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鴻鈞剛剛成聖,紫霄宮中來了三千弟子,六聖都在其中。除此之外,還有妖皇帝俊、東皇太一、地仙鎮元子、妖師鲲鵬、血海冥河,以及紅雲這個洪荒第一倒黴蛋。就連後土,也曾在紫霄宮中聽講千年。隻是巫族不修元神,後土并無所得。
但多年過去,當年紫霄宮中三千客,如今剩下的卻不足二十人,當真是物是人非,令人唏噓。
在女娲的領路下,左小右邁步走進紫霄宮。不愧是道祖的道場,果然氣勢恢宏,震撼人心。
紫霄宮高台之上,左小右察覺到一絲空間的波動,随後一個須發皆白的白袍金邊的老道端坐在高台上,微眯着眼睛,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老師。”看到這個老道的瞬間,女娲立即跪伏下去:“女娲拜見老師。”
原來這個老道就是傳說中的天道代言人,道祖鴻鈞。
“起來吧!”鴻鈞淡淡的道。
女娲起身,一比身旁的左小右,道:“老師,此人便是左天道友。”
鴻鈞微微颔首,看着左小右:“左小右,你之來曆,我已知曉,卻也有些疑問待解,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左小右看着他,淡淡的道:“正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你有求于我,卻又一副高高在上之态,看來這些問題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麽,請恕左某不能答應,告辭。”
話落。左小右轉身便走。
“左天道友!”女娲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拉拽:“道友且慢!”
左小右扭頭看着女娲,淡淡的道:“女娲道友,我雖不信奉弱肉強食。卻也知道強者爲尊。鴻鈞是你的老師,實力比你強,你可以看他臉色,但我和鴻鈞非親非故。實力又比他強,他卻故作姿态,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這……”女娲無言以對。
“呵呵……”鴻鈞笑了,自高台上走下來,打個稽首:“鴻鈞無禮,左天道友見諒。”
見鴻鈞竟然認錯了,女娲雙手掩口,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在女娲的印象中。鴻鈞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形象,卻沒想到今天竟然主動對左小右放低了姿态。這種感覺就好像看到自己一直敬畏的老師,突然對領導拍起了馬屁,那種三觀的崩潰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無妨。”這裏畢竟是鴻鈞的地盤,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左天道友請坐。”鴻鈞擡手一指,高台另一側,出現了一個蒲團。
左小右點點頭。走過去坐了下來,女娲的身份相對低端,所以隻能坐在鴻鈞的側後方,充當童女的角色。
百年之後,左小右離開紫霄宮,和女娲一起前往娲皇天。
左小右并沒有和鴻鈞論道,隻是講述了一些自己過去所經曆過的事情,删删改改,倒也條理清晰,讓鴻鈞和女娲見識到了一個真正的大千世界。
作爲感謝。鴻鈞最後将一塊玉牌送給了他。這塊玉牌中記錄着鴻鈞對于道的感悟,以及衆多的雜學。這些東西哪怕對聖人來說都是無價之寶,甚至比先天至寶還要重要,鴻鈞卻毫不猶豫的送給了他。可見鴻鈞對他的感謝是真心實意的。
離開紫霄宮後,左小右本想去地府平心殿。但女娲卻邀請他到娲皇天一叙。兩人關系良好,左小右自不會拒絕。
娲皇殿。
待瓜果點心、瓊漿玉露擺在桌上後,女娲揮退侍女,親自爲左小右倒了一杯玉露酒:“左天道友,請。”
“女娲道友不必客氣,随意就好。”左小右含笑飲盡這杯玉露酒,放下酒杯,道:“女娲道友邀請我來這裏,有何相詢?”
“并無相詢。”女娲又爲他倒了杯玉露酒,道:“隻是在離開紫霄宮時,發現左天道友似是萌生去意,心下慌亂,方才邀請左天道友前來。”
“……”左小右看着女娲那雙杏眼,将酒杯放下,輕歎道:“我的确要走了。”
女娲手一抖,險些将玉露酒灑出來。
急忙将酒壺放下,四目相對,輕聲道:“爲何要走?”
“已經四千多年了。”左小右微微一笑:“該回家看看了。”
“不過四千多年,左天道友又何必心急呢!”女娲連聲挽留:“此件世界精彩紛呈,相信左天道友還有許多未曾見到,不若見過之後再離開也不遲啊!”
