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們的遺言?”又一次,這個低沉的聲音在江夏的腦海中出現,“遺言個p,老子就不想死,有本事真身出來單挑!”江夏相當的不耐煩,一上來就遺言遺言,遺言你妹夫,不就是有着nb的技能和領域場,不就是有法則壓制麽,有什麽好狂的。
但人家确實有狂的資本,江夏相當無奈的感受到了這個怪物的力量,自己的法則就像微弱的火苗一樣,蹭的一下就熄滅了,确确實實的熄滅了,融入了自己身體中的法則就在片刻,一丁點也感受不到了,江夏的所有能調動的戰力,變成了0.
什麽概念,現在江夏隻是一個稍微結實一點的普通人,會一些自己根本無法用當前力量駕馭的戰鬥技巧,而且更可怕的是,江夏的身體,在被這個怪物猛烈的拉扯着。
帝曉,貓耳還有墨笙注意到的時候,江夏的身形已經墜下去十幾米了,黑暗湧動的更加猛烈,就像夜晚時風暴降臨的大海,無數的暗流,無數的漩渦在衆人身下盤旋着,不斷的交疊,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楚江夏的落點。
更何況身下的幾位,自己的力量範圍都因爲這樣重大的壓力場作用而不斷的縮小,墨笙咬破了嘴唇,帝曉的長戟根本沒有辦法揮動,貓耳雙眼通紅,主人剛才明明還在的,榕更是沒有一點辦法蟲鐮中打出的力量就像微弱的螢火,自己的身子也開始顫抖。
寒氣,死氣,開始慢慢的凝結,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就像在暴風雪中,還有着最後一點溫暖幸存者們,墨笙能夠感受到強烈的危險意味,就像猛然間升起的死兆星!
人類在極端的條件,或者極端的不安狀态下,會受到強烈的心理暗示,我要死了,這個暗示是其中最可怕,最沒有辦法擺脫的。這樣的念頭在狂暴的黑暗沖擊中籠罩了衆人,而在江夏失去音訊的一瞬間。
所有人都慌了,是真正的慌神,剛才還準備找出對策的衆人,現在,在發抖,貓耳束手無策,她發現自己所能夠使用的法則同樣到達了盡頭。墨笙也是,幹枯和封閉的感覺封死了她的所有退路,深淵的所有召喚技能,深淵的力量,已經不能夠再支撐她走得更遠了。
“真當我是說笑的玩偶麽?雖然你們和我所處的力量體系不同,但并不妨礙我完全壓制和吞噬你們,哈哈哈,雖然是主神,但連真正的門檻都還沒有跨進呢!”低沉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充滿着從心中迸濺的狂熱和嘲諷。
江夏在掉落,在不斷的掉落,似乎在一個無底洞之中掉落着,身上一絲力量也沒有,黑色霧氣凝結成的寒冰,開始在江夏的身上出現,江夏和墨笙她們的聯系,完全斷掉了,絕望麽?痛苦麽?害怕麽?江夏很難說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
相比墨笙她們感受到的強烈危機,江夏反而沒覺得有太多可害怕的地方,江夏看過太多的死亡了,自己也經曆過太多的死亡瞬間了,在那一刻,江夏甚至連能夠湧現出來的記憶也有些模糊,現在的自己雖然身後跟了這麽多人,有着自己喜歡的姑娘,但是直面死亡的時候,并沒有太多留戀的。
就算是宅男,在承受了太多不屬于原本自己社會範疇的東西,也會發狂的,而且江夏隐隐感覺到了什麽,在這片黑暗中,在l博士招來的這個怪物背後,似乎隐隐的有一根杠杆,在慢慢的撬動自己原來所認知的世界。
但我真的,已經不想再了解了啊,江夏頭疼,世界那麽大,誰都想去看看,但是風景太多,選擇太多,分岔路口太多的時候,你該何去何從?
“hi,很久沒和你說話了,年輕人,沒想到你居然會陷入這樣的死亡困境中。”江夏的腦海中,突然傳出了一個該死的聲音,那個神秘的主宰,“哦,又是你啊,你是來救我的?”江夏淡淡的不帶情感的問道,這個主宰估計也隻是把自己當做棋子把玩着,現在應該還不是讓自己死的時候,“我确實是來救你的,不過這一次,你的麻煩有點大。”
“什麽意思,你也沒有辦法麽?那就算了,你趕緊該幹嘛幹嘛去,讓我去死算了。”江夏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什麽至高天的主宰,居然拿一個隻會用科學裝神弄鬼的l博士召喚出來的怪物沒有辦法,簡直是高估他了。
“你就這麽漠視自己的生命,還是說,你連别人的什麽,也一樣漠視麽?”江夏聽到了一個響指的聲音,而後,墨笙,帝曉,貓耳,瑾月,榕,狼尉,都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但隔着一層透明的,無法穿越的流質,“解決巴努紮拉克麽,我自然是有不知道多少種方法,雖然他是真正意義上高等種族中的一員,但我更想和你來個選擇題。”
江夏這時候才感受到了極端危險的信号,“我了個去,你要幹什麽?我不要做這樣的選擇題!”江夏一看到這些人,再一聽主宰說什麽選擇題,就知道後面要發生什麽了,“肯定是要讓我在這些人中作選擇麽?那還不如讓我去死。”
“不,不,不,那樣并不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這裏小小的借用一下,原來你所在的世界中的一個不錯的問題。”至高天的那位主宰相當惬意的說着,江夏面前的黑暗渦流就慢慢的停止下來,江夏也能相當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現在置身一個和剛才完全不同的維度之中。
剛才是感受不到法則的力量,而在這兒,江夏甚至連最基本的身體重量都沒有辦法感覺到,一種輕靈的漂浮狀态,怎麽說呢,好像就是,上帝視角。“我不會那樣呆闆無聊的讓你面前的這些人中選幾個或者死幾個,那樣并沒有什麽意義,力量再強,他們也隻不過是一個個體,這樣吧,你先選一下其中兩個,你覺得最重要的。”
主宰的聲音相當的緩和,帶着一點點催眠還有其他什麽東西,“第一印象,第一感覺,隻有兩個人。”江夏魔怔了一下,腦海中幾個名字快速的跳動,而後兩個名字明顯的出現在腦海之中,“墨笙,帝曉。”這就是對于江夏來說的,當前情況下,最最重要的兩個人。
“好了,那麽就這兩個人,現在可以做一個選擇題了,如果在用一個文明中,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沒有任何瓜葛,完全無辜的十位平民,來交換墨笙的生命,你換麽?”
