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掄起鐵扳手狠狠砸在石壁上,大聲咆哮道:“有本事你們進來啊!開槍啊!我怕什麽?反正我現在無依無靠,獨身一人沒有牽挂我怕什麽?倒是裏面這個美女警官,怕是有很多人牽挂她吧?哈哈哈!”
艾琳一聽,一腳踢在石壁上,怒吼道:“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家!對哦,早上我去看的時候,裏面好多你的收藏品哪!還有你家卧室那口棺材,裏面躺着的可是你媽?”
老肖一聽這話,不由得渾身顫抖,拳頭青筋暴露,猛地又将扳手掄向石壁,咬牙切齒道:“你敢燒了我家,我就把這女人碎屍萬段!”
“你敢把她碎屍萬段,我就把你媽粉身碎骨!”艾琳毫不示弱地還擊道,對于吵架這種事,自然她是不會輸于人的。
季雨娓趁老肖吵架分神之際,悄悄從地上爬起,朝身後退去。
此時,從暗處滾來一顆球狀物,黑暗中,黑刀的視力自然不受影響,它敏銳地看到了那顆球,徑直朝它跑去,低頭銜住嗅了嗅,裏面傳來一股誘人的雞肉香味,它順着氣味嗅去,發現一旁落了好些顆粒,欣喜地低頭吃起來。
黑刀将嘴裏嚼碎的顆粒吞進肚裏,覺察到季雨娓向它的方向摸索而來,便龇牙咧嘴地上前咬住她的褲腳。
季雨娓心中一緊,抖了抖雙腳卻又不敢動作幅度太大,見它依然死死咬着自己的褲腳,便想着用什麽東西可以迫使它松開嘴,忽然,黑刀松開了嘴,搖搖晃晃地踉跄了幾步,突然倒地不起,渾身顫抖。
季雨娓怔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試探性地用腳伸到前方碰了碰,感覺到黑刀癱軟在地,不時抽動着。
它這是怎麽了?
老肖聽到響動,迅速轉身,借着燭光發現季雨娓已不在原地,燭光映襯着他那張陰森可怖的面孔:“你還敢跑?在我的地盤你以爲你能跑去哪裏?我在這裏生活了三年,閉着眼也能找到你!你這麽想跑?那我就先廢了你這雙腿!”
季雨娓驚得顧不上摸着黑朝前跑去,不料腳底一空,“咔哒”一聲,跌入了剛才的白骨堆裏。
老肖舉起蠟燭,循聲望去,一眼便看見她仰面倒在白骨堆裏,鷹眸閃動着火光,嘴角彎起瘆人的笑容:“看來你自己已經選擇了要去陪他們。”
忽然,他看到了倒在一旁的黑刀,眉頭一皺,快步上前查看,黑刀還有呼吸,隻是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着。
“你把它怎麽了?”老肖恨恨地轉過頭,咬牙切齒地說着,“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很有愛心嗎?怎麽?看不起流浪狗?所以你就毒死它?”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它……”季雨娓慌忙搖頭。
“閉嘴!我要讓你爲它陪葬!”老肖那幽暗的鷹眸裏,閃動着令人窒息的殺氣。
暗道外,幾名警察已經将微量炸藥安置在了石壁上,起身對李Sir點點頭,李Sir剛想上前說什麽,艾琳搶先攔住他,神色凝重道:“李Sir,我還是覺得很不安全,不然讓我再試試跟他對話。”
李Sir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再讓你跟他吵架?隻怕是進一步激怒了他,反倒幫了倒忙!”
這時,陌可樂也上前一步賠笑道:“李Sir,那個,我也覺得不大安全……我們不是有規定不到最後一步不采取極端的措施嗎?要不我們試試找找其他入口呢?”
李Sir瞪了她一眼,厲聲道:“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我會不知道你說的規定?是不是必要情況我有判斷!等你找到其他入口,你們季組長早就被那個變态給分屍了!”
“老肖!我把你媽的屍骨帶來了!你敢不敢出來見她?不出來我拿回去做實驗了啊!”艾琳不顧他們的辯駁,心急火燎地再次拍打了石壁吼道。
季雨娓靠在白骨堆上,盡管身下滿是森森屍骨,但此刻眼前的老肖直接威脅到她的性命,在這岌岌可危的關頭,白骨什麽的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怕了。
這一刻,她才感覺到絕望的恐懼,原本在胸中牢牢緊繃的那根弦,此刻已完全崩塌,她驚慌失措地抓起身旁的骨頭狠狠朝老肖扔去,然而,那些碎骨頭毫無攻擊力地砸在他身上,就像螞蟻咬了一口似的,老肖笑得更加猙獰。
就在她已經扔完了身旁的白骨,慌不擇路地朝後退去時,身後的白骨紛紛落下,她似乎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那香氣在這充滿腐臭氣息的洞穴裏更爲明顯,她深吸了一口氣,心跳怦然加速。
淡淡的果木清香,難道是……
“去死!”老肖掄起鐵扳手目露兇光地砸向她。
季雨娓來不及躲閃,瞪大雙眼望向那火光中赫然襲來的武器,就在那一刹那,身後的白骨堆裏伸出一雙大手用力将她拖到一旁。
“哐當!”鐵扳手砸在了白骨堆中,濺起七零八落的碎骨渣,老肖詫異地轉過頭,還未看仔細,便覺一個黑影閃過,下巴便被重重一踢,慣性讓他側身翻了幾個跟頭,趴倒在地,扳手也掉在了一旁。
季雨娓還未回過神,便被那雙大手再次從地上扶起,下一秒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那清新的果木香氣将她包圍,耳畔傳來他那帶着心疼的低語:“你沒事吧?”
真的是他!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季雨娓心裏百感交集,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還不敢相信自己已從死神手裏逃脫,而拯救自己的依然是穆醫生!
“你怎麽會……怎麽會?”季雨娓内心悸動地有些語無倫次。
這時,老肖已從地上爬起,将嘴角的血迹抹去,憤怒已然将他變成了魔鬼,他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徑直朝向他們刺來。
“嘭!”一聲巨響從暗道處傳來,整個洞穴被震得晃動起來,紛紛落下塵土和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