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左小右重新返回軍中任職,楊婵也在母親的陪伴下,去灌江口那邊住了一段時間,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地習慣了孩子不在身邊的現實。但這個時候,楊婵卻想再生兩個孩子,希望把思念轉嫁到新孩子身上去。
對此,丈母娘是表示支持的,但楊戬卻不太願意自己妹妹再受産子之苦,說什麽也不同意,爲此,兩兄妹甚至吵了一架,讓丈母娘很是無奈。
最終作出決定的是左小右,給出的理由很強大:“我們生一個孩子就會收一次賀禮,你我身份特殊,衆仙神不敢送禮太輕,但送禮太重,又會加重衆仙神負擔,所以短期内不要生了,等過些年将這些人情還上一些也不遲。”
左小右的理由得到了楊戬的全力支持:“妹夫說的不錯,三妹你生一次孩子就得了無法估量的賀禮,以後莫不是要以生孩子發家緻富?”
“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楊婵惡狠狠地瞪了楊戬一眼,但總算是壓下了懷孕生子的想法。左小右的理由雖然有點歪,但并非沒有道理。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如果自己生孩子反而加重了别人的負擔,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但孩子不生了,怎麽解決左沉香和左麗質離開的寂寞,卻成了眼下需要面臨的重要課題。
左小右平時職務在身,在家時間不多,楊婵的生活狀況類似于後世的軍嫂,需要一個人忍受丈夫長時間不在家的寂寞,還要支撐起一個家。所以從成爲軍嫂的第一天開始,就注定軍嫂是偉大的。楊婵當然也能夠忍受下來,但這不是左小右希望看到的。
說到底,楊婵就是太閑,人要是一閑,就會胡思亂想,傷春悲秋,很可能患上心理疾病,所以左小右要做的就是讓楊婵忙起來,簡單來說,就是給她找點事做。
于是三天後,左小右趁着放假的工夫,帶着楊婵和丈母娘,跑到王母娘娘那邊去了。
“舅母,我們來看你了。”
有段時間沒見過王母娘娘了,身形容貌依舊沒有任何變化,見到楊婵還是那麽溫柔慈祥,見了左小右也是笑容滿面:“真是稀客,沒想到小右會主動來舅母這。”
左小右呵呵一笑,把手裏的包裹提起來,道:“我這不是研究出一種好玩的遊戲,想第一時間分享給舅母嗎!”
“哦?”王母娘娘聽了,眼中帶着幾分好奇:“是什麽遊戲?”
“舅母莫急,且待我慢慢展示。”話落,左小右使了個法術,在客廳空地上變出一張四方桌,四面也變出了椅子,而後将手裏的包裹放在方桌上,打開後,露出了包裹的真容。
數以百計的長方形立方體,個頭不大,一手可抓五六個。每個立方體上一面平整,另一面刻畫着文字和圖畫,看起來很是精美。
“這是何物?”王母娘娘和丈母娘、楊婵站在另外三邊,眼睛裏充滿了好奇。丈母娘和楊婵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滿心不解。
左小右微微一笑,道:“這是我研究出來的一種牌,名爲麻将,玩法很簡單……”
左小右将麻将的玩法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并不停的用牌來演示,三女聽後,眼睛越來越亮,楊婵迫不及待的道:“夫君,規則我們都懂了,我們來試試吧!”
左小右呵呵一笑,道:“試試沒問題,但打麻将總要有點彩頭,不然赢了也沒意思。”
“小右說的不錯。”王母娘娘含笑點頭,道:“如此,便按小右說的,一番一塊下品靈石吧!”
靈石,天庭流通貨币,一塊下品靈石可以讓神仙修煉的速度提升一倍,但僅限一天。也就是說,一塊下品靈石可以讓一個神仙減少一天修煉時間,十分實用,深受仙神喜歡。
“好。”左小右每個月都可以領一百塊下品靈石,相當于他的工資,但普通神仙每個月能掙到兩三塊就不錯了,所以左小右的福利待遇還是很好的。而楊婵作爲一個富二代,三聖母,每個月得到的福利待遇并不比左小右差多少,丈母娘和王母娘娘更不用提了,所以在場四人都不是缺錢的主,但一番就一塊下品靈石,實在是太昂貴了。
這要是自摸大三元、大四喜、清一色、十三幺,或是天胡啥的,那不是要了命了嗎!
但有錢就是任性,當事人都願意這麽晚,外人無權幹涉。
左小右笑的滿臉桃花開,感覺可以發家緻富一回了。
……兩個小時後……
“六餅。”左小右眼睛陰沉的打出了一張閑牌。
“别動!”楊婵激動的抓住這張六餅,往右手邊桌面一砸,推倒手裏的牌:“單吊六餅,清一色!88番!給錢給錢!”