“廢話,換啊!”江夏想也沒想,脫口而出,我管他無辜不無辜,十個人而已,我手上沾染的鮮血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好的。”至高天回答了一句,而後在江夏面前出現的,有十位衣着不同的人類,似乎是剛剛約定好,要去什麽地方一起唱k,坐在三輛不同的普通汽車中。而後突兀的嘭的一聲,三輛車同時炸開,不知道至高天是通過什麽方式觀察的,江夏能清晰的看到慢動作,這些人類被炸成碎塊的一幀一幀的詭異場景。
血,肉,骨骼,好像慶祝勝利時刻的香槟,不知道從哪一點開始爆炸的,所有的一切都歡脫的,伴随着轟鳴,被剝奪了原來的狀态,江夏的心中突然觸動到了一點什麽。但他的臉上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好的,你的選擇真的很快,毫無疑問,墨笙對你來說非常重要,十條人命換她相當的值得。”至高天的口氣中聽不出嘲弄,“然後呢?又是這樣無聊的選擇遊戲?”江夏覺得有些搞笑,怎麽這段時間,所有人都似乎要向自己傳達這樣那樣的思想?
“接下來的選擇,依舊是墨笙,這一次,是這幢購物大樓裏面的所有建築物,還有所有的人類,換墨笙的性命,你覺得如何?”江夏的面前出現了一個相當忙碌狀态的購物中心,顧客絡繹不絕,似乎是周末,在搞減價促銷,而且應該是大城市的購物中心,而且構造和自己去過的那些銀泰什麽的,相似度很高。
賣各種商品,裏面也有不錯的餐館,在周末總會有很多同學聚會,家庭聚會什麽的,閨蜜或者男女朋友,相當喜歡來這樣的商場,過一過小資生活,江夏看到了無數張閃動着笑意的臉,還有可愛的小蘿莉,牙牙學語。有的小正太,拉着父親,或者母親的手,要買玩具。
妹子看着男朋友,穿上合身的衣服,相當的開心,兩人相視一笑。
人雖然多,但并不擁擠,餐館也恰到好處的滿足了顧客的座位需要,江夏能夠感受到這個大型購物中心洋溢的幸福,自己以前也跟朋友去過幾次,雖然沒怎麽好好逛過,那時候也沒有女朋友,但那種在格調不差的商場餐館中用餐吹b的氛圍,相當的讓人懷念,江夏在這一次的選擇上,足足停留了一分鍾。
而後才看了看墨笙,墨笙眉頭緊蹙,臉上微微有些痛苦,旗袍的顔色在黯淡下去,臉色蒼白,江夏趕緊做出決定,“墨笙,我要墨笙!”而後至高天回答,“如您所願!”
整個購物中心從地下層開始,突然湧出巨大的火焰,裂縫就像**身體中的蛆蟲,不停的扭動着,撕裂着整個大樓,所有的人臉上的神色都開始驚慌了,門口,門口早已經在爆炸的沖擊中消失了。
不管是其樂融融的家庭聚會,還是閨蜜的逛街,還是男女朋友之間增進的情愫,還是兄弟之間互相的吹b,都在這樣猛烈的狂暴的襲擊中,消失殆盡,火焰直接将他們的笑臉給吞沒了,一寸寸血肉,一寸寸骨骼,都變得扭曲。爆炸的沖擊和不斷掉落的重物,使得還在挑選衣服和走在電動扶梯上的人們,被砸的面目全非,腦漿,鮮血,露出一截的骨頭,各式各樣的慘劇,就像琳琅滿目的商櫃,在江夏面前上演。
江夏突然發現,人命如草芥這句話,相當的扯淡。
當自己眼睜睜的看着面前這些無辜的享受着幸福的生命,因爲自己莫名其妙的選擇題,而白白送命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辦法忽視,殺人,自己真的不在乎,有人觸怒了自己,殺,有人想要傷害自己所愛的人,殺,但是無辜的生命,根本和自己沒有瓜葛的人們,又憑什麽爲了自己荒誕的選擇,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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