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買菜、分贓

天庭,兜率宮。

銀角看到左小右,眼睛都綠了:“左小右師弟,你讓我等得好苦哇!”

看到幾乎要撲過來将他吃掉的銀角,左小右幹咳一聲,道:“銀角師姐,我已将食譜交給金角師姐了。”

“誰要食譜了,我現在就要吃!”銀角都要哭了:“五十天了,整整五十天了,五十天都沒吃到左小右師弟做的美食了,我都要餓死了。”

“……”

正在閑聊的太上老君和鎮元子看到這一幕,不禁相視一笑。太上老君道:“你這徒弟倒是個奇才,不但修煉資質過人,連做菜也過人。我這兩個童兒這段日子可沒少念叨。”

鎮元子笑道:“不錯,如今我五莊觀上下可是餐餐不離小右的手藝。若是趕上小右閉關參悟,我那些徒兒們可是慘叫連天。”

“如此說來,老道我也想嘗嘗了。”太上老君笑道:“若是做的好,老道可以給你那徒兒求個食神的官職,受人香火供奉。”

“還是算了。”鎮元子搖搖頭:“隻怕到時候我這徒兒就被玉帝綁住了,哪還有時間修行。”

“大道三千,條條可證混元。以食證道也未嘗不能進軍混元。”太上老君說道。

鎮元子若有所思。

太上老君吩咐之下,左小右成了随後小宴的主廚,金角、銀角幫廚。

“師弟,咱們做什麽啊?”金角、銀角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想想。”左小右看着兜率宮裏的廚房,别說,鍋碗瓢盆竈台什麽的一應俱全,但是食材一點也沒有。

“二位師姐,這什麽東西也沒有,怎麽做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左小右很無奈。

“師弟要用什麽?我們去買回來。”金角說道。

買?

“天庭也有商鋪?”左小右問道。

“當然有。”銀角說道:“如果沒有商鋪,天庭還要财神做什麽?衆仙還要什麽俸祿?衆仙平日的吃穿用度都是要用錢的。”

“原來如此。”左小右恍然,原來天庭還有這麽生活化的一面,他還以爲神仙吃什麽東西都是自己種呢!五莊觀不就這樣嗎!

“那……”左小右想了想,問道:“老君愛吃什麽?”

“師父?”金角、銀角想了想,都搖了搖頭:“師父平時也不吃什麽東西,隻有玉帝宴會才會去喝點仙酒,吃點仙果。”

“吃肉嗎?”左小右問道。

“不吃!”金角、銀角連連搖頭,金角道:“葷腥污濁,對我等修煉之人百害而無一利。”

左小右點點頭,這一點倒是和清風、明月說的一樣。

“不過肉真的很好吃啊!”銀角咽了咽口水:“我還記得當年跑到人間偷偷吃了烤雞、烤羊、烤牛肉,那味道至今讓我難忘。”

“還說呢!”金角幽怨的道:“當時跟你一起吃了那麽多肉,導緻濁氣入體,咱們都沒法回天庭了。還是多虧了師父把咱們泡到靈液池,才把濁氣化掉,不然咱們就隻能當一輩子妖怪了。”

“你當初吃的時候可是什麽顧忌都忘了。”銀角譏諷道。

“呸,我是被你帶壞了。”金角臉紅的瞪了她一眼。

“……”左小右幹咳兩聲,道:“兩位師姐,要吃肉也不是不行。”

“不行!”金角連忙說道:“肉裏的濁氣太重,師父已經饒過我們一次了,要是再犯,師父肯定饒不了我們。”

銀角雖然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卻隻能忍痛拒絕。

“呵呵……”左小右笑了笑,道:“兩位師姐放心,我這肉是素肉,乃是用大豆制作而成,雖然是肉的味道,卻沒有任何葷腥污濁之氣,吃多少都不怕。”

“當真!?”金角、銀角驚呼一聲,見左小右點頭,頓時滿臉狂喜的抓着他的手臂:“好師弟,那你快做,快做啊!我們都等不及了。”

想起肉的味道,兩人的口水就控制不住了。

左小右笑道:“兩位師姐莫急,要做素肉,總要有大豆才好,況且我還需要其他食材輔助,不若我們先去商店買些菜回來。”

