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還罵人?”
“我罵誰了?”
“你說死小白……”
“我那是罵人嗎?我罵的是狗!”
“你……”白亦晨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本以爲自己在警局算是伶牙俐齒的了,沒想到在這個彪悍女面前,自己竟然沒有半點還擊之力。
藍若凜一把拽過試圖逃跑的薩摩耶,對店裏慌慌張張跑出來的另一個短發女生說道:“小念,快把這死小白拉進去,毛發這麽亂還不肯修剪!沒見過這麽不修邊幅不愛幹淨的狗!邋裏邋遢的,阿慫可不喜歡你了!”說着她另一隻手指向籠子裏正趴着打呼噜的松獅犬。
那笨重的薩摩耶竟然還不好意思地耷拉着耳朵,舔舔鼻子,露出嬌羞的表情。
那位叫小念的短發女生擡眸看了一眼白亦晨,臉頰紅紅地将薩摩耶脖子上的頸環拽住,費力地往屋裏拖着。
白亦晨頭頂瞬間冒出三根黑線:原來她真的叫的是狗啊……那肥碩的薩摩耶居然叫“小白”?
他吞了吞口水,清清嗓子道:“咳!那個……剛才确實有點誤會,我以爲你在叫我小白……”
藍若凜橫眉白了他一眼,思考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瞪大雙眼道:“你是說……你也叫小白?”
白亦晨尴尬地彎了彎嘴角,極不情願地點點頭:“好吧,其實我姓白,叫白亦晨。我記得上次見面時我有告訴過你,給你寫的紙條上不是還有我的名字嗎?”
藍若凜怔怔看他,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哦哦!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了!我就說怎麽一看到你就來氣呢!原來你就是上次差點撞倒我家公爵的那個傲嬌警察啊!”
“傲嬌警察?”白亦晨哭笑不得:到底誰傲嬌?
“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留的紙條?你等着!”藍若凜氣呼呼地轉身竄進屋裏。
白亦晨隻覺後背隐隐滲出汗來:這豹紋女是炸藥做的麽?每次見面都如此炸毛?此地不宜久留,此女不宜招惹,不然還是等季雨娓來了再讓她來盤問吧!
想到這兒,他挪動雙腿,試圖悄然朝門外移去。
“站住!”
誰知剛邁出兩步,身後便傳來那讓人一聽便定魂的嘶吼聲。
白亦晨僵在原地,便不敢再挪動半步。
藍若凜風風火火地沖到他面前,揚起手中那揉得皺皺巴巴的紙條道:“你自己看看,你寫的啥破玩意兒!”
白亦晨皺緊了眉頭,小心翼翼地從她手中抽出那紙條,仔細一看,隻見上面寫着:TonyBai。
“沒錯呀,這是我的英文名。”白亦晨一臉無辜地看着她。
“我去!都是中國人,你寫個英文拽什麽拽?本女王就是看不懂這些英文!”藍若凜忿忿不平地念叨着,“小念!上次那個新客人帶來的那隻拉布拉多叫什麽來着?”
“AntonioBanderas。”小念從裏屋探出頭來,弱弱答道。
“哦哦!對對,就是這個一長串的怪名字!什麽安吐你哦闆凳瓦斯的!取的什麽玩意兒!還不如二狗,三娃好聽好記呢!”藍若凜一提到“二狗”“三娃”,門外兩隻中華田園犬立即搖着尾巴,歡快地朝她奔來。
“看看,多聽話!二狗乖哦,三娃麽麽哒!”藍若凜蹲下身來,一改剛才兇神惡煞的黑店老闆娘畫風,瞬間化作溫柔淑女大姐姐伸手輕輕撫弄着他們。
白亦晨眉頭微微蹙起:“這兩隻狗都是你養的?看起來倒像是流浪狗。”
“流浪狗怎麽了?”藍若凜不高興地站起身來,冷冷瞪他,“流浪狗也是一條生命!它們雖然不是我養的,但隻要它們需要,随時可以來我這裏免費吃免費喝免費看病!”
想不到這兇巴巴的彪悍女倒還蠻有愛心的,白亦晨如是想。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條狗?”他從包裏拿出那張照片,遞到她面前。
藍若凜狐疑地看着他,拿過照片仔細看了看,挑了挑眉毛道:“這不是黑刀麽?”
“黑刀?它的名字叫黑刀?”白亦晨目光微斂道。
“黑刀是我給它起的名字!我不知道它原來叫什麽,當初它送來的時候,就是看它背上有好長一道傷疤,覺得很可憐,治好後就給它取名叫黑刀了!”藍若凜眸子裏閃動着心疼,擡眸警惕地問道,“你怎麽會有黑刀的照片?咦?這照片還是在我店門口拍的!難不成你跟蹤我?”
白亦晨慌忙擺手道:“不不不,這不是我拍的,我也是在網上看到的。其實我這次來是爲了公事,不是爲私事。”
“公事?”藍若凜怔了怔,狐疑地看着他,眸子裏隐隐有些不安與怯意,“我做的可是正經生意,工商局都有備案的。我沒有販賣國家級保護動物,我這裏隻是一間單純的寵物醫院,我隻是單純地給小狗小貓看個病,洗個澡,做做結紮,配個種……若真要說有什麽問題,好吧,昨天我賣給那個叫‘安吐你哦闆凳瓦斯’的拉布拉多的頸圈多收了她二十塊錢,可誰讓她自以爲是地在我面前炫耀她的狗是有多名貴……”
藍若凜嘴裏碎碎念着,越說越可憐,耷拉着嘴角,委屈地看着他。
“停停停!”白亦晨尴尬地舉起手示意她别再說下去了,“你又誤會了,我也不是來盤查你有沒有違規做生意的!”
“那你是來幹嘛的?”藍若凜一聽這話,立即又恢複了底氣,橫眉冷目地瞪着他。
“我們最近在調查一樁案子,是關于醫院停屍房拿錯屍體的案件。而這條大狼狗則是找到這個嫌疑犯的重要線索,所以我想請你把關于這條大狼狗你所知道的信息都告訴我。”好不容易說明了來意,白亦晨松了口氣。
藍若凜怔怔看了他幾秒,呆呆地點點頭:“原來這麽嚴重啊……那我們要坐下慢慢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