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赫的黑眸微微眯起,意味深長地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她,心裏湧起一絲醋意:竟然描述的這麽細緻!看的是有多仔細?
林伯成不耐煩地舉起手,打斷她道:“行了!我不需要聽你朋友長什麽樣!我也不是要幫你們找人!”
“那你是什麽意思啊?”艾琳有點憋不住氣了。
“走進鬼林的人,沒一個能出來!你們的朋友是找不回來了!别白費功夫了,回去吧!”林伯成聲色嚴厲地說道。
季雨娓心中有些不服氣,上前一步繼續說道:“林爺爺,那晚我和他一起走進去的,他失蹤後,後來我朋友和你孫女也趕來救我,我們三人安然無恙地走出鬼林了啊!”
“小沫你……怎麽能一個人進鬼林!”林伯成又急又氣,随即目光冷冽地看着季雨娓,“我孫女是用了我教的方法才僥幸讓你們逃過一劫,這種幸運有且隻有一次!而你那個朋友卻是在我孫女來之前就失蹤了,早已深陷其中,根本出不來了!不想挨着陪葬就馬上帶着我孫女回去!”
“爺爺,我不回去!要走你跟我一起走!”林小沫不情願地往穆赫身後躲去。
“轟”!天空突然響起一聲悶雷,黑壓壓的烏雲聚集在山嶺之上。
石南皺起眉頭,臉色凝重地對林伯成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把那邊處理了!”
他揮揮手,一旁的四個男子便跟随着他朝村屋奔去。
望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穆赫長眸微斂,目光沉靜地迎上林伯成咄咄逼人的眼神:“林村長,村裏這副模樣想必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爲什麽你還願意留在這裏?”
林伯成輕哼一聲:“這是我的家,我爲什麽不留在這裏?”
“這裏也是小沫的家,你爲什麽不讓她回家?”穆赫的語氣很平靜,卻透着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她留在這裏隻會送命!你要我看着自己的親孫女白白送死?”林伯成怒不可赦地瞪着他。
穆赫眸色淡然地看着他,不緊不慢道:“那你爲什麽留在這裏還能好好活着?你是知道什麽卻不願意告訴你孫女?我們今晚就打算住在這裏了,若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項,還望你告知我們。”
“對啊!林大爺,我們今晚就住這裏了!這裏明明就有很多空房間嘛!村裏其他人都去哪兒了?爲什麽隻有你們幾個?”艾琳挑挑眉,咬牙切齒地說道,“還有剛才那個鴕鳥男,他是誰啊?兇神惡煞的,别說我們,差點還把你孫女給殺了!”
林小沫的手敷了草藥,血立刻就止住了,她柔弱地問道:“爺爺,他是不是石頭哥哥?”
林伯成默默點頭。
“他三年沒看到我了,不認識我也是應該的,您别怪他……”她央求道,“多虧了我朋友,我才能來見您,您就别生氣了……讓我們在這裏住一晚吧……”
林伯成面色鐵青,長歎一聲,花白的胡子也微微發顫,扶着林小沫轉身朝前面走去。
穆赫側眸和季雨娓對視一眼,随即也跟上前。
“哎,等等我,我一個人拎這麽多東西,你們有良心麽?”杜柏渾身濕透,拎着還在滴水的背包,不滿地嘟嚷着,“這鬼村子怕是沒有電吧?哎,吹風機都不能用,這衣服什麽時候才能幹啊!”
艾琳抹了抹臉上的水滴,用毛巾将濕漉漉的頭發裹上,翻了個白眼道:“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矯情?這麽熱的天,吹吹風自然就幹了!”
望着她那凹凸有緻的曲線,杜柏吞了吞口水,不知怎麽的,被她一罵心情倒有點暗爽,這是找虐的節奏麽?
“林村長,剛才那幾個男的他們是去做什麽了?”季雨娓一心覺得他們說的話很奇怪。
林伯成微微一怔,冷冷答道:“不關你們的事就别問太多!總之,睡一晚你們就立刻離開!”
季雨娓癟癟嘴,望向穆赫,他不動聲色地跟上前。
來到山坡,這裏的平地上矗立着兩處土牆屋,穆赫細心地發現,跟山坡下村屋裏躺着的那個男人一樣,屋外也撒了一圈生石灰。
林伯成突然站住腳,轉身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的屋子,那邊是小沫父母以前住的屋子,你們四個就住這兩間屋!别怪我沒提醒你們,晚上不要出門!”
他的眼裏閃動着讓人生畏的寒光。
穆赫看了看兩間屋,擡眸說道:“謝謝,那你和小沫住哪裏?”
林伯成冷笑一聲,摘掉草帽,卷起袖子,走到不遠處一棵粗壯的大樹前。
衆人擡頭望去,隻見大樹上的枝幹處竟然蓋着一處小木屋。
林伯成沿着樹幹上鑿出的痕迹,敏捷地爬了上去,随即從木屋裏掏出一條繩梯扔給林小沫。
“來,抓緊了,爬上來!”
林小沫抓緊了繩梯,慢慢爬了上去。
“哇,什麽情況?那怪老頭怎麽住樹上?”杜柏不解地看着他。
林伯成深沉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冷笑。
穆赫轉過身,仔細看了看兩間屋子,林伯成住的那間屋非常簡陋,沒有床,隻有鋪在地上的木闆和稻草。
“哇靠!這怎麽住人?這是豬圈吧?”杜柏驚歎道。
季雨娓和艾琳面面相觑,四人又來到林小沫父母那間屋。
推開門,雖然也很質樸,但至少屋裏有一張大床,床上還有草墊,穆赫便對季雨娓和艾琳說道:“你們兩個住這間。我和杜柏睡那間。”
杜柏瞪大了小眼,皺緊了眉頭,咬着嘴唇擠出笑臉道:“行!女士優先嘛!不過,大哥,能否先生個火烤烤衣服啊?還有,咱們晚上吃什麽呀?”
穆赫望向窗外,天色已漸漸暗沉,密集的烏雲越來越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