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這條運河以前,南方發展非常落後,哪怕有三國時期吳國的大力開發,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文化的中心依舊在北方,而且南方少數民族很多,被稱之爲一群沒有開化的蠻夷,也叫南蠻,而南蠻這個詞即便放在現代依舊存在,不一定是北方人對南方人的蔑稱,也有很多南方人會用這個詞自嘲。
相對的,南方人也有人稱北方人爲北佬。這之類的詞也許一開始都是蔑稱,瞧不起對方的意思,但随着時間發展,漸漸就成了說笑打趣的詞彙,同時也是一種從古至今流傳下來的文化的一部分,每每聽到小赤佬、撲街、你大爺、娘希匹、格老子的……真是很有趣。
此時左小右站在龍舟的甲闆上,望着這條毀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運河,内心無比感慨:真慢啊!
對坐過現代輪船的他來說,這個時代的人工大船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尤其從東到西屬于逆流而上,那速度簡直慢的令人發指,如果不停停站站,每天也隻能走個百十公裏,要是停停站站,一天三五十公裏也是有可能的,搞的他都想在船上冬個眠先了。
按照這種速度,回到大興城至少也要一兩個月,現在半個月過去了,一路上太過平靜了,連個毛賊都沒遇到,讓左小右閑的雙手發癢,隻想早點把楊廣送到大興城,然後回自己的揚州享受土皇帝的美好生活。
“驸馬,陛下請您去用膳。”一個清秀的宮女走過來說道。
左小右點點頭,跟着宮女朝樓上走去。
這艘巨大的龍舟是楊廣耗費無數船工打造而成,船體巨大,如同一條過江猛龍,最大的特點就是把兩座四層高的宮殿撞在了船上,看起來如同龍宮一般奢華。
這楊廣雖說很有才幹,但愛奢華的臭毛病卻不是史官亂說,國家都亂套了,他卻打造如此豪華的龍舟,帶着一大堆妻兒妃子跑到揚州玩耍,心也太大了。
楊廣作爲當今天子,自是住在最頂層,左小右連着上了三層樓梯來到四樓,這才見到已經擺好酒席的楊廣。
今天楊廣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寬敞的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正坐在案幾前發呆。見左小右來了,臉上才露出笑容:“賢婿來了,快坐。”
左小右行了一禮,走到楊廣斜下方的案幾後坐下,這才不緊不慢的道:“陛下似乎心情不佳,可是有何心事?”
“果然瞞不過賢婿。”楊廣歎了口氣,道:“很快就要回皇宮了,朕這心裏卻有些害怕。”
“怕什麽?”左小右淡淡一笑:“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又有何怕之有?”
楊廣搖搖頭:“賢婿就不必說好聽的了。”頓了頓:“此間隻有賢婿和朕兩人,賢婿,你對朕說實話,當今天下局勢如何?”
“呵呵……”左小右笑了兩聲,道:“局勢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以後要如何?”
楊廣愣了下,細細咀嚼左小右這句話,不禁眼睛越來越亮,哈哈大笑:“說的不錯,局勢即便再遭又如何?如今朕得賢婿之助,隻要朕不是老糊塗,不任性亂來,天下必安。”
“陛下謬贊了。”左小右抱拳道:“在小婿看來,治大國如烹小鮮,諸事是急不得的。但攘外必先安内,安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治下之民吃飽穿暖,能有尊嚴的活下去。正所謂:倉禀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到了這個階段,萬民必擁戴大隋王朝,若有外族入侵,百姓必爲大隋江山抛頭顱灑熱血,因爲百姓懂得一個很樸素的道理,跟着大隋,有肉吃。”
楊廣聽的連連點頭,贊歎道:“不想賢婿武功天下無敵,就連治國理政也是如此,朕得此佳婿,無憂矣!”
左小右搖搖頭:“陛下,一切都還早的很,我大隋若想屹立萬世而不倒,還有很多事要做,現在隻是剛剛開始。”
“賢婿快說。”楊廣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
左小右微微一笑:“陛下不餓嗎?”
“呃……”楊廣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是寡人心急了,來!”楊廣端起酒杯:“朕敬賢婿一杯。”
“小婿惶恐,陛下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廣略帶醉意的問道:“賢婿,你說當年朕三征高麗,是否做錯了?若非朕任性妄爲,大隋江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地步。”
左小右搖搖頭:“陛下征讨高麗的策略沒有錯,若說有錯,也隻是因爲作戰前的準備不夠充分,再加上急于拿下高麗,麻痹大意,才導緻征讨高麗的失敗。若是當年準備充分,全力以赴,也許高麗第一次就被我大隋征服,也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了。”
一番話說得楊廣十分悔恨:“賢婿說的不錯,當年若不是朕急于求成,麻痹大意,早就把高麗拿下了,又怎會三征失敗,從而導緻天下動蕩。”
“知恥而後勇,現在還來得及。”左小右微微一笑,道:“更何況高麗不過彈丸小國,隻要準備充分,朝夕可破,但眼下最重要的卻是處理内部危機,陛下不可麻痹大意。”
楊廣點點頭:“朕知道有太多人想要朕死,這樣他們就能起兵造反,共逐天下。哼!但那些人做夢也不會想到,上天會讓朕遇到賢婿。”說到這,楊廣看着左小右,眼神裏充滿了欣喜和得意:“朕得賢婿,可比興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漢四百年之張子房也!”
“……”左小右看着洋洋得意的楊廣,很想問一句:您老看過《三國演義》?這話怎麽聽着那麽像司馬徽對劉備說的話。
經過這一次交流,楊廣對左小右愈發的看重,龍舟距離大興城,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