們應該也搜得差不多了,大概都回去了。”
“不,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派一批人留下守在别墅裏,等待我們再次返回别墅的。”季雨娓神色凝重地說道。
杜柏看了看時間,打了個呵欠道:“哎,都省省力氣吧,現在都半夜一點了,我們還是睡覺吧,反正都這樣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說着,他便倒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
穆赫看了看其他人,見大家都是一副精神疲憊的模樣,微微歎了口氣道:“行吧,就先休息吧,這裏有兩張床,我們四個男人都睡沙發,你們三個女的睡床吧。”
季雨娓轉身看了看,其中一張床被穆道然睡了,隻能三個人擠一張床了。
顧不得講究那麽多,每個人都躺下休息了。
季雨娓睡在床的最邊上,中間躺着艾琳,最裏面睡着kristy。
第一次在這樣的地下室裏跟這麽多人睡在一起,想着外面還守着一群急于想要抓他們的人,并且這群人還是自己曾經的同事,季雨娓心裏隐隐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想着想着,一股睡衣襲來,她終于也難以抵抗倦意,閉上眼睡着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片混沌的灰色,像是大城市裏那種最嚴重的霧霾天氣一般,一米之内都看不清楚事物。
這裏是哪裏?似乎有些眼熟。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超前走去,霧氣随着她邁出去的每一步漸漸退散開來,這是一片空無一人的荒涼山地,毫無任何生命的氣息和迹象,到處一片死氣沉沉的灰色,讓人感到不安。
她漫無目标地朝前走着,不遠處依稀出現了一個黑影。
難道是其他人嗎?
想到這裏季雨娓加快了腳步,正當她快要靠近那個黑影時,突然一塊黑色的物體從天而墜砸在她面前,碎成粉末,就像碳灰一般飄散開來,一部分還濺在了她的鞋子上。
季雨娓抖了抖腳,卻發現那黑色的碳灰就像口香糖一般黏在她的鞋上,怎麽甩也甩不掉。
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猛地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腿。
“你是誰?要幹什麽?”季雨娓驚慌失措地喊道。
那人并沒有作聲,直接将她腳上的鞋子一把扯掉,起身用力扔向遠方。
“喂!你搞什麽?那是我的鞋!你憑什麽把我的鞋随意扔掉啊?”季雨娓有些氣惱地抓過他。
那人一轉身,當她看到他的模樣時,立即怔住了。
“你……你是穆赫的……爸爸?”
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跟她所見到的穆道然一模一樣,一時間,她想不清楚到底爲什麽會在這裏見到他。
“你……你不是……不是成……躺在床上嗎?”她不好意思說出“植物人”三個字。
穆道然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式棉花襯衣套裝,看起來就像是廣場上練太極拳的大爺一般,他臉色陰沉,眉頭緊蹙,聲音沙啞道:“沒錯,是我,你鞋已經沾上了‘夢塵’,必須扔掉,不然你就走不出去了,那東西會越來越密集,變成一塊牛皮糖一樣将你牢牢粘在這裏。”
“‘夢塵?’”季雨娓一臉茫然地環視一周,這裏就連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夢塵又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會在這裏見到你啊?”
“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你的記性這麽差!”穆道然硬邦邦地說道,“上次,我就告訴過你,這裏是‘遊離之境’。”
“‘遊離之境?’聽起來好耳熟……那又是什麽地方?我這該不是在做夢吧?”季雨娓覺得大腦暈暈乎乎,搞不清狀況了。
“沒錯!你就是在夢裏!進來這麽多次了,你還沒掌握到技巧?連現實跟夢境都分不清?”穆道然摸了摸下巴的胡子,一臉嫌棄地瞪着她。
“呵呵,原來真的是做夢啊……那遊離之境您能跟我解釋一下嗎?到底是什麽地方?”季雨娓有些尴尬地理了理頭發,心想:穆赫的爸爸這麽兇,難怪穆赫也不苟言笑……小時候一定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吧……
“這裏屬于夢的邊境,但卻又不在夢的國度,世上有很多人像我一樣,有的事植物人,有的是神經受損,有的是智障……總之,這些人是不會做真正的夢的,所以,他們也進不到真正的夢的國度,隻能被隔離在這片永遠隻有一種顔色的邊境,永遠出不去,永遠醒不來,這裏,就是活死人的監獄——‘遊離之境’。”穆道然那布滿皺紋的眼窩深陷着,深沉的眼眸裏閃動着銳利的光芒。
季雨娓一時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半響回過神來,低聲喃喃道:“原來……還有這種地方……所以說,您一直醒不來就是因爲被困在了遊離之境?”
穆道然表情凝重地點點頭。
“天哪……若是穆醫生知道了,該會是什麽反應……我們都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那您剛才提到的‘夢塵’又是什麽呢?”
“不是每個人做的夢都可以存在于國度裏,也沒那麽多空間來儲存大量的垃圾夢,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動剝離一些雜亂的垃圾素材從國度裏分離出來,化作‘夢塵’排放到‘遊離之境’,正如你剛才所看到的那樣,它們随時随地就會砸下來,一旦你被砸中,就走不出去了。我倒無所謂,因爲我是屬于這裏的人,但你,不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