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敲響了門,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冷冷的回應:“誰?”
“是我,穆赫,想問問你傷口好點了嗎?可能需要換一下藥。”
屋裏沉默了,不一會兒便聽見穿着拖鞋的腳步聲。
“咔哒”一聲,門開了一道縫,kristy站在門後,目光清冷地看着他,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進來吧。”
穆赫微笑點點頭,不知爲何,在她面前說話,他似乎覺得有一絲局促,或許是她的表情太過冷淡,渾身散發着一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高冷氣質。
“昨晚睡覺傷口還覺得疼嗎?”
Kristy一屁股坐在床上,毫無顧忌地将那雙大長腿擡起,交叉放于床上,冷冷瞄了他一眼:“哦,睡着了就不痛了。現在你這麽一說,倒是覺得又有點痛了。”
“那還是換藥吧,天氣熱,免得感染了。”穆赫拿過醫療箱,默默走到床邊,目光尴尬地看了看她那修長而白皙的雙腿,輕咳一聲,“那個……你能不能躺好?你這樣我不好處理傷口。”
Kristy唇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随後将交叉的雙腿放了下來,坐在了床邊,挑挑眉道:“這樣可以嗎?穆醫生?”
“你怎麽知道我是醫生?”穆赫微微蹙眉,打開醫藥箱,拿出工具。
“難道有人要住我的房子,我都不事先了解下資料?萬一住進來的是通緝犯之類的?”kristy冷笑道。
“所以,因爲我們不是通緝犯,你才決定租給我們?”穆赫擡眸,目光直直看她,眸子裏掠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據我所知,你這棟别墅從來沒租給别人,爲什麽這次會願意租給我們?哦,忘了告訴你,不好意思,我也習慣了解一下房主的信息,萬一租到的房子是鬼屋呢?”
漂亮的反擊呵!
Kristy目光微斂地看着他,紅潤的嘴唇動了動,微微彎起一抹弧度:“你來百慕大做什麽?不要告訴我僅僅是帶女朋友來度蜜月?爲什麽不住酒店,偏偏要選擇租我的别墅?這麽貴的價格都沒把你吓退,看來心理醫生很賺錢?”
穆赫戲谑地笑了笑:“怎麽?我選擇你的房子,付錢租下來,你還嫌錢多?”
“你以爲我是看在錢的份上嗎?我這裏随便一件收藏品,都抵過房租了。”kristy冷冷一笑。
“那爲什麽還租給我們?”穆赫反問道。
“你也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爲什麽要回答你?”kristy微微揚起下巴,漠然地看着他。
“那個叫尼克奇的小男孩,你怎麽就放心他跟我們住在一起?”穆赫将新的藥粉灑在她傷口上重新剪了一塊紗布蓋上去,“還是說,其實這間屋裏還有另一個需要照顧的人?”
穆赫擡起頭,意味深長地看着她:“什麽樣的人比尼克奇小朋友還需要照顧?生活不能自理?”
Kristy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目光遲疑了幾秒,擡眸冷冷看他:“作爲心理醫生,你的聯想能力果然很強。但作爲處理傷口的醫生,你的手藝實在很差勁,弄痛我了!”
“不好意思,一時說話沒注意。”穆赫歉意地笑笑,但話題随即也被她打斷了。
“你的中文說得很好,莫非在中國生活過?”穆赫順勢轉移話題。
“你的英文也不錯,難道在英國呆過?”kristy反問道。
“你說對了,我大學的确是在美國呆了幾年。你呢?大學在中國念的?”穆赫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媽媽是中國人,會說中文也不稀奇吧?”kristy白了他一眼。
“那你父母沒跟你住一起?”
Kristy那清冷的目光裏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穆赫見狀,便也不再多問。
另一個房間裏,季雨娓覺得頭昏昏沉沉的,她慣性地伸手朝旁邊摸去,卻發現是空蕩蕩的一片。
穆赫呢?
她嗖然轉過頭,果然,穆赫沒在床上。
他去哪兒了?難道是去那個女的那邊了?
想到這兒,季雨娓慌忙從床上下來,徑直朝Kristy的房間走去。
門是虛掩着的,她輕輕推開,隻見穆赫正在爲她包紮傷口。
Kristy眼角的餘光發現她站在門口,唇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對穆赫說道:“你女朋友來了。”
穆赫轉過身,臉上掠過一抹尴尬的笑意:“你起來了?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我在給她換藥,怕天氣熱會感染……”
季雨娓面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擠出個笑容,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他身邊,探頭看了看她的傷口:“感覺好些沒呢?還痛嗎?”
Kristy那琥珀色的眸子裏浮現一絲淡漠,冷冷說道:“沒關系。”
這時,一陣叽裏咕噜的聲響從她肚子裏傳來,一聽就是餓得饑腸辘辘了。
Kristy臉頰微微泛紅,修長的美眸左右瞄了他倆一眼,低下頭,抿了抿嘴唇,原本高冷的神情驟然變得有些窘迫和可愛。
穆赫心神領會地微微一笑,對她說道:“我下去做早餐,你躺床上好好休息,待會給你端上來。”
季雨娓忍住笑意,慌忙跟在其後道:“那我來幫忙!”
Kristy看着兩人的背影,咬了咬嘴唇,索性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蓋住。
季雨娓跟着穆赫下了樓,他側眸看了看她,微笑道:“其實你可以再睡一會兒,早餐交給我來弄就好。”
“每次都是你在弄,我也想跟着大廚偷偷師,學一學。”季雨娓調皮地笑笑。
穆赫伸手揉了揉她額前的劉海,目光和煦地說道:“不錯,肯主動學習,孺子可教。”
“那穆老師,今天早上我們要做什麽呢?”季雨娓逗趣地看着他。
“三明治,煎蛋,最簡單的。”穆赫拉着她走進廚房,正準備找材料,這時門鈴響了。
“這麽早會是誰呢?我去開門吧!”季雨娓小聲嘀咕着,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從貓眼往外望去,隻見那一頭紮眼的金發小辮子聳立在貓眼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