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吭聲,直直地盯着手機屏幕,他探過頭仔細一瞥,追問道:“你有朋友在雲南?”
心不安地跳動着,季雨娓顧不上回答他,慌忙給杜柏撥了個電話。
“嘿嘿,季美女,都蒙你照顧的咋樣?”
“杜柏,我問你,穆醫生他是去了雲南哪裏?”她沒有心思說開場白。
“啊?好像是……墨縣吧?”
“我要确切的位置!”她的聲音聽起來刻不容緩。
“額……就是墨縣!他有提到要去墨縣的北回歸線标志園看看。”杜柏努力回想着,“怎麽哪?你急着找他?是都蒙出事了?”
“我剛看新聞,雲南墨縣發生地震了!我打不通他電話,他有跟你聯系過嗎?或者你還有他其他的聯系方式嗎?”
“地震?不是吧!我怎麽不知道?這幾天我們都沒有聯系。那趕緊挂了電話,我給他打一個試試!”
挂掉電話,季雨娓的腦子亂亂的,趕忙用手機查詢墨縣的準确位置和距離。
看着她六神無主的樣子,白亦晨褐色的眸子裏隐隐微光掠過,他試探地問道:“你男朋友去了雲南?”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她臉頰微微泛紅:“不是,隻是朋友。”
“是那天在你家門口見到的那個男人?”白亦晨眸色意味深長。
季雨娓頭也不擡地點點頭,繼續看手機,發現去墨縣,隻能先坐飛機兩小時到昆南市,再坐汽車六小時才能到墨縣。
“先上車吧。”白亦晨心裏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意,輕輕拍拍她的肩膀,“上車再說。”
季雨娓坐上車,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訂機票,去找他!
她擡起頭,決定先回家收拾東西。
“白亦晨,你直接送我回家吧!”她滿眼急切地說道。
“怎麽?你不會是打算要去雲南找你朋友吧?”他側眸望她。
“嗯!這幾天都聯系不上他,我擔心他出事。”季雨娓眉眼寫滿擔憂。
“哦,爲什麽不聯系他家人?”他的聲音熱情褪去。
“他沒有家人,也沒什麽朋友。”
想到他孤身一人在那個偏遠而危險的地方,她的心隐隐有些酸澀。
“那你和他怎麽認識的?不止朋友這麽簡單吧?”白亦晨話語中揣着點點醋意。
季雨娓将臉别向窗外,耳根微紅,輕咬嘴唇道:“他是我朋友的學長,也是我的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白亦晨目光詫異地看看她,随即,嘴角又彎起笑意,“作爲一名警察,不是應該心如明鏡,一身正氣麽?”
“警察做久了,也是很累心的!也有很大的壓力好不?也是需要纾解情緒的!尤其是像我這樣每天奮戰在第一線還沒嫁出去的大齡女警!”她試圖用玩笑來轉移自己内心真實的問題。
“如果是這個問題,那我覺得你找錯人了,你不該找心理醫生,而是要找個英俊帥氣的男朋友!”白亦晨燦爛一笑,挑挑濃眉,“我很樂意奉獻自己來解決你的問題!”
季雨娓的臉微微一紅,忽略他的回答,低頭看手機,轉移話題道:“去昆南市的機票最早也要明天上午八點……”
“你真的要去?”白亦晨的笑容僵住。
“嗯!畢竟他是我朋友的學長,又是我的醫生……”嘴上說的這些都是借口,她心底其實想的并不是這些,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驅使着她一定要去找他!
“那行,我有朋友在機場工作,我來幫你訂票!明早八點是吧?你打算去幾天?李Sir那邊還得請假吧?”白亦晨璀璨的星眸微微有些黯淡,但依然故作精神地問着。
她有點意外地看着他,頓了頓:“謝謝。如果明天去能找到他就可以馬上回來,如果……可能也就三四天吧!正好年假還沒休。”
她咬着嘴唇,心裏微微一沉:沒有如果!他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白亦晨眉頭微蹙,加重了油門,汽車飛快朝前駛去。
到了家門,看着她依然郁郁寡歡的樣子,白亦晨燦爛一笑道:“你别太擔心,我馬上幫你訂機票,你先回去好好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好出發,你朋友一定沒事的!”
她輕輕點頭,淺笑,打開房門,進了屋。
手機正好響起,是杜柏打來的。
“季美女,我打了好幾通電話也是無法接通,你看,要不然你通過警局的關系,查查雲南那邊的分局,看有沒有他的消息。我也找其他朋友打聽打聽,看那邊地震的情況究竟如何。”
“行!那就麻煩你了!”她俨然一副把穆赫當自家人的口氣。
“麻煩?應該是我麻煩你哪!我跟師兄之間哪裏談得上麻煩,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覺察到自己的口誤,她臉頰有些發燙:“那好,就分頭行動吧!”
她沒有告訴杜柏自己明早将去雲南,因爲她不想讓别人誤會她和他的關系,尤其是在她和他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若即若離的狀況中。
僅僅隻是,憑着内心深處一種本能的感覺,想去找他,想親自确定他是否平安。
收拾完東西後,她突然響起了都蒙,立即出門打車到他的别墅。
一進屋,都蒙異常興奮,她微笑撫摸它的頭,從冰箱拿出它的晚餐打熱後給它吃。
随後,照着便簽上獸醫的電話撥了過去,告知對方,需要将都蒙寄宿幾天。
私人獸醫的服務很周到,立馬開車上門将都蒙和它專屬的食物帶走了。
上車的時候,都蒙依依不舍地扭頭看她,“汪汪”叫了兩聲。
她突然覺得,都蒙就像自己養的寵物般,有點舍不得。
随後,她上樓,拿了幾件他的衣服,一并帶回了家。
她想着,若是明天見着了他,或許他需要這些衣服呢?
躺在床上,白亦晨打來了電話。
“機票訂好了,明早八點,六點起床,我送你去。”
“嗯,謝謝。”
挂上電話,黑暗中,隻聽見心時緩時慢地跳動。
這一夜,她沒有做夢,因爲,徹底失眠了。
早上六點,她從床上爬起,迅速換衣洗漱,背上背包。
“笃笃笃”,有人敲門。
她打開門,隻見白亦晨戴着帽子,背上也背着一個旅行包。
“你背個包幹嘛?”
“跟你一起去雲南!”
他眼裏綴滿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