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杜柏驚慌地扯着大網。
穆赫仔細一看,網是用麻繩編制而成的,十分牢固。大網的四個角分别有一條粗壯的繩子一直沿向樹叢。
“哪個混蛋偷襲我們?有種就出來!”艾琳氣急敗壞地吼道。
四周的樹叢動了動,突然跳出了四個男人,手裏拽着大網的一邊繩索,将他們圍住,他們背上還背着鐮刀或木棍。
這時,一個身影從他們旁邊的樹上敏捷地順着樹幹爬下,跳到他們面前。
他身穿樹葉編制而成的鬥篷,頭戴花花綠綠的植物枝葉編制而成草環,精壯而黝黑的身體半裸着,額前和臉上刻着刺青般的奇怪符号,那雙鷹眼般銳利的雙眸,閃動着淩冽的寒光。
“你是誰啊?打扮得跟鴕鳥似的!”杜柏好不容易從落水中緩過的神又被他這身奇怪的裝扮給受到了驚吓。
“是啊!鴕鳥男!快放了我們!”艾琳扯着網,恨不得撕碎了沖出去。
男人目光陰冷地瞪着他們,扯了扯嘴角,厲聲問道:“你們是誰?”
“廢話!你沒長眼啊!一看就知道是人啊!又不是獵物!你用網罩着我們幹嘛?快放開!”杜柏龇牙咧嘴地罵道。
男人目光淩冽地掃了他們一眼,冷冷說道:“外族人……看來是神賜給我們,把他們都拿去當祭品!”
一旁的四個男子點點頭,單手抽出背上的鐮刀和木棍,漸漸向他們逼近。
祭品?不會是要殺掉他們吧?季雨娓心裏有種不祥預感,她緊張地望向穆赫。
隻見他目光深沉且銳利地緊盯着逐漸逼近的敵人,右手悄悄伸到背包裏似乎在搜尋着什麽。
不一會兒,他摸出了一把小刀,季雨娓心神領會,急忙往他身旁靠了靠,用身體擋住敵人的視線。
他瞅準了其中一角的繩索,将繩索拉到季雨娓身後,不動聲色地用刀割着。
“我警告你們啊,别靠近啊!我可是會功夫的啊!”杜柏虛張聲勢地叫嚣着,卻忍不住雙腿發抖地靠向艾琳。
“啧!走開!靠這麽近幹嘛!”艾琳嫌惡地推着他。
“不是我想靠近你啊,是這網太緊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杜柏念叨着。
林小沫被他們擠到最中間,驚慌失措地緊緊拽着穆赫的衣角。
就在那幾名男子距離他們不到五米遠的距離,穆赫低聲跟季雨娓他們說道:“我數三下,分散跑。”
艾琳和杜柏不解地望向他,隻見他緊緊拽着其中一角的繩子,忽然明白了什麽。
“一,二……”他眸色微沉,低吼道:“三!”
與此同時,他嗖然将早已切斷的繩子松開,其中一名男子措手不及地滑倒在地。
緊接着他将網掀開,率先沖向那名倒地的男子,企圖奪過他手上的鐮刀。
季雨娓趕緊抓住身後的林小沫,朝穆赫那個方向跑去,因爲那邊的威脅已經倒地了。
不料,地上的男子一揮拳正好打在穆赫受傷的手上,他濃眉蹙起,手一軟,男子翻身躍起,揚起鐮刀。
“不要!”季雨娓心中一窒,奮力撲向男子,将他推到了一旁。
“你怎麽樣?”她急切地想要查看他受傷的胳膊,沒看到身後的男子已再次揮刀而來。
“小心!”穆赫伸手拉她入懷,反身将她壓在身下,用寬厚的背部抵擋襲擊。
他那漆黑如墨的瞳仁近在咫尺,眸色愈濃。
看着那寒光淩冽的尖刀就要揮到他的身上,季雨娓心中揪成一團,心跳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啊!”一聲慘叫劃過,林小沫和那名男子滾落到一旁。
她的手被劃破一道口子,鮮血流淌而出。
“住手!”一個身影由遠及近飛奔而來。
林小沫額角滲汗,微弱地擡眸看了一眼,目光停留在那個正奔向自己,黑黑瘦瘦如枯葉般的人影身上,轉而又驚又喜地叫道:“爺爺!”
“爺爺?”爲首的男子臉色一變,詫異地看向林小沫。
來者正是林小沫的爺爺——林伯成,他約莫七十來歲,瘦小的身形,頭戴草帽,黧黑的兩頰深陷進去,花白的胡子,滿臉深深的皺紋和衣服皺褶連成一片。那是皺巴巴的黑布上衣,并且紐扣沒有一個是相同的。凹陷的雙眼深沉卻銳利,他的手皺巴巴的,像樹皮一般,每根指頭都黑黑的布滿老繭。
他滄桑而渾濁的眸子裏綴滿了擔憂,枯樹枝般的手從兜裏摸出一團草藥,趕忙敷在林小沫滲血的傷口上,目光責難道:“說了不準回來的!你這孩子怎麽不聽話?你怎麽還把外人給帶來了?”
“我擔心你啊……”林小沫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側過臉望向他們,“爺爺,他們都是我在園區認識的朋友……别傷害他們……”
林伯成面色凝重,怒視着“刺青”男,厲聲喝道:“石南,你連自己人也傷?”
石南喉頭動了動,目光依然陰冷道:“她一直躲在他們身後,我根本沒看到她!況且,這麽些年你把她送出去,不就是想跟我們族人割除關系麽?所以,她現在不算是自己人!”
“你……”林伯成氣得臉色鐵青。
“這些外族人該怎麽處置,村長,村裏的情況你是知道的……”他打斷了林伯成,轉而指向穆赫他們意味深長地說道。
“爺爺……他們是來幫您的……”林小沫拽着林伯成的手央求道。
林伯成怔了怔,臉色一變,怒氣沖沖地将林小沫扶起:“這裏不是你們呆的地方!馬上離開!包括你!”
穆赫将季雨娓從地上扶起,她心裏松了口氣:隻要他沒受傷就好。
杜柏和艾琳甩掉一旁的男子,她邁開長腿率先上前,柳眉一橫:“林大爺,其實我們也不想來的,若不是因爲我們的朋友在鬼林失蹤了,我們早就離開這裏了!”
林伯成眸色微沉,眉頭緊鎖道:“你是說,你朋友在鬼林失蹤了?什麽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