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眉頭微微蹙起,目光微斂地看向她,神色嚴肅地說道:“這麽晚了,你還想要一個人回去?我不同意!我這裏又不是住不下,這麽多房間随你選!”
見她有些緊張低着頭,輕輕抿着嘴唇,穆赫半開玩笑地指着趴在地上的都蒙說道:“跟都蒙睡也行!”
“噗!”季雨娓忍不住笑出聲來,起身朝都蒙走去。
都蒙見狀,立即精神抖擻地從地上爬起,朝她使勁搖着尾巴,像是在說:你們終于意識到我的存在了!
“蠢萌蠢萌,我還以爲你去睡覺了呢!剛才都沒看見你……”季雨娓将它抱在懷裏,伸手來回蹭着它的頭。
都蒙眨巴眨巴眼,那委屈的小眼神像是在說:借口!你們在那邊抱在一起,當然看不見我的存在了!
“難道你真的想跟都蒙睡在一起?”穆赫雙眼微微眯起,眸子裏掠過一絲醋意,似笑非笑地問道。
都蒙一聽這話尾巴搖得更歡樂,兩隻胖乎乎的爪子直接搭在了季雨娓肩上。
“我才不要和它一起睡,我要回家睡,可以帶它一起回家麽?”季雨娓嬉笑着答道。
“可以,那也要你能走得出去才行。”說着,穆赫唇角彎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目光倨傲地朝樓上走去。
季雨娓雙眼微眯,琢磨着他那句話的意思。
怎麽走不出去?我就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她癟癟嘴,站起身,走到門口,試探性地擰了擰門把,居然擰不動!
她又朝相反的方向擰去,依然紋絲不動。
難道這門反鎖了?
她仔細在門把上尋找着鎖的按鈕,卻并沒有發現什麽。
于是,她又望向旁邊的窗戶,一臉不信邪地又來到窗戶前試圖打開窗戶翻出去,哪知道,窗戶也緊緊閉着推不開,她氣惱地松開手,無奈地望向都蒙,都蒙也一臉無辜地動了動耳朵,歪着腦袋看着她,似乎在說它也沒辦法。
“怎麽?還沒出去呢?看來你還是很願意留在這裏的。”穆赫那略帶調侃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季雨娓轉過身,目光幽怨地瞪着他。
“這門和窗戶怎麽都打不開?”
穆赫手裏捧着一套粉色的睡衣,唇角挂着得意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的地盤,當然是聽我使喚,沒我的允許,你别想走出這道門。”
季雨娓瞥了他一眼:“這是想威脅和軟禁警察麽?膽子真大!”
他笑而不語地上前,将睡衣塞進她懷裏,伸手胡亂摸了摸她額前的劉海,那溫暖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調皮的小孩般:“眼見力真差,我這明明就是想讓你安安心心睡覺,别想着到處亂跑!好心當成驢肝肺,看來做女警的男朋友可真難,得随時解除你的警惕和疑心病。”
女警的男朋友……
一聽到這句話,她的臉頰再次泛紅,原本含在嘴裏随時準備還擊的話語此刻卻像被融化的棉花糖般化作絲絲甜蜜沉入心底。
“去洗個澡,換上睡衣早點休息,你看你一身髒的……我都不敢看第二眼。”穆赫故意露出嫌棄的眼神。
“真的嗎?有這麽髒?”
這招果然管用,她有些緊張地低頭看了看,随即抱緊了睡衣朝衛生間走去,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回頭目光擔憂地看着他:“那你的傷……”
“等你出來再幫我處理,我可不想你那髒兮兮的手碰我的傷口,萬一感染了細菌呢?”穆赫眸色疏淡地看着她。
“好吧……”季雨娓癟癟嘴,走進衛生間,關上了門。
聽着那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衛生間裏傳來,穆赫這才松了口氣,來到廚房,将地上散落的醫療用品放入醫療箱裏,随後拎到沙發前,拿出紗布和酒精,小心地處理着自己的傷口。
其實他心裏是很想她親自爲她處理傷口的,想要感受來自她的溫暖體貼。但他卻又不想讓她再次看到傷口,他怕她會因此再度難受,那樣的話,他的心會比這傷口更痛。
當季雨娓洗完澡換上睡衣時,看着鏡子裏那萌萌的粉紅色,衣服上還有隻卡通小兔子,心裏隐隐有一種複雜的情緒:爲什麽他會有女人的睡衣……難道是前女友?還是他有親妹妹?或者是别人留下的?
越想心裏越堵得慌,索性拉開門想要找他側面了解下,她連問句都想好了:這睡衣不像是你會穿的風格呀?難道是都蒙的?
嗯,這樣問的話,應該不會顯示出自己很小氣很在意,萬一他不想說,也算是個台階下了。
然而,就在她鼓起勇氣準備破口而出時,客廳裏卻空無一人,就連都蒙都乖乖回狗屋趴着睡覺了。
她好奇地走上二樓,空氣裏隐隐彌漫着一股薰衣草的芬香,這是她最喜歡的味道。
來到二樓,便看見距離她最近那個房間的門上貼着一張便簽,她好奇地走上前取下,隻見上面寫着:“這是你的房間,今晚就在這裏安心睡覺,别亂想,如果非要想什麽那就想我吧。”
看到這兒,她不禁彎起了唇角:這木頭醫生有時候還懂點冷幽默呢?
她輕輕推開房門,一股更加清新的薰衣草香味撲面而來,房間裏沒有開燈,卻更加醒目地襯托出了那地闆上一盞盞熏香燈圍成的一個心型光圈。
她欣喜地一步一步緩慢上前,心止不住地砰然加速。
這難道是他給自己的驚喜?
對了!自己的禮物還沒送呢!十二點已經過了!
想到這裏她忽然有些沮喪,低下頭卻看見心型圈中間有一個畫闆,上面鋪着張花紙,用熒光筆寫着:“你的禮物我已經收到了,我很喜歡,謝謝。也請你收下我送的這份禮物吧!美夢,晚安。”
這一行字如同那熏香燈的溫暖般,将她的心緊緊包圍着,唇角難以抑制地揚起甜蜜的弧度。
晚安,我的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