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點點頭,拿着手中的榴蓮跟着她來到了“王二八爪海鮮店”。
“嘿,帥哥美女來來來,請坐,是想坐外面還是坐裏面啊?”服務員小哥熱情地招呼着他們。
季雨娓望向穆赫,他看了看外面,目光落在了最角落的一處位置。
“坐外面吧。”
她就知道他會選擇相對人少,安靜點的角落。
“好嘞!你們先坐一下,看看菜單,想吃點什麽。”服務員小哥殷勤地将他們帶至桌前,遞上菜單,用抹布抹了抹桌面。
季雨娓将菜單遞給穆赫:“你點吧。”
穆赫淡淡瞥了一眼:“還是你點吧,我沒來吃過,不知道這裏什麽好吃,你決定。”
“好吧。”季雨娓挑挑眉,瞄了一眼菜單,其實她也不用看的,因爲每次她來都隻會點那幾樣菜。
“我要炒花蛤,碳烤生蚝,蒜蓉扇貝,小龍蝦,再來一份海鮮炒面。”季雨娓流利而熟練地脫口而出,随即側眸看看穆赫,“可以麽?”
穆赫微笑點點頭。
“好嘞!兩位要喝點什麽呢?”服務生小哥迅速記下。
季雨娓望向門口的鮮榨果汁說道:“我要芒果汁,你呢?”
穆赫看了看,淡淡說道:“同樣。”
“那好,請兩位稍等片刻,馬上就來!”
服務生小哥歡騰地奔向廚房。
穆赫用桌上的紙巾仔細又擦拭了一遍桌面,似乎擔心不夠幹淨。
季雨娓見狀,打趣地說道:“穆醫生是有多久沒來這種路邊攤吃過東西啦?”
“不久,幾天而已。”穆赫淡淡一笑。
“是麽?”她有點詫異。
“前幾天不是才吃過火盆燒烤?”穆赫眉頭微蹙。
“哦!”季雨娓恍然大悟,癟癟嘴,“那個也算麽?”
“嗯,都是露天的,都在路邊,都一樣。”
在他的概念裏,原來隻要是在路邊吃飯都屬于路邊攤。
季雨娓偷笑。
“看來你點菜的習慣跟你做事的習慣是一模一樣的。”穆赫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一模一樣?什麽意思?”季雨娓不解地問道。
“你剛剛都沒怎麽看菜單,直接就點了那幾樣菜,芒果汁也一樣。可見你每次來都是點的這幾樣菜。”穆赫不緊不慢地說道。
季雨娓心裏微漾,臉頰微微泛紅:“我每次都隻點最喜歡的那幾樣咯!”
穆赫唇角微微揚起,舀了一勺盒子裏的榴蓮,毫不猶豫地塞進了嘴裏。
隻見他眉頭緊蹙,嘴角扯了扯,僵住了幾秒,臉色也微微變紅,随後,緩緩吞了下去。
“怎麽樣?榴蓮好吃麽?你還是吃不慣吧?”季雨娓好奇地看着他那一臉複雜的表情。
“點同樣的菜是你習慣的思維方式,其他的你沒試過,怎麽知道喜不喜歡?就如這個榴蓮,我以往真的很讨厭它的氣味,當然,現在也讨厭,但是吃進去的味道卻跟它氣味還是有所差異的,味道很奇特,雖然談不上喜歡,但至少不是那麽難以下咽。”穆赫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閃動着某種深意。
季雨娓舀了一大勺塞進嘴裏,美滋滋地任那綿密的果肉在舌尖融化蔓延:“我最初聞到味道也覺得不好問,但是嘗了一口之後,就停不下來了,真的很好吃呢!”
“所以還是要大膽嘗試,氣味和視覺有時候會欺騙你。”穆赫靜靜說道。
季雨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腦海裏想到那一團亂七八糟的線索,眸色不由得深沉起來。
“是啊,我現在就覺得看不清楚,聽不明白,那麽多線索到底該從何入手,看起來都稀奇古怪沒什麽關聯,時不時還冒出新的線索,但出來一個新線索,仿佛之前的一切就被打斷了。”
“你們的芒果汁來啦!新鮮的!一共二十,這個要先單獨付錢,謝謝!”服務生小哥将兩杯橙黃的芒果汁端上了桌。
穆赫拿過一杯放置她面前,又拿起自己面前那杯,喝了一口道:“那我們就來理一理,這幾天所發生的所有事。”
季雨娓吞掉嘴裏的榴蓮,吸了一口芒果汁,濃郁的榴蓮香甜混雜着酸甜的芒果味,形成一股負責而奇怪的味道,讓她難以下咽。
“先是辛然找到杜柏,然後送去醫院,醫院失蹤,言重尋妻,這是第一條線。随後火葬場發生焚屍案件,發現屍體被換,停屍房管理員老肖有重大嫌疑,老肖請假找不到人,狼狗到醫院送信,這是第二條線。”季雨娓嘗試冷靜梳理線索,“市立大學解剖室屍體器官失竊,迎新大會晚上停電,保安解剖室暈倒,發現蘇亭挽在場,廁所水箱發現斷指,這應該是第三條線了。目前應該就是這些,這三件事都這麽集中的爆發在這幾天,幾乎是同時接連發生的。”
穆赫靜靜聽着,輕輕點頭:“我不是警察,就不用你們破案的思路來看了。我就拿解夢做個比方,你剛才說的那些我可以都看做是夢境的素材,其實也就是夢境裏所見到的表象,但是這些表象都是潛意識所演變而來的,都具有象征意義,我們要深挖的是最深層次的本質關聯。”
季雨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關聯,我倒是想到了一個人,這三件事都跟他能扯上關系。”
穆赫側眸望她,淡淡開口道:“我看,我們所想到的都是同一個人。”
“柯言集團的言重。”季雨娓笃定地說出口,“第一條線裏失蹤的人是他老婆,第二條線裏焚屍案件交換的屍體,雖然還在DNA鑒定中,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死者就是他老婆。第三條線裏,市立大學的心理系教學樓是他所捐贈的,而且,他的兒子也在裏面讀書。”
穆赫似乎有點訝異地看着她:“你知道他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