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側眸望向她,輕輕點頭。
此刻的王泰明就像是被人一眼給看穿了内心的秘密般,豆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滲出,他不時搖着頭,目光呆滞地望向穆赫,不可置信地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這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隻有我和言總……這是我們當年定下的約定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麽簡單的道理還要我重複說給你聽嗎?我不僅知道你們那肮髒的交易,還知道跟你聯手起來對付季雨娓和艾琳的那個小混混,也是他安排的!”穆赫冷眼看着他,見他一臉震驚地搖着頭,便繼續厲聲說道,“我是不知道言總老婆戴着的那根項鏈到底有什麽來頭,但那根項鏈在言總老婆生前是一直戴在她身上的,之後被杜柏撿到送給了艾琳,言總大概是發現了,便派了人去從艾琳那裏搶了回來……”
季雨娓不解地打斷道:“我不懂,爲什麽言總不直接跟艾琳說那就是他老婆的遺物,讓她還給他就是了,爲什麽要暗地裏派人去搶呢?”
“因爲他大概已經猜到了自己老婆在生前去找了杜柏,而後他肯定也調查了杜柏和艾琳,甚至我們幾個之間的關系,也許是不想事情弄得複雜,他采用了這種背地裏的手段。但也因此讓人更加懷疑,這根項鏈的作用……雖然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出錢保釋那個小混混出來的就是他,安排這一切複仇計劃的肯定也是他!”穆赫眸色冷冽地說着,随即頓了頓,目光微微垂下,眼裏掠過一絲迷惑,“隻是……我沒有想到他把自己兒子也攪了進來……難道除掉了自己老婆後,他連自己親生兒子也不放過?”
“除掉自己老婆?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說……言總老婆的事是他一手策劃的?”季雨娓雙眼圓睜,爲之震驚地看着他。
“我能肯定他參與了策劃,但從哪一個環節開始策劃的,我還不清楚。如果要說巧合,倒不如說是等到了一個契機,我想,言總大概早就想除掉他這個不是自己真心所愛的老婆了,更何況他這個老婆自從自己的孩子死掉後,就患上了精神分裂症,近段時間越來越嚴重……”穆赫不緊不慢地說着,要知道,爲了查清楚這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可是搜尋到了二十年前關于言總老婆出生後那嬰兒死而複活的八卦消息,他确有找到當時接生的醫生助手,證明了那孩子的确是死了。
但至于爲什麽會有死而複活的言諾飛,他便是不清楚了。不過他能肯定的是,言總老婆的精神分裂症加上當時她對杜柏說的那番話,可以斷定她确實是因爲自己當年失去了孩子而導緻的病因。
而那個“死而複活”的孩子,一定是言總從何處找來的替代品。
季雨娓想起了艾琳那從醫院聽來的八卦消息,又響起言總那種種形迹可疑的舉動,心理隐隐覺得,這裏面确實深藏着所不爲人知的秘密。
“夠了!閉嘴!”王泰明突然擡起頭,血紅的雙眼裏充滿了戾氣,手拉住機關的把手,目露兇光地瞪着他們,“我讓你們活得太久了!先解決了你們,我再去找言重算賬!下地獄吧!”
說着,他一把拉下了機關把手。
說時遲那時快,穆赫似乎早已預料到他的舉動,一把抱住季雨娓,身體順勢朝旁邊的桌子下鑽去。
“哐當”一聲,那斧頭重重敲打在桌面,将木頭砸出了大洞,那斧尖被裂開的木頭深深卡住,就差那麽一厘米的距離就砸在了穆赫背後。
待聲響平靜後,季雨娓緩緩睜開眼,這才發現他那張清俊冷冽的側臉貼在自己那滾燙的臉頰旁,而他雙手用力撐住地面,試圖讓自己的體重不完全壓在她身上。
然而,如此暧昧的姿勢頗令她感到尴尬,心止不住地加速跳動,那熾熱的氣息交織在彼此的耳畔,更讓人覺得呼吸亂了節奏。
穆赫隻迷亂了那麽一瞬間,理智與現實将他拉回,他清楚危機還未接觸,那個敵人還在眼前,于是,他翻身從桌子下站起,伸手将季雨娓扶起來,拉着她就朝門口的方向跑去。
“想跑?呵呵呵,沒那麽容易!”王泰明的冷笑聲從身後傳來。
穆赫顧不得回頭,來到緊閉的門前,擡腿就是一腳,誰知門鎖的緊緊的,他松開季雨娓的手,舉起一旁的椅子,示意她退後,随即狠狠砸向門鎖。
這時,王泰明不知從哪兒拿起了一把西瓜刀,快步朝他們追來。
眼看門鎖就要被砸開,季雨娓隻覺那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回頭望去,便見王泰明掄起長刀朝穆赫揮來。
“小心!”季雨娓尖叫一聲,剛想上前擋在他背後,那一刹,穆赫卻比她動作還快,側身舉着手中的椅子順勢擋了過去。
“哐!”的一聲脆響,長刀狠狠劈在了椅子那鐵做的椅座上,黑暗中,火光四濺,映襯出王泰明那張早已喪心病狂的臉。
季雨娓趁兩人僵持之際,擡腳對着王泰明的要害處狠狠踢去,王泰明卻及時收了刀,敏捷的後退彈開來,他也是當過兵,練過武之人,這點防備還是有的。
穆赫并沒有乘勝追擊,畢竟王泰明手上的兇器還是有威脅度的。
趁他後退之際,轉身用力一砸,“哐當”一聲,門鎖落地,他迅速推開門,抓住季雨娓的手,快步跑了出去。
“我們該往哪裏走?”季雨娓一邊跑一邊問道,黑暗中,她早已分不清方向,電筒那因跑動而晃來晃去的燈光閃得她眼花。
“走樓梯下去!”穆赫方向感非常明确,徑直拉着她拐向了一旁通往樓梯的走廊。
這時,突然從走廊一旁的教室門裏竄出一張鬼臉,沒等穆赫反應過來,來者便張開雙手将他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