“那還等什麽。”金角、銀角當即拽着左小右離開兜率宮,直奔天庭菜市場而去。

天庭的菜市場有點類似人間的集市,很多仙家的仆從種了很多的糧食和蔬菜、水果,除了留下品質好的自家使用,那些品質不好的自家用不上,就會運送到菜市場售賣。

天庭最多的還是小神小仙,自己沒有地方種地,一日三餐都要靠朝廷的俸祿購買。有些會做飯的,買了菜回家自己做,還有些不會做飯的,菜市場也有賣現成小吃的,雖然味道一般般,但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好,重要的是吃食裏面蘊含的靈氣。

和五莊觀一樣,雖然不吃飯也能活下去,但食物當中蘊含的靈氣比自己練功吸收要濃郁的多,而且也不需要練功,隻要吃進肚子就夠了,所以天庭的廚子還是很有市場的。

隻可惜制作小吃的食材都是比較普通的天庭蔬果,就算做成吃食,靈氣也不如中高檔的仙果、仙酒,所以稍微有點本事的仙神,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到中高檔仙果、仙蔬、仙酒,不會跑到菜市場購買食材做飯,今天金角、銀角竟然帶着一個年輕人來到‘勞苦大衆’才會來的菜市場,整個菜市場的低等仙人都驚呆了。

眼瞅着自己跟個珍稀動物似的被所有人盯着猛看,左小右皺皺眉,對四處看熱鬧的金角、銀角說道:“兩位師姐,我們快點買了食材回去吧!要是耽擱了小宴,師父和老君怪罪下來,我們可就吃罪不起了。”

金角、銀角也是好久沒出門了,一出來就有點瘋,聽了左小右的話,雖說意猶未盡,也隻能悻悻然的趕緊采購了食材,返回了兜率宮。但三人來菜市場買菜的事還是通過悠悠衆口傳了出去,很短時間内就傳遍了天庭。

天庭衆仙一聽,太上老君的兩個童兒竟然帶着鎮元子的徒弟去菜市場買菜?這可新鮮了,然後就有好事的派人去打聽怎麽回事?但三人回了兜率宮就沒出來,一時半會兒得不到消息,就有一些有資格去兜率宮的大神、大仙坐不住了,紛紛不約而同的跑到兜率宮串門。

這會兒左小右正跟廚房裏準備今天的晚宴,太上老君和鎮元子正喝茶閑聊,突然見很多神仙跑到自己這串門,覺得奇怪,但還是把他們迎進來,茶水招待。

“你們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來了?”看着把自己會客廳擠得滿滿當當的十幾個神仙,太上老君好奇的問道。

“呃……呵呵,無事,無事,隻是多日不見,多有想念,便來串串門,拜會一番。”來的神仙雖然都是天庭大神,但輩分卻都比太上老君低了一個或幾個檔次,說話的神仙們格外恭敬,不敢有絲毫無禮。

“……”太上老君看着這幫虛僞的神仙,無語的搖搖頭,道:“不是昨日才鎮壓了妖猴,在淩霄寶殿吃過宴嗎!”

“呃……”衆仙讷讷無語,十分尴尬。

鎮元子眼睛一眯,呵呵笑道:“諸位不若禀明來意,遮遮掩掩是要做什麽?”

鎮元子這話帶着滿滿惡意,讓這些神仙頭冒冷汗,知道不能再隐瞞了,不然非讓太上老君發火不可。

“其實也無他事,隻是聽聞金角、銀角和一個年輕人去了菜市場買菜,心下好奇,才會跑來問問原由。”赤腳大仙幹笑道:“兩位前輩可知此事?”

原來如此。

太上老君和鎮元子明白了,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太上老君道:“是有此事。”

“那……”衆仙更迷糊了,太上老君這等身份,竟然也會吃不入流的小仙才會吃的下等食材?這件事真是處處透着詭異啊!

“随我那兩個童兒去的是鎮元道友的弟子。”太上老君淡淡的道:“此人名爲左小右,一身廚藝頗得我那兩個童兒的稱道,便是鎮元道友也贊不絕口,老道心中好奇,便讓他準備今日晚宴,不想驚動了諸位,罪過,罪過。”

原來是這麽回事。

衆仙明白了,同時也有些哭笑不得,鬧了半天,原來就是這麽點芝麻綠豆的P事,害的他們還以爲太上老君這怎麽了呢!

