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穆赫也将面前的幾個男人撂倒在地,回過頭便望見那花襯衣男人的慘樣,再看看季雨娓那攥緊了拳頭虎視眈眈的樣子,唇角不禁彎起一抹笑意。
“看來關鍵時刻,季美女不僅僅是警花,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他走上前,漆黑如墨的眸子綴滿了笑意,戲谑地說道。
季雨娓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叫自己,臉頰微微一紅,放下拳頭,故作深沉道:“那當然!好歹我也是刑警大隊D組的組長,沒兩把刷子敢帶人?”
穆赫輕笑,那張冷峻的臉龐變得和煦溫暖,看得她微微失神。
那幾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将花襯衣男人扶住,穆赫轉過身,目光淩冽道:“還要繼續嗎?”
花襯衣男子一臉不服氣,還欲叫嚣,他身後的四個男人紛紛搖頭,不由分說拖着他趕緊離去。
這時,白亦晨被剛才的喧鬧聲吵醒了,他從桌上爬起,雙眼迷離,臉通紅,含糊不清地說道:“咦?你們回來了?來……快來……繼續喝啊……”
季雨娓見他那樣,又好氣又好笑道:“我們都打了一架了,你才醒過來!還喝什麽喝啊!回家吧!”
白亦晨愣了愣,睜眼盯着季雨娓,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朝她走去,傻笑道:“那我跟你回家……反正我們住一起……”
說着,他腳底一晃,朝季雨娓身上倒去。
季雨娓伸手扶住他,一股濃烈的酒味從他身上傳來,她不禁皺緊了眉頭。
白亦晨想要順勢抱住她,卻隻覺一雙大手從身後拖住他的雙肩,将他拉了回去。
“我扶你回去,雨娓,去開下車門,待會兒我再回來扶杜柏。”穆赫眸色疏淡,冷冷地說道。
白亦晨望着他那頗有些敵意的目光,咧開嘴角,傻笑道:“原來是穆醫生啊……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回去麽?”
穆赫冷冷瞥了他一眼:“我把你送回你家,再送雨娓回家!”
“我和她……不就住在一起麽?”白亦晨雙眼微眯着,話還沒說完,便覺肩膀上一陣疼痛,“哎!好痛!”
“不好意思,怕你摔倒,所以力氣大了點,你忍忍,馬上就上車了。”穆赫面無表情地說着,眸子裏掠過一絲冷冷的笑意,轉過臉對季雨娓說道,“你還不去開門?”
“哦,好。”季雨娓朝他的車走去,回頭望見他們那“糾纏”在一起的身影,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回到車裏,艾琳已經在後座睡着了,不時咂咂嘴,喃喃自語着:“唔……再來一瓶……”
季雨娓透過車窗望見穆赫架着白亦晨緩緩走來,一個傻笑着在他耳邊不停說着什麽,一個面無表情,陰沉着臉,目視前方。
今天這狀況真是太尴尬了,不知道穆醫生會不會誤會她和白亦晨之間的關系……畢竟他們住的那麽近……
正想着,穆赫已經走到了車門前,她趕緊将車門打開,幫着穆赫将白亦晨拖進後座。
随後他又倒回去,将杜柏也拖上了車。
季雨娓望着後座上昏睡的三個人,面露難色道:“你要開車回去麽?你不是喝了酒麽?”
穆赫直直望她:“你還頭暈不?”
季雨娓搖搖頭:“不暈了。”
“已經過了四小時了,喝的酒都差不多揮發了。不過,我已經叫了代駕,我坐白亦晨那輛車,你坐我的車。”穆赫原來早有安排。
“白亦晨的車?”季雨娓這才想起白亦晨有開車來。
“嗯,我叫了兩個代駕,他的車晚上停在這裏也不安全,還是幫他開回去停。”
穆赫正說着,兩個代駕司機就來了。
“我去他那輛車,你帶路,待會兒見。”
穆赫安排了其中一個司機開他的車,随後帶着另一個司機上了白亦晨的車。
“師傅,你就跟着前面那輛路虎開就是了。”穆赫淡淡說道。
司機點點頭,發動了車,緩緩跟在路虎後面。
穆赫眼角的餘光瞄見腳底墊布處掉落着一張紙片,他彎腰撿起,發現是一張照片,翻過來一看,畫面上的女子清秀純淨,烏黑澄澈的雙眸透着熟悉的笑意,這不是季雨娓麽?
他的心微微收緊:白亦晨車上怎麽會有季雨娓的照片?
想着這個問題,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他笑意蕩然無存。
車到了小區樓下,司機很熱心地幫忙将醉酒的三個人扶上了樓。
出了電梯,穆赫掏出白亦晨的鑰匙,率先開了他家的門,随即和司機一起将白亦晨和杜柏扶了進去。
季雨娓則讓另一個司機把艾琳扶進了自己家。
穆赫環視一周,打量着白亦晨的家,房間的色調是以寶藍色和紅色爲主,裝飾風格透着濃濃的複古英倫風,他的東西收拾得很幹淨,看不到多餘的擺設。
他将白亦晨扶進卧室,發現床頭櫃上的相框裏竟然也是季雨娓的照片!
季雨娓将艾琳扶進小卧室,幫她脫掉鞋子蓋上毯子。
剛走出房門,隻見穆赫陰着臉走進屋裏。
“都安頓好了?你确定讓杜柏在白亦晨家裏借宿一晚?”季雨娓有點擔心。
“不然呢?難不成我又把他送回去?他那個屋子我是不想再進去了。反正他們都醉的不省人事,将就躺一晚上吧。”穆赫徑直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下,不緊不慢道:“今晚我們都住你們家。”
“都住我們家?什麽意思?我家還是白亦晨家?”季雨娓不太明白,茫然地看着他。
穆赫緩緩擡起頭,幽深如水的黑眸沉靜地望着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幽幽說道:“杜柏住白亦晨家,我和艾琳住你家。”
季雨娓的心“呯”的一聲,不知所措地加速跳動,一抹绯紅浮上臉頰,睜大雙眸怔怔道:“你……也要住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