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拉過一旁還在咬牙切齒的王子淇,朝醫院大門走去。
“老大!”阿寬趕緊上前,訝異地看着季雨娓,“你開玩笑的吧?一天時間,你能找出真正的遺體還給王泰明?莫非你現在已經有線索了?”
季雨娓彎彎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笑意:“沒呀!走一步看一步呗!線索總會出現的!”
阿寬擔心地看着她,還想說什麽,卻被她打斷:“你們上去看看那個學校保安醒來沒,我有事單獨跟這位先生談談。”
阿寬看了看一旁的言重,點點頭,帶着其餘的人朝電梯走去。
“我來猜猜,Madam季想跟我說的事,應該和剛才鬧事的那家人有關吧?”言重率先發話,雙眼直直看她。
季雨娓點點頭。
“我再大膽猜測一下,是不是他們丢失的遺體跟我老婆有關聯?都是在昨晚同時失蹤的?”言重繼續說道。
“言先生,既然你這麽聰明,那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請你聽完後也跟現在一樣保持冷靜好嗎?”季雨娓目光微斂,冷靜地看着他。
言重雙眼微眯,喉頭動了動,低聲說道:“好,你說,我聽着。”
“今天早上淩晨五點過,在火葬場發生一起焚屍案件,是的,你一定會說火葬場不就是用來焚燒屍體的嗎?準确說來,應該是剛才那家人原本去世的家屬遺體被送去了火葬場,結果在火化的過程中,屍體突然‘活’了過來,在火爐裏掙紮呼救,後來被工作人員暫停火化,搶救出來,發現人已經燒死了。”
季雨娓有條不紊地說着,言重的目光随着她的講述越來越暗沉。
“随後,我們的法醫經過檢驗,證實那具遺體在火化之前還是活着的,是活活被火爐給燒死的。但是,死者的家人告訴我們,死者生前是跳樓自殺的,當場斃命,當時救護人員和圍觀群衆都看到了的,而醫院也是開據了死亡證明确認她是死亡了的。也就是說,在火葬場被活活燒死的那個人不是王先生的老婆,而是另有其人。”
季雨娓頓了頓,觀察到言重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角微微顫抖着。
“你是說……那個被活活燒死的人……是我老婆……辛然?”言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季雨娓神情凝重地點點頭。
“怎麽可能!你們有沒有搞錯啊?我老婆明明就是在醫院,你也看到了的,她跑去太平間了!一直沒出來!很有可能,她……她現在還在醫院某個角落!我們再去找一找!”言重顯然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有些激動地揮舞着雙手。
“言先生,現在有個最快速的方法,可以驗證那個死者到底是不是你老婆,你要不要試試?”季雨娓眸色淡然地看着他。
“什麽死者!我老婆沒死!你少在那裏胡說八道!”言重厲聲喝道,雙眼怒視着她。
“你這麽确信那不是你老婆,那就做個DNA鑒定吧!這是最快最準确最直接的方法!你敢嗎?”季雨娓提高了音調,目光直直看他。
言重因激動而大口喘着氣,胸膛劇烈起伏地看着她,眸子裏隐隐有些淚光閃動,半響,聲音哽咽道:“那具屍體……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季雨娓不緊不慢地說道:“在警局。我需要你帶上一些她生前用過的東西,比如梳過頭發的梳子之類,拿去法醫那裏做個鑒定吧。”
言重像被抽空了靈魂般,雙眼空洞無神地望向前方,默默點頭道:“好,我去拿。待會兒我去警局找你。”
“行,那你先回去吧。”季雨娓轉身正準備朝樓上走去,卻又被他叫住。
“Madam季!”
“嗯?”季雨娓轉過身來,好奇地看着他。
言重吞了吞口水,唇角動了動,低聲說道:“你能不能保密?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我兒子……”
季雨娓心裏一怔:他知道我和言諾飛一起上課的事?
“行,你放心吧,我誰也不會說的。”季雨娓淡然點點頭,随即朝電梯走去。
到了保安住的病房,隻見他已經蘇醒,眼神惶恐地躺在病床上,嘴裏不時念叨着:“鬼呀,鬼呀,鬼呀……”
“他怎麽樣了?”季雨娓對一旁的阿寬問道。
“醫生說,他受到了極度驚吓,造成短時間的思維紊亂,或許也會有片刻失憶狀态,現在這樣的情形恐怕不适合問話。”阿寬面露難色。
季雨娓上前一步,隻見他臉色蒼白,雙唇烏青,雙手緊緊抓住毯子,瑟瑟發抖,目光不安地四處搜尋着,像是在躲着什麽東西。
季雨娓回想起晚上在解剖室那一幕,先是聽到保安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緊接着保安還回複了他們說沒事,接下來就是一片沉寂了。
這期間不過短短五六分鍾,他到底看到了什麽?
待他們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個女學生蘇亭挽,難道保安把她誤當做是鬼?
可是,保安的手裏還緊緊拽着一顆鮮血淋漓的心髒,那又是爲什麽?
吃屍體的怪物……
火葬場燒死的屍體……
腦海中的疑問越來越大,突然間,就像是撒開了一張大網将她緊緊籠罩包圍,思緒亂如麻,不知道從何理出頭緒。
太陽穴隐隐作痛,她輕輕揉着,對阿寬說道:“你們留個人守着,若是他情況好轉,就趕緊做下筆錄,對了,學校那邊現在情況怎麽樣?沒有引起恐慌吧?有沒有其他人受傷或者出什麽意外?”
“學校現在已經恢複供電,出事的那層樓當時沒有什麽學生在場,沒有引起恐慌,那馬桶裏的斷指證實了是解剖室裏做實驗用的屍體上的,排除了命案的可能性。其餘的學生除了三四個因爲停電而不慎在樓梯間摔倒受了點輕傷之外,并無意外。”阿寬滔滔不絕地彙報着。
“那手指是解剖室裏屍體上的?”季雨娓雙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