左小右含笑搖頭:“想見的都見了,沒見過的也不想見了。我是一個停不下來的人,不會永遠停留在一方世界。”
“若是我要你留下呢?”女娲雙眸含情的望着他。
左小右微微一愕,随即搖頭苦笑:“我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
女娲眼中露出失望之色。
“但我可以在這方世界多停留一段時日。”
在女娲驚喜的目光之中,左小右微微一笑,牽住了她的手。
……
五百年後,左小右離開了娲皇天。
此時女娲的修爲已經達到了與天道平齊的境界,有了這樣的實力,左小右才放心的離開。
女娲修爲突飛猛進,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熟悉和掌控新的力量,所以左小右離開的時候,她并沒有去送他。
兩人很有默契,知道此次一别,下次相見就不知是何年何月。女娲不想品嘗分别的苦澀,所以沒有相送,她隻想享受未來重逢的喜悅。
地府平心殿。
左小右講述了一番他在紫霄宮的經曆,對女娲的事也沒有隐瞞。
“左大哥,你果然對女娲姐姐動手了。”智子歎了口氣:“我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
左小右淡淡一笑:“她要是不挽留我,我就不會停留五百年。”
扭頭看着平心:“我要走了。”
平心眨眨眼睛。道:“你說此界是獎勵給你的,無法抽獎。”
左小右點頭。
“而我是聖人,你無法斬斷天道對聖人的束縛,所以無法帶我走。”
左小右點頭。
平心轉動着傘柄。問道:“若是将天道打碎呢?”
左小右連連搖頭:“三界六道有着太多生靈,若是将天道打碎,這方天地的生靈勢必毀滅,如此因果業力。我承受不起。”
當初左小右被露西封印了一身法力,就是因爲他和露西交手的過程中摧毀了無數的宇宙文明,因果糾纏之下,被露西加以利用,從而将他一身的修爲封印了整整千年。這也是爲什麽後土成聖後,卻無法爲他解除封印的原因。
因果業力,除非有滔天功德,不然無法抵消。
天道之下的世界雖然沒有《超體》的世界大。但這裏的生靈等級卻比《超體》世界強了不知凡幾,如果毀滅天道,左小右怕自己這回不被封個幾千萬年才奇怪了。
“沒有任何辦法?”平心是真的很想脫離這方天地,就像當年的後土一樣。
“雖然我很想……”左小右艱難地搖了搖頭。
“是嗎……”平心垂下眼簾:“那就沒辦法了。”
“我一定會盡快回來見你的。”左小右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目光堅定:“相信我!”
四目相對,平心漸漸露出笑意。輕聲道:“我等你。”
“左大哥,我們這就走了嗎?”智子有些不忍:“其實我們可以繼續停留下去的,反正時間方面也沒有限制。”
左小右搖搖頭:“裹步不前,隻會失去銳意進取的決心。我們在這個世界停留的時間太長了,是時候離開了。”
望着平心:“終有一日,我會找到打破空間壁障的辦法,帶着另一個世界的你,來見你。”
平心微笑着:“我很期待。”
左小右起身,環視着智子、小倩和任老太爺,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我……”小倩帶着幾分羞怯:“我想和女娲姐姐道個别。行嗎?”
左小右輕笑一聲:“這有什麽不行的。去吧!”
小倩滿臉笑意。道:“謝謝左大哥,我去去就回。”
“沒關系,你可以多待幾天,我等你回來。”左小右微笑道。
“那我也去吧!”智子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再見。不道個别,心裏不好受。”
“那你也去吧!”左小右扭頭看着任老太爺:“管家呢?”
“老奴與女娲道友交情不深。就不去了。”任老太爺恭敬地說道。
“也好。”左小右點點頭,道:“沒有别的想法了?”
任老太爺沉默片刻,道:“老奴放肆了,老奴想與六位聖人要一滴精血。”
吸血,是任老太爺進化的源泉,而聖人精血,是他最好的大補之物。任老太爺幾千年前就盯上了聖人的血液,隻是因爲和六聖關系還不錯,任老太爺隻能暫且息了心思,但如今離開在即,他就将自己幾千年來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當是什麽,原來是一滴精血罷了。”左小右微笑道:“你去吧!相信六位道友會給你這個面子的。”
“多謝少爺,老奴去了。”任老太爺興沖沖的朝三十三天外的聖人道場飛去。
數月之間,任老太爺果然得到了六聖的精血。不過一滴而已,對聖人不會造成多大損傷,用一滴精血換一個聖人的人情,值!
随着任老太爺的歸來,人都到齊了,左小右對小黑說道:“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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