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娓隻覺得耳目一新,一掃剛才陰森死寂的氣氛,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歡聲笑語,勁歌熱舞的熱鬧場面。
頂樓并不是敞開的,而是有一層透明的玻璃遮蓋着,五顔六色的霓虹彩燈懸挂在透明玻璃天窗上,就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星般美妙奇幻。場地内的各個角落還分别擺着造型各異的落地燈,這樣整整一層沒有隔間的頂樓,嫣然成爲了一個偌大閃亮的舞台。一個個身着各種各樣奇異裝扮的學生們遍布在現場各個角落,光怪陸離的好似來到了外星球。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季雨娓驚歎地張大了嘴。
她從未想到過大學裏的晚會可以這樣做,要知道,這是在她當年那讀的警校裏永遠都不可能瞧見的場面!警校開的晚會可都是身着警服,端坐在大會堂,不能大聲說話也不敢随意走動,放的音樂,表演的節目都是限制了的。相比警校的沉悶刻闆嚴謹的氛圍,這裏簡直就是天堂呀!
季雨娓突然有了一種自己的大學時光白活了的感覺!
“走,我們過去玩玩。”言諾飛伸手拉過她,朝角落一個黑色的圓形帳篷走去。
“去哪兒?”季雨娓輕輕掙開他的手,轉移話題道,“那是什麽?還有帳篷可以住?”
言諾飛神秘兮兮地笑道:“每年迎新派對上不止心理學流派的社團會在現場,還有與心理學沾邊的神秘學社團也會出現。喏,那個帳篷算是每年迎新派對上最神秘的插曲了,号稱迎新派對最準的‘塔羅占蔔’,想不想試試?”
“塔羅占蔔?”季雨娓有些咋舌,“你是說塔羅牌?”
言諾飛點點頭。
她依稀記得在電影電視裏有看到過相關的情節,記憶中,玩塔羅牌的占蔔師都是那種身着黑裙,頭戴黑色面紗的吉普賽女郎裝扮。
這對于警察出生講究實際證據的她來說,塔羅牌占蔔比杜柏的八字算命更不靠譜。
“虧你還是學心理學的,心理學不是科學麽?你還相信塔羅牌占蔔這種玄乎的神秘學?”季雨娓癟癟嘴,滿眼不相信地望着那黑色的帳篷。
“你沒看到那邊一群人排隊都是爲了進那個帳篷麽?”言諾飛挑挑眉。
季雨娓雙眼微眯,仔細看了看。
果然,她原本還以爲那些人是在排隊領獎品或是拿吃的,沒想到排成了S型的隊伍最終是導向那頂黑色帳篷的。
“這些人的生活是有多迷茫?這麽需要占蔔?”季雨娓無奈地搖搖頭。
“哎,這你就純粹是偏見了啊!”言諾飛晃動着食指,表示不贊同,“你不要把塔羅占蔔想得那麽神神叨叨,那也不是什麽迷信,更不是什麽魔法,你就把它當做是每年新年跨年晚會上,總要進行的敲響十二點鍾聲的環節那樣,我們迎新派對的‘塔羅占蔔’就跟這個一樣,隻是讨個好彩頭,圖個美好願望而已。走吧走吧,你去試試就知道了,反正是免費的,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言諾飛推着她的肩,極力慫恿着。
“這麽長的隊伍,要排到哪年哪月啊?還是算了吧,我們走吧。”
季雨娓剛想轉身,又被言諾飛拉住,神秘兮兮地從人群中穿行而過。
他徑直帶着她來到了帳篷跟前,季雨娓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聲說道:“你不會是想插隊吧?别丢人了,這麽多人看着呢,待會兒引起公憤呀……”
“喲?這不是言帥麽?你也想來找小寒抽牌呀?”站在門口的白裙子女生是塔羅師小寒的助手。
“我不是早跟你預約了麽?你帶我進去吧。”言諾飛眉眼帶笑地對着她遞着眼色。
白裙子女生看了看站在他身後臉頰微紅的季雨娓,心神領會地微微一笑:“是啊,就等你呢,待會兒裏面的人出來了你就進去吧!”
話音剛落,一個女生就哭哭啼啼地掀開布簾出來了。
季雨娓心裏一怔:抽個塔羅牌也能哭?這麽煽情?
“你們進去吧。”白裙子女生掀開布簾一角,示意他們進去。
言諾飛帶着季雨娓小心翼翼地走進帳篷。
地上鋪着一張圓形的紫色地毯,地毯上擺着一張日式木制矮茶幾,茶幾上墊着一塊黑色絲絨桌布,一副整齊的塔羅牌疊放在上面,旁邊還有一顆水晶球,閃動着幽幽神秘的紫色光圈。
一個身着黑色長裙的亞麻色卷發女生正跪坐在茶幾前,對他們微笑伸手示意:“你們好,我是小寒,請坐。”
“小寒你好,我是言諾飛,她是季雨娓,我們也想來抽張牌。”言諾飛微笑點頭,拉着季雨娓跪坐在她對面。
“所以,誰先來?”小寒看了看他們倆,玩味地笑笑。
“他先吧,我沒抽過,我先看看。”季雨娓搶先說道。
言諾飛怔了怔,點點頭:“那好吧,我先來。”
“好的,那我先說一下步驟。首先請你在心裏問一個問題,越具體越好,然後請你一直想着這個問題,在心裏默念,接下來我會開始洗牌,待我洗好牌,切好牌之後,你需要想着那個問題來抽一張牌。明白了嗎?”小寒那深邃的黑眸裏閃動着神秘的光澤。
“我需要說出這個問題嗎?”言諾飛有點緊張。
“不用。你想好了嗎?我可以開始了嗎?”小寒問道。
言諾飛點點頭,小寒将塔羅牌打散鋪在桌布上,雙手順時針方向将其搓散開來好幾圈,随後又将其整合在一起,不緊不慢地把每一張疊放成最初的狀态,随後分爲三等份,交疊三次,牌就算洗好了。
她将洗好的一疊塔羅牌熟練地在桌布上一抹,一個漂亮而完整的半圓弧形展開來。
“想着你心裏的問題,抽一張吧。”小寒示意道。
言諾飛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季雨娓,伸手小心地從牌堆裏抽了一張。
“嗯,從左至右翻開來。”
言諾飛按照小寒的示意将牌翻開,隻見畫面上是一個紅色翅膀的金發天使正吹着喇叭,喇叭旁挂着一面紅色十字架的旗幟,而在天使下面,有一個男人、女人、中間是小孩,他們都赤着身,站在棺材裏,棺材漂浮在河面上。
“這是……”言諾飛疑惑道。
小寒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緩緩開口道:“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