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新聞上看見過。”穆赫不緊不慢地說着,“因爲他給市立大學捐贈了一棟實驗樓,就是你來聽課那棟樓。”
“你是說心理學系那棟樓?”季雨娓想到那棟樓确實很高大上,是兩棟樓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H形。
“那不止是心理學系,還有法醫和醫學專業學生的實驗室,他确實爲學校做出了貢獻。”穆赫淡淡說道。
“他爲什麽這樣做啊?難道,是他的母校?”季雨娓很是好奇。
“這我就不清楚了。也可能是錢多,也可能是爲了名聲,我隻管上課教學,不關心課堂是誰出錢修的。”穆赫看起來對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不是很感冒,眸子裏浮現出漠然。
“那我現在通知他過來吧。”季雨娓拿起手機撥打了阿寬給的那個号碼,電話裏傳來自動應答聲。
“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她失望地放下手機:“沒人接……”
這時,杜柏匆匆朝他們走來,面露欣喜地說道:“那個女人醒了!醫生說暫無大礙,隻需要留院觀察一天就沒事了。快去看看吧!沒事我們就可以走咯,去吃燒烤啊!”
季雨娓點點頭,跟着杜柏快步朝病房走去,穆赫眉頭緊蹙,神色嚴肅地跟在後面。
自從今天這個女人出現後,他的心裏總隐隐有一絲不安。
希望隻是自己想多了,不要再出什麽事了,畢竟才回來還是給點平靜的日子過吧。
看着季雨娓的背影,他的眸色更加憂郁。
走到病房前,隻見艾琳站在門口旁沒有進去。
季雨娓好奇地問道:“進去呀,你站在這裏幹嘛?”
艾琳面露難色,故作鎮定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去趟廁所。”
說完她便朝衛生間那頭快步走去。
“切,害怕就害怕嘛,還肚子不舒服去廁所,膽小鬼!”杜柏趁機嘲笑道。
季雨娓恍然明白:也是,如果換作是自己,被一個神神秘秘的女人當面那樣說,心裏也會毛毛的吧?
走進病房,隻見辛然正躺在病床上,她雙眼無神而空洞地盯着天花闆,仿佛沒有覺察他們進來似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目視上方。
“辛女士,你好點沒?感覺怎麽樣?”季雨娓上前主動問候道。
她并沒有回答,甚至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似的,雙眼依然直直地盯着天花闆。
季雨娓面露難色地望了望穆赫,又看了看杜柏。
穆赫走上前,伸手在她雙眼上方來回晃了晃。
她的眼珠并沒有因爲手掌的移動而轉動,目光失焦地盯着天花闆的某一處。
“醫生不是說沒事了嗎?這副模樣還叫沒事?”杜柏小聲嘀咕道。
這時,季雨娓的手機鈴聲響了,穆赫發現,辛然的眼珠竟然動了動,面無表情地緩緩望向季雨娓手中的手機。
“你好,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你是誰?找我有事嗎?”
“我是誰?”季雨娓頓了頓,将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号碼,突然回想起來剛才好像播了這個号碼,“哦!你是言先生嗎?”
“我是。”他的聲音冷冰冰的。
“我是警察,你的太太突然暈倒被送到了市醫院,麻煩你過來照顧她。”季雨娓也言簡意赅地說道。
電話那頭遲疑了幾秒,他的語速變得有些沉緩:“你是說……辛然嗎?她現在怎麽樣了?”
“她已經醒過來了,但醫生說還需要留院觀察一晚,麻煩你現在過來好嗎?地址是市醫院住院部,三棟七樓702病房。”
“麻煩你把電話遞給她好嗎?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沒事了。”言重要求道。
“好,你稍等。”季雨娓走到辛然床前,将手機遞到她眼前,輕聲說道,“辛女士,電話裏是你老公言重,他想跟你說說話。”
辛然緩緩轉動着眼珠盯着手機,卻遲遲不肯伸手接過去。
季雨娓将手機拿回,無奈地說道:“不好意思,言先生,你太太不肯接電話。”
“那你開免提吧,遞到她面前。”言重的語調聽不出情緒的波動。
季雨娓狐疑地望向穆赫,穆赫微微點頭。
她打開免提,電話那頭一片安靜,數秒後,言重緩緩開口:“老婆,你沒事吧?”
辛然那失神的雙眸突然亮了亮,目光緩緩投向手機。
電話裏隐隐約約傳來嘈雜的背景音,似有喇叭聲,又有着持續不斷的微弱的滴答聲。
“老公?”辛然終于有了回應。
季雨娓趕緊上前将手機湊到她面前,她緩緩伸手拿過手機。
“老公是你嗎?”
“是我。我現在過去看你,但是我這邊還有公事在處理,可能要晚一點。”比起剛才,言重的聲音溫柔不少,“我在九點二十七分去看你。”
辛然表情漠然地點了點頭。
“真乖,那你現在把手機還給你面前那個警察好嗎?”言重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哄小孩。
辛然聽話地将手機遞給了季雨娓,表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僵硬而緊繃,變得很舒緩,輕輕閉上了眼睛。
“喂?言先生,你現在不能過來嗎?”季雨娓看了看牆上的鍾,現在是八點,離他所說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不好意思啊,Madam,我這邊公務纏身,暫時走不開,麻煩你讓護士幫忙找個人,你就說,找腦神經科的張醫生,來看看我老婆的狀況,就說是柯言集團言重的老婆,他知道的。”
季雨娓皺皺眉,心想:呵呵!準是又想找關系!有錢人就是這樣!處處有熟人!
“行吧,我去幫你問問看,你忙完快點過來吧,工作什麽時候都可以忙,老婆畢竟是你家人。”季雨娓不忘叮囑他一句。
挂上電話,她對穆赫和杜柏說道:“我去找腦神經科的張醫生,你們等我一會兒。等那醫生來了,我們就可以去吃燒烤了!”
“好啊!快去吧!”杜柏挑挑眉。
“我跟你一起去。”穆赫說道。
“不用,小事一樁,何必去這麽多人。”季雨娓轉身走出門外。
杜柏嬉皮笑臉道:“啧啧,寸步不離呀?師兄?”
穆赫冷冷看他一眼:“你這個跟屁蟲怎麽不跟着艾琳去廁所了?”
“對啊!艾琳怎麽去了那麽久?”杜柏這才想起她。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