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随後我便掉了下去，接着……”季雨娓擡眸看他，将原本想說的話咽了下去，“就換了個場景，我以爲我醒來了，在艾琳的卧室裏，看到艾琳不在，我便去找她，結果發現衛生間的燈亮着……”
“媽呀！怎麽跟我看到的一模一樣？我不要聽了，你們說。”艾琳吓得捂住了耳朵。
她昨晚其實被季雨娓吓得不輕，不然也不會打電話給穆赫，雖然表面上她用笑容掩飾過去，但心裏是不安和惶恐的，因爲在昨晚的夢裏，她也見到了那個紅衣女子，不同與季雨娓的是，那女子隻有半張臉。
她腦海裏還附帶想起了在雲南鬼林的那些畫面，她的記憶也隐隐回想起了什麽。
待她捂着耳朵吃完包子，喝完豆漿之後，季雨娓已經停止了叙述。
穆赫似乎陷入了深思，拿起發糕一聲不響地靜靜吃着。
“說完了？那就專心吃早餐吧！别聊那些有的沒的了！”艾琳将剩餘的包子推到季雨娓跟前。
季雨娓笑着夾起包子，正要往嘴裏送，穆赫突然擡起頭，直直看她道：“屍體失蹤的那一天是幾月幾号？”
季雨娓怔了怔，掏出手機看看日曆道：“九月九号，怎麽了？”
“你給醫院的那個管理員羅正濤打個電話，問一下他五年前老肖母親出事那天是幾月幾日？”穆赫雙眸突放光芒。
“莫非你覺得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季雨娓好奇地看着他，翻出羅正濤的号碼撥了過去。
“你先問問看。”穆赫淡淡說道。
“喂，你好，是羅先生嗎？你好，我是昨晚來找過你的警察季雨娓。”
“美女警官！你好你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啊？”羅正濤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愉悅。
“是這樣的，我想了解下老肖五年前他母親出車禍那件事，你還記得出事那天是幾月幾号嗎？”季雨娓眉頭微蹙道。
“哎喲，這可難倒了我了！我五年前還沒進醫院呢！”羅正濤遺憾地說道。
“哦，也對，那你知道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嗎？或者醫院有什麽檔案記錄的？”季雨娓追問道。
“估計老肖自己最清楚吧！五年時間還是蠻久了，即使有檔案，估計也要找半天吧？再說了，這種事故，應該也入不了醫院的檔案的，不好意思啊，美女警官，這次幫不了你忙了！”羅正濤歉意地說道。
“哦，這樣啊，沒關系，那我再想想辦法吧，之後你想到了什麽再聯系我吧，還是謝謝你了！”季雨娓微微一笑，挂上了電話。
“怎麽？他不知道？”穆赫從她的話語和表情裏已經讀到了結果。
季雨娓歎了口氣，失落地說道：“是啊，五年前的事了，誰還記得呢？醫院也不可能把這種事記入檔案的，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畢竟當初是醫院因爲醫藥費而不肯救治他母親的啊！”
穆赫點點頭，挑挑眉：“沒事，我還有其他線索可以追。”
“什麽線索？”季雨娓和艾琳同時問道。
穆赫擡起頭，看了看艾琳又看了看季雨娓，意味深長地說道：“你的夢。”
“我的夢？”季雨娓和艾琳同時指着自己。
“你的夢太短，季雨娓的夢裏說了不少東西，足夠去尋找老肖了。”穆赫唇角彎起一抹深奧的笑意。
“我的夢裏，可以找到老肖？什麽意思，我聽不懂……”季雨娓不解地看着他。
“你的夢遊，不是中邪，也不是偶然，正如你所說，是你查案過于深入導緻的。白天我們的意識很清醒，潛意識被壓抑在了冰山之下，這個我在課堂上講過，你應該明白的。”穆赫目光微斂，“你一直在嚷着腦子很亂，線索很多，但其實你不知道你的潛意識已經在暗中編織着一張線索的大網，它們将這些蛛絲馬迹悄然拼湊聯接，就等着你清醒意識褪去的那一刻顯露出來，得出的結果自然就反應在你晚上的夢裏。”
季雨娓眨眨眼，好奇地問道：“你說的好像我有預知能力一樣……”
“有的人說夢有預知，但其實那所謂的預知也是建立在你所搜集到的素材之上，你潛意識進行了思考和聯想得出的‘預知’，隻是我們的清醒意識還沒意識到而已。”穆赫用專業的術語解釋着。
“慢着……學長，我怎麽聽不太懂啊！你可以直白地告訴我麽？”
“好，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們，王泰明的老婆，也就是那具拿錯的失蹤屍體，在你的夢裏已經告訴了我，是在什麽樣的地方了。”穆赫那幽深如水的黑眸熠熠發光。
“怎麽說？”季雨娓想起了上次小祯那件案子，當時他也是從夢裏分析出了小祯和小梅，李老師之間的關系，如今他能這樣說，一定也是從她夢裏看到了什麽，此刻，她的心裏平靜不少，隐隐還帶着些許期望的興奮。
“在第一個夢裏，你提到了一個漆黑的隧道，這讓你聯想到了什麽？”穆赫不緊不慢地問道。
季雨娓仔細回憶着夢境，那狹長的隧道裏，能夠聽到風聲，遠處還能隐隐看到出口的光圈。“有什麽聲音或者觸感，甚至嗅覺上有沒有聞到什麽？”穆赫的聲音忽然變得低緩而渾厚，似在一點點引導着她的思緒，試圖讓她回憶起更多細節。
“有風聲，似乎還有潮濕發黴的味道？”季雨娓皺緊了眉頭。
“好，你說越往前走，感覺越陡，最後就是直接豎着爬上去的，出口是什麽樣的形狀？”穆赫對她描述的細節記得很清楚。
“圓形。”季雨娓肯定地說道。
“那你是怎麽爬上去的？”
“好像……牆上有鐵梯？”季雨娓越來越想起更多細節。
“好，那這個漆黑的，有鐵梯的圓形隧道，有沒有讓你聯想到現實中的什麽東西？或者什麽地點？”
季雨娓怔了怔。
潮濕，通風，黑暗，圓形，鐵梯，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