既然知道不是什麽大事,衆仙就想起身告辭,但太上老君卻單手下壓,道:“來都來了,那就用過晚膳再走吧!也好一起嘗嘗被鎮元道友稱贊的美食。”

鎮元子聽了笑罵:“老君倒是會慷他人之慨。”

太上老君淡淡一笑:“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讓衆人一起見識見識也好。”

太上老君都開口了,這些晚輩們隻能答應下來。

廚房,左小右聽說又來了很多神仙要吃飯,愣了下,道:“怎麽來了那麽多?”

“好像咱們去菜市場買菜的事傳出去了。”銀角啃了個蘋果,道:“這些神仙都是閑的,一點事就湊過來。”

“……”左小右感歎,原來八卦不僅是人類的天性,連神仙都逃不掉。

“一下子來了這麽多人,材料有點不夠用啊!”左小右看了下手裏的食材,這是按照十人份準備的,之前是足夠用,現在一下子多了十幾個,材料不足了。

“那怎麽辦?”金角皺皺眉:“現在這麽晚了,菜市場也早沒人了。”

“那還不簡單。”銀角啃着蘋果說道:“哪有這麽多人不請自來吃白食的道理,跟他們要點不就夠了。”

金角大王眼睛一亮,一挑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銀角大王得意洋洋:“承讓承讓。”

“……”左小右幹咳一聲:“能行嗎?”

“放心。”銀角丢掉蘋果核,道:“這事兒包在我身上。”話落,銀角跑出廚房,過了沒多久,就滿臉賊笑的跑了過來,丢給左小右一個芥子袋:“這不就有了嗎!”

左小右打開芥子袋一看,嚯!裏面東西可不少,什麽靈丹仙果,瓊漿玉液,珍珠瑪瑙……應有盡有,但……

“怎麽沒有糧食蔬菜?”左小右把一堆東西倒出來,仙果和瓊漿玉液什麽的還能做點綴,其他東西根本和吃沒有任何關系。

“都是一幫神仙,吃點仙果、仙酒就夠了,少吃點餓不着。”銀角奸笑道:“師弟,剩下的東西都是那幫神仙給你的好處,你就收下吧!”

“這……”這些東西雖然都是神仙随手送的,但畢竟都是天庭的高級神,随手送的也都是好東西,左小右不心動是假的,但隻有自己拿了好處似乎不妥。

“金角師姐、銀角師姐,正所謂見者有份,這些東西小弟受之有愧,咱們三個一起分了吧!”怎麽才能和别人搞好關系?很簡單,互惠共赢就對了。

你有口吃的,給我吃一口,我就記你的好;我有口吃的,給你吃一口,你就記我的好,以後再有什麽好東西,大家都能彼此分享,這才能維持良好的關系。

這些東西雖然是别的神仙給他的,但東西是銀角出主意搞來的,理應有銀角一份,而金角雖然沒出工,也沒出力,但她是見證者,爲了不讓她心生不滿,以後到處亂說,也應該得到一份。

财帛動人心,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這些都是人類幾千年來總結的智慧,左小右心裏拎得清,自是不會坐蠟。

“這……不好吧!”銀角雖然心裏挺高興,但金角卻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沒什麽不好。”左小右笑道:“兩位師姐對我好,我也要對兩位師姐好才是。都是自己人,就别那麽客氣了。來,這些東西咱們分作三份。”

仙果、仙酒要做宴席,不能分配,其它的左小右按價值分作三份,然後讓銀角先挑,金角後挑,最後一份歸自己。

金角、銀角很感動,覺得左小右對她們很夠意思,這樣一來,兩人反而不好意思先挑。尤其是金角:“師弟,還是你先來吧!”

“對,師弟先來。”銀角也贊成:“東西本就是給師弟的,師弟先挑。”

“這……好吧!”左小右看了看,最後把貌似最沒價值的那份挑走了:“小弟就挑這份了。”

看左小右就挑了一堆破銅爛鐵,卻把最漂亮的珠寶留給了自己,金角、銀角很感動:師弟真是太好了,以後我們也要對師弟更好才是。

三人‘分贓’完畢,看着彼此,全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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