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正當兩人情意綿綿地對視着,一聲委屈的嗚鳴聲從玻璃門外傳來,季雨娓側眸望去,隻見都蒙腆着張毛絨絨的大臉可憐巴巴地貼在玻璃上,那黝黑的大鼻頭不停往門裏鑽,試圖擠進來共享這浪漫的燭光晚餐。
“噗!蠢萌!你怎麽在這裏?下午怎麽都沒看到你呢……”
說着,季雨娓起身去給它推開門來,都蒙麻溜地鑽進了屋子裏,搖尾晃腦地在季雨娓腿上蹭來蹭去,絲毫沒有理穆赫。
它可清楚地記着呢,爲了讓他們過二人世界,某個自私的穆醫生竟然把它關在了房間裏不讓它出來打擾他們,害得它隻能趴在房間裏的門縫處,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一舉一動。
終于,外面的電影是放完了,聞着樓上的傳來的肉香,它再也穩不住了,急得滿屋子團團鑽,最後迫不得已地跳上了窗台,用爪子将窗戶推開,跳了出去,還好隻是一樓,不然爲了這烤肉它光榮犧牲了的話,多少狗少女會因此而心碎呀!
反正說來說去,罪魁禍首就是旁邊那個見色忘義的穆醫生!
“吃烤肉不?”季雨娓笑眯眯地夾起穆赫爲她烤好的肉片在它眼前晃來晃去。
“汪汪!”都蒙兩眼放光地站起身來,還将兩隻前腿搭在了季雨娓膝蓋上。
“乖!”季雨娓将烤肉放入它嘴裏,伸手摸了摸它的頭。
都蒙則一臉心滿意足地嚼了兩口,随後直接給吞了下去,意猶未盡地看着她。
穆赫眯起雙眼淡淡瞥着它,養了它這麽多年,心裏自然是明白它在想什麽的,但見季雨娓那麽護着她,也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好吧,都蒙你過來,我來喂你吃,别去煩雨娓。”
都蒙轉過頭,目光猶疑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見穆赫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灰溜溜地夾着尾巴湊到他跟前,乖乖坐下,眼角的餘光依然瞄向季雨娓那邊。
“你多吃點,别管它,它不能吃太多這些東西,太油膩了。”穆赫一邊烤肉一邊對季雨娓說道。
都蒙擡起頭,似乎很不高興地叫了一聲:“汪!”
“噗!它在催你快點給他烤肉呢!”季雨娓忍俊不禁道。
穆赫心累地夾起烤肉,不悅地朝它說道:“别催!再催就沒的吃了!”
漫天飄揚的小雪花晃晃悠悠地灑落在天台上的玻璃屋子裏,屋裏兩人一狗,其樂融融,似乎感覺不到一絲寒意。
吃過了浪漫的燭光晚餐,洗了個舒适的熱水澡,季雨娓躺在床上,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吧。”
穆赫輕輕推開門,朝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熱氣騰騰的水杯放置她的床頭櫃,又放上了一盒藥,柔聲說道:“我怕你今天吃了太多東西,肚子不消化,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吃兩粒這個藥再睡。”
季雨娓這一天已經不知道心暖過多少字了,這睡前又來一發暖心藥,實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隻能抿着嘴偷笑,随後似乎想到了什麽,朝他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說道:“你過來,給你說句悄悄話。”
“嗯?”穆赫挑挑眉,唇角帶笑地看着她,目光微斂道,“這裏就我們兩個人還說悄悄話?”
季雨娓意味深長地彎起唇角,臉頰嗖然變得绯紅,心跳也逐漸加速。
待他側過臉貼近自己面前時,季雨娓像做賊似的飛快在他臉頰一啄,随後咬着嘴唇,滿眼羞澀地鑽進了被子裏,捂着頭,甕聲甕氣地說道:“睡了,晚安!”
穆赫愣了愣,回過神來,唇角彎起一抹笑意,輕輕拉開被子,看着她那通紅的臉頰,櫻紅的小嘴,忍不住附身湊上前,深深吻住了她。
季雨娓隻覺得一陣暈眩,腦海裏又浮現出昨晚的場景。
會不會又出現昨晚那樣難以自控的場面……
沒等她繼續細想,穆赫已經及時止住了這個吻,并沒有繼續深入下去,滿眼寵溺地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說道:“晚安,做個好夢。”
說着,他起身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燈,拉上了門。
季雨娓松了口氣,一顆心砰砰直跳,唇瓣還留有那纏綿過後的溫度,指尖輕輕觸碰,似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心裏微微漾開來。
窗外的雪花似乎越飄越大了,那原本漆黑的夜空被這紛飛的白色撕扯成一片一片,在空中不停盤旋,盤旋……
季雨娓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終于閉上了眼。
耳邊短暫寂靜之後,傳來一陣寒風呼嘯的聲音。
她緩緩睜開眼,朦胧中似乎感覺自己在一個封閉黑暗的空間裏。
這是什麽地方?
她睜大了雙眼,坐起身來,眼前的一切漸漸變得清晰。
這是一輛車,自己是在車裏!
緊閉的車窗外,一棵棵枯樹一閃而過,漫天昏黃像是沙塵暴席卷而來般,路邊沒有過多的景物,隻有那一棵棵幹枯的枝幹,像一個張牙舞爪的人站在窗外,目光詭異地盯着她。
她轉過臉龐朝前排看去,發現自己是坐在司機的右後排座位上的,而在她左手邊四十五度斜角處的方向,一個看不清臉的男人正專注地開着車。
透過正前方的車窗玻璃可以看見,汽車正行駛在一條漫無邊際的公路上,一直延伸至那昏黃的地平線,兩旁盡是幹枯的樹木,漫天黃沙飛舞着,不禁讓人覺得一陣凄涼,似乎聞到一股腐朽和死亡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歪着頭,極力想要看清楚開車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可他的臉就像是籠罩着一層黑紗般,完全看不清楚。
“嗞嗞……”
一陣詭異的電流聲從車内的收音機裏傳了出來。
她心裏一驚,目光慌亂地望向車内每個角落,那電流聲不像是從控制台的收音機傳出,而是真真切切在自己耳邊萦繞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