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娓回過神來,臉頰一片绯色,低着頭看着手裏的魚竿,嘴裏喃喃說道:“感覺?爲什麽我就覺得它一直在動……是已經釣到了嗎?”
這時,遊艇忽然放慢了速度,緩緩停了下來,黑金從第三層的駕駛台走出,靠在圍欄上朝隋靳明喊道:“嘿,夥計,已經到了深海區了,可以開釣了!”
隋靳明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随即拿起另一根魚竿,細心地将魚餌挂上,将魚鈎扔進了大海,随後将魚竿固定在甲闆上,側眸望向季雨娓,意味深長地笑着:“我們來比一比看誰先釣上?”
季雨娓看了看他那一氣呵成的動作,眉頭微蹙道:“你都不拿在手上?就這麽随便地放在一邊?那魚要是上鈎了你怎麽知道?”
“海釣跟平常的河裏釣魚不一樣,這裏釣到的可都是深海魚,體積比普通的河魚大的多,有的甚至比你還大,你确定能拉的上船?”隋靳明打趣地說道。
“我才不信呢,能比我大的那都是鲨魚了吧?你還能釣得起鲨魚?”季雨娓做了個鬼臉,不過她能感覺到手裏的魚竿的确很沉,隻好照着隋靳明的動作,将其放到的甲闆上的位置,卻怎麽也固定不上。
這時,隋靳明那雙白淨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手中的魚竿,指尖無意識地接觸彼此的手,兩人不由得地擡眸,目光正好對視。
他的手指算是男人當中很漂亮的了吧?就像是一雙彈鋼琴或拉小提琴的手,那麽修長好看。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船身颠簸了一下,兩人失去重心。
季雨娓向後倒去,隻見隋靳明那微微揚起的唇角也頃刻向前,貼近了自己的臉頰。
他眼疾手快地放下魚竿,一隻手敏捷地從身後環住季雨娓的肩膀,四目相接,距離近得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熾熱的鼻息。
這是除穆赫之外,她第一次與其他的男人這麽靠近,心裏瞬間湧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雖然心跳也嗖然加速,但更多是緊張和不安,她隻想要逃避開這麽暧昧的距離。
“這是……怎麽回事……撞到什麽東西了嗎?”她不知所措地将臉側向一邊,目光避開他那灼灼的眼神。
隋靳明那深邃的眼眸裏變得更加迷離而捉摸不透,似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在眸底暈染開來。
“嘿!你們沒事吧?”黑金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兩人擡頭望去,隻見他咧着嘴,用舌頭舔了舔自己那顆閃閃發亮的大金牙,食指在腦門上一劃:“不好意思,剛才不小心碰到了,你們繼續釣魚啊!釣到了再開動!”
季雨娓癟了癟嘴,哭笑不得地側過臉來,目光一接觸道隋靳明那灼灼的眼神,心裏便有一種捉賊心虛的不安感。
眼角的餘光似乎瞄到一束冷冽的視線,她慌忙轉過頭,隻見船艙那道後門輕輕搖晃着,似乎有人從哪裏進出過一般。
難道剛才有人站在那裏?是誰?穆赫?
他看到了?會不會誤解……
“其實,有時候發生一點小意外,也是一種樂趣。”隋靳明意味深長地看着魚竿,唇角微微彎起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
他是在說剛才的那個意外麽……
“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爲什麽總是會遇見你?”季雨娓鼓起勇氣問道。
“你有沒有看過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隋靳明微微擡頭,目光微斂地望向藍天,陽光下,他那雙好看的淺褐色眸子閃動着動人的光澤。
“讀書時聽說過……不過我總是靜不下心來看那些長篇小說……”季雨娓臉頰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捋了捋頭發。
“裏面有一段話,我很喜歡,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許我們從來不曾走過,但它一直在那裏,總會在那裏。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隋靳明緩緩側過臉,淺淺笑意如海面上浮動的波光,“或許,我們就是注定會相逢的人。”
一時間,季雨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裏隐隐卻有些觸動,或許是因爲這段話的最後那句引發了她的共鳴,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道:“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會再相逢……這句話,說得真好。”
這時,隋靳明身旁的魚竿忽然劇烈顫動起來,隋靳明眸光一閃,雙眼熠熠生輝,伸手迅速抓住魚竿,快速收線。
“怎麽了?釣到了?”季雨娓一臉興奮而欣喜地看向海面,隻見遊艇下的那塊區域,一團陰影漸漸浮現海面,不時翻騰出雪白的浪花。
“這可不是小家夥!今天的晚餐有了!”隋靳明用力一扯,一條肥碩的大魚便被拉出了海面,季雨娓定睛一看,身長足有兩尺。
“哇!還真是條大魚啊!哈,我第一次看見這麽大的魚!”她眼裏閃動着璀璨的星芒,恨不得上前幫他,“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退後點,免得它彈到你身上!”隋靳明目光專注地看着那條大魚在緩緩升起的半空中垂死掙紮,撲騰着魚尾。
“什麽情況?什麽情況?釣到魚了?”船艙後門被推開,pony一行人似乎聽到了他們驚喜的呼喊聲,被吸引而來。
“真是條大魚啊!我來幫你!”大衛一臉驚歎地上前抓住魚竿,兩人一起将魚拖上了甲闆。
大魚不停在甲闆上翻騰着,濺起點點海水。
“哈哈!今晚的晚餐有着落了!吃海魚大餐!”
“我覺得鐵闆烤魚比較好……”
“清蒸也不錯……”
其他人一臉興奮地商量着如何處理這條美味,眼裏似乎看到的不是魚,而是一盤做好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