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重重磕在地上,鼻尖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她伸手摸着被摔得生疼的下巴,卻發現濕漉漉一片,湊到鼻前聞了聞:血!是血的味道!
小穆赫就這樣從她面前被硬生生抓走了!如果是穆醫生在,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就這樣輕易被人抓走!爲什麽自己就這麽沒用呢?
不,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每過去一秒,就代表着小穆赫的危險又多了一分。
季雨娓雙肘撐地,迅速爬起,不再害怕未知的黑暗,大膽地朝前摸索走去,途中,被桌子撞傷了膝蓋,又被書架撞破了額角,胳膊也不知道刮上了什麽被劃破,但她都無心管這些傷口,依然朝前探尋着。
終于,來到了牆邊,她在頭頂摸到了一個開關,迅速按下,面前那堵牆便突然開啓了。
她不假思索地走了進去,身後的牆再次合攏關閉。
這裏有着一盞黯淡的紅燈,幽幽閃動着暗紅色的光芒,把整間屋子都映襯在一片血紅之中。
房間裏擺着五個足有一米高的黑色陶瓷罐,整間屋子裏彌漫着一股香甜的氣息,那甜味好似蜂蜜又好似小時候吃過的麥芽糖,總之,甜的讓人覺得有些發膩。
陶瓷罐旁邊有一個台面,上面擺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個很大的塑料白闆,白闆旁邊放着一口鍋,台面旁邊還放着一個冰櫃。
哒哒哒。
一個緩慢的腳步聲在房間另一頭響起,季雨娓心裏一緊:莫非又是那個人?
不能被他發現!得藏起來!
可是這個房間裏隻有這五個罐子,她走到罐子前,伸手将蓋子打開,往裏窺探,隻見罐口足有四五十厘米寬,足以放下一個人了!
眼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季雨娓來不及深思,迅速将腿伸進罐子裏,整個人都縮了進去,随後将蓋子蓋住罐口,自己蹲在了裏面。
罐子裏依然是那種甜的膩人的味道,夾雜着濃郁的花香,快要将她熏暈了去。
她不敢說話,捂着鼻子,淺淺地呼吸着,仔細聆聽着外面的動靜。
腳步聲來到了她附近,停了下來,緊接着有什麽重物被摔在了地上,随後便是罐子蓋被打開的聲音。
接着,地上傳來摩擦聲,像有什麽東西被拖起來,旁邊的罐子傳來聲響,不一會兒,那人拍了拍手,将罐子蓋又給蓋了上去。
他把什麽東西塞進罐子裏了?不會是小穆赫吧?
想到這裏,季雨娓忍不住想要探出頭去一探究竟,她剛一扭頭,卻發現原來罐子的側面有一道四方形的透明窗口。
不過這窗口很小,隻能足夠一隻眼睛看到範圍。
她小心翼翼地将右眼貼上去,朝外面望去。
泛着紅光的房間裏,隐隐可以看到一個黑影正站在她旁邊的罐子前,他轉過身,朝房間另一頭緩慢走去。
季雨娓定睛一看,那個罐子上也有一個透明的小窗口,可以隐約看到一塊白皙的皮膚。
難道他真的把小穆赫塞進去了?
想道這兒,她便立即起身,試圖鑽出去将小穆赫從罐子裏救出來。
可沒等她站起來,便有聽到那詭異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由遠及近朝她這邊走來。
她隻好無奈地又蹲下身來,緊張地從小窗口裏望去。
隻見那身影拖着兩個麻布口袋,來到另外兩個罐子前,随後将口袋放在地上,彎腰将其解開,一個孩子的頭從麻袋裏露了出來!
緊接着,他将口袋完全扯下,季雨娓依稀看到,那也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而且是渾身上下沒有穿衣服,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了,渾身癱軟着任他将其舉起,塞入了罐子裏。
接下來,他又将另外一個袋子裏的小孩也同樣塞入了罐子裏。
随後,他将麻布口袋拎起,在罐子上方抖動着,裏面散落出片片幹花。
他将兩個口袋裏的幹花分别倒入了罐子裏,然後又哼着曲子,朝房間另一頭走去。
他到底是要幹什麽?給他們泡花瓣浴?
房間裏彌漫着一種詭異的氛圍,在那暗紅色的燈光映襯下,更顯得尤爲瘆人。
不一會兒,他拖來了兩個麻布口袋,手裏還抱着兩個玻璃罐,裏面跟她在最初那間房裏所看到的玻璃罐是一樣的。
那裏面白色的粉末應該就是白糖了?
他将手中的玻璃罐放下,将其中一個口袋解開,輕松提起,裏面依然是慢慢的幹花瓣,他将一整個口袋的幹花瓣全都倒入了罐子裏。
倒完之後,他又拿起裝滿白糖的玻璃罐,将蓋子揭開,一整罐直接又倒入了剛才裝滿花瓣的那個罐子裏。
季雨娓攥緊了拳頭,心砰砰直跳,他這怪異的舉動讓她感到強烈的不安。
借着,他走到房間一角,那裏有一個水龍頭,還有一個木桶,木桶下方是有輪子的,可以随時移動。
他将水龍頭打開,水嘩啦啦流出,還冒着熱氣,看來是熱水。
不一會,他關掉水龍頭,将水桶扛起來,再次倒入到那個裝滿花瓣和白糖的罐子裏。
不!那裏還有小孩!他會被淹死的!
季雨娓在心裏呐喊道,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即鑽出去。
如果他要淹死那小孩,她就不管那麽多,直接跳出去跟他打一架!
但還好,那人并沒有完全将水倒滿,而是倒了一半,随後拿出一根木棍,伸進罐子裏攪動着。
大約攪動了十分鍾,他将木棍抽回,把蓋子再次蓋上。
随後他又如法炮制,将另一個罐子也如此裝滿。
做完這全套的工序後,他便來到最後那個罐子前,将其蓋子揭開,小心翼翼地将水桶搬來放在那個透明的小窗口下,随後,又拿來一個長方形的管子,扣在那透明的小窗口上,他雙手戴上橡膠手套,伸進木桶裏,将透明窗口打開。
木桶的裏的水便源源不斷地流出來,順着管道流進了木桶裏,一股甜的膩人的味道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難怪一走進來聞到這種味道,原來是因爲罐子裏都裝滿了糖和花瓣!
季雨娓眉頭緊蹙,攥緊拳頭:他爲什麽将花瓣和白糖放入裝有孩子的罐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