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爽朗帶笑的聲音:“季雨娓,你猜猜我是誰?”
季雨娓心裏一怔,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怎麽?看來你不僅有臉盲症,還有健忘症啊,哈哈!”那個聲音再次爽朗地笑起來,“今晚的派對馬上到點了,你還不來?”
季雨娓翻了個白眼:原來又是那個小屁孩!
“我已經在路上了!現在才六點半,半小時來得及。”
“好啊,我等你哦,快來吧!對哦,路癡可千萬記得是進了校門後左右邊一直走,花園旁的心理系實驗大樓哦!哈哈!待會兒見!”言諾飛笑嘻嘻地挂上了電話。
季雨娓擡起頭,便看見白亦晨笑眯眯地望着她,賣萌地眨眨眼:“我都聽見啦,我送你去吧。”
她尴尬地笑笑,輕輕點頭。
白亦晨立即笑容燦爛地快步走向電梯按下按鈕。
要知道,自從那晚醉酒之後,他還在美夢中夢見了季雨娓,蘇醒之時,眼前那朦胧晃動的身影,害得他差點以爲是她,剛想湊上前,便聽見一聲:“艾琳!我喜歡你……”
如此粗犷的聲音,吓得他當即驚醒,睜眼看到的便是正嘟着嘴的杜柏,他條件反射地一腳将他踹下了床。
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上了車,他清清嗓,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晚喝醉酒之後,我是怎麽回去的?爲什麽醒來會看見杜柏在我家?而且還睡在我床上?”
“杜柏睡在你床上?”季雨娓驚訝地轉過頭看他,“不可能啊,穆醫生說,他讓杜柏睡在客廳沙發了呀!”
“穆醫生?是他送我回來的?”白亦晨眉頭微蹙。
“額,準确地說來,是我和他一起把你們送回來的……”季雨娓無奈地扯扯嘴角。
“我們?還有誰?”白亦晨更爲好奇了。
“你,杜柏還有艾琳啊!”
“啊?我們那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都趴下了?”白亦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季雨娓“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你自己都不知道了?真是已經醉到不省人事,斷片了!你們那晚還闖了禍,搞得我和穆醫生還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呢!我們還跟别人打了一架呢!”
“不是吧?難道是我們發酒瘋了?不可能啊,我酒品一向不錯的!”白亦晨更加不敢相信,“那你有沒有受傷啊?最後怎麽解決的?”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坐在這裏跟你聊天麽?”季雨娓笑笑,“沒事哪,還輪不到我出手呢,穆醫生就一個人把他們全部解決掉了!哎,我都沒想到呢,穆醫生怎麽那麽會打架!還以爲他之後文質彬彬地給人做咨詢,真是深藏不露……”
白亦晨從她眼裏看到了一絲崇敬與欣賞之意,心裏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呵呵,那真是太不巧了,我要是沒喝醉,根本都不用穆醫生出手。”白亦晨酸酸地說着。
季雨娓尴尬地笑笑,轉移話題道:“哎,你還沒問我要去哪兒呢!”
“是哦,我隻聽到是要去學校,哪個學校?”白亦晨回過神來。
“市立大學。”
“你去那裏幹嘛?”
“最近在那裏蹭課呢!”季雨娓開玩笑道,“覺得自己心理學沒學好,去惡補一下。”
“哦?還可以去蹭課啊?改天給我介紹下,我也想去蹭蹭。”白亦晨笑笑。
“你想蹭什麽課?”季雨娓狐疑道。
“跟你一樣咯,我覺得作爲警察,不管是線上的還是線下的,都應該深谙心理學,我這個網絡信息組的,不能和犯人面對面溝通,就更加需要通過心理學的手段來揣摩人心呢!”白亦晨說得頭頭是道。
“額,那我之後幫你問問吧,不過我也是别人介紹去的,一般也不對外開放,所以……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季雨娓心裏真實想法是:一個穆醫生加一個小屁孩已經夠了,再來一個白亦晨,還能不能好好聽課了?
車緩緩開到市立大學門口停了下來。
“拜拜,謝了啊!”季雨娓打開車門,朝他揮揮手。
“幾點結束?我來接你吧?”白亦晨依依不舍地說道。
“不用啦,我也不知道幾點結束的,不用麻煩了。”
白亦晨聽出來她又在婉言相拒了,知趣地點點頭,開着車走了。
來到心理系實驗大樓,老遠就看到大樓門口豎立着一副大背景闆,畫面上是一副抽象派的五顔六色的背景圖,看起來像是星空又像是花叢,中間寫着幾個大字“弗洛伊德的狂想——心理系迎新PARTY。”
門口站着幾個身着西裝和洋裝的卡通人物分外惹眼。他們身上穿的人模人樣,頭頂卻戴着鹿頭,獅子頭,兔頭,豬頭的卡通玩偶頭套。
這是要玩變裝舞會麽?季雨娓心裏突然有些心虛,她可什麽也沒準備,就這麽穿着便服來了。
一走到門口,那幾個卡通人物就圍了過來。
“同學,請出示你的邀請函。”“兔頭”說道。
“哦哦!”季雨娓伸進包裏摸了半天,掏出被折了幾道痕的邀請函遞給他。
“請吧,歡迎,祝你玩得開心。”“兔頭”側身讓出一條路。
她正想邁步,“獅子頭”便擋在了她面前,甕聲甕氣地說道:“站住!你是一個人來的嘛?”
季雨娓愣愣地點頭:“是啊。”
“進場是需要伴的,你有帶男伴嗎?”“獅子頭”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像是刻意壓低了。
“他們沒跟我說需要男伴啊,不是迎新派對麽?還需要男伴?又不是化妝晚會。”季雨娓不解道。
“同學,看來你不是十分了解我們心理系的‘迎新’大會,這兩個字是什麽含義啊!”“獅子頭”意味深長地說道。
季雨娓眨巴眨巴眼:“不就是歡迎新同學的晚會麽?”
獅子頭搖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道:“迎新,就是迎接新生活的到來!就是一次揮别過去的改變儀式,在這裏,你過去不敢做的,害怕的,恐懼的,今晚就必須嘗試,才算‘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