左小右臉都綠了,王母娘娘和丈母娘臉色也不好看,嘴裏嘀嘀咕咕:“又是婵兒胡牌,這都三歸一了。”
“嘻嘻嘻,運氣好,沒辦法。”楊婵運氣的确好,手特别的壯,目前爲止已經赢了不下五百下品靈石,相當于左小右五個月工資,而且他一個人就貢獻了近三百靈石……
這些靈石對王母娘娘和丈母娘雖然不算什麽,但輸了這麽多,心情難免不好,但爲了赢回自己的錢,王母娘娘和丈母娘撸起袖子,露出兩雙藕臂:“再來!”
“……”
不知不覺,一天過去了,左小右神色灰白,仿佛被一百頭母豬輪了三天三夜一般,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相形之下,王母娘娘和丈母娘臉色也沒好到哪去,隻有楊婵,雖然滿臉疲憊,仿佛随時都會昏睡過去,但精神卻無比亢奮:“來啊!繼續打八圈啊!”
王母娘娘苦笑擺手:“算了,不玩了。”一天輸了一千多下品靈石,就算她不是缺錢的主,但一下子輸這麽多,還是讓她非常郁悶,而丈母娘也差不多,輸了八百多下品靈石。
二人扭頭看了即将升天的左小右一眼,這股郁悶随之消散,露出幸災樂禍之色。無他,左小右輸得太慘了,一天功夫,三千多靈石輸的清潔溜溜。簡單來說,左小右是輸掉了三年工資,難怪會一副人生如此灰白,我欲乘風歸去的死人樣。
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赢了五千多靈石,楊婵因爲和孩子分别的低落心情徹底消失了,第一次感覺到,相比孩子,還是麻将更好玩……
自此之後,楊婵經常帶着麻将四處宣傳,短短數月間,麻将風靡天庭,就連玉帝在玩過一次之後,都無心朝政,整天約了一幫心腹将臣打麻将,以往神聖的天庭處處彌漫着‘碰!’‘吃!’‘杠!’‘胡啦!’之類的呼喝聲,讓天庭多了幾分俗氣……
這種情況下,楊婵徹底散去了與孩子分别的傷感,每天都興緻勃勃的邀請三五牌友,打上十幾圈麻将,不論輸赢,直到盡興爲止。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年,直到年滿十八的左沉香學藝歸來,這才讓楊婵想起自己還有這麽個兒子……
“母親,孩兒回來了。”當左沉香看到正和牌友呼五喝六,毫無形象的母親時,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不修邊幅,黑眼圈濃厚的女人是自己那個溫柔善良的娘親。
“啊?沉香回來啦!”看到長成大小夥子的兒子,楊婵十分高興,正要起身,卻聽對面女仙打出一張牌:“東風!”
“别動!”楊婵重新坐下,激動的把牌一推:“單吊東風,七對!哇哈哈,給錢給錢!”
“真是的,打什麽東風啊!打白闆多好,我這白闆的對倒,輸也不多。”
“七妹就是不會打牌,氣死人了。”
“對……對不起。”
“别廢話,快給錢,我手氣正壯,多玩兩圈的。”楊婵興高采烈的開始收錢,完全忘記自己的兒子剛剛歸來。
左沉香内牛滿面:母親,十五年了……孩兒可是十五年沒有見到母親了,爲何母親會變成這般模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好,沒過多久,一男一女的出現爲他解了圍。
“沉香我兒!”左小右走入府中,看到和自己長得有六七分相似,身材也頗爲高大的大小夥子,激動地眼眶泛紅:“可是我兒沉香當面?”
“父親!”看到左小右激動的看着自己,左沉香終于從被母親的打擊中走了出來,快步上前,單膝下跪:“不孝孩兒沉香,回來了。”
“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左小右連忙将左沉香扶起來,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着他,越看越是滿意:“好好,不愧是我兒,果然英武不凡,三界難尋。”
“父親謬贊,孩兒愧不敢當。”
“嘻嘻,哥哥怎的如此虛僞。”就在此時,随同左小右一起回來的女孩咯咯笑了起來,那甜美中帶着一絲促狹的笑容古靈精怪的,讓沉香看了一呆:“莫……莫非是……妹妹當面?”
“當然是我啦!”左麗質嘻嘻一笑,随即雙手掩面而泣:“嗚嗚嗚,才十五年未見,哥哥就忘記我了,我好難過。”
“啊!我……這……父親!”左沉香手足無措,連忙向左小右求救。
“哈哈哈……”左小右哈哈大笑,道:“麗質莫要欺負你哥哥,當年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總是欺負你哥哥,現在長大了,還是欺負他,真是淘氣。”
“哪有。”左麗質放下雙手,沒有半點雨迹的俏臉微微鼓起,嬌嗔道:“父親當年就向着哥哥,現在長大了還是向着哥哥,一點也不疼麗質。”
左小右哈哈笑道:“爲父可從未偏向過誰,隻是看你欺負哥哥,才不得不站出來爲你哥哥伸張正義。”
“哼!反正父親就是向着哥哥,不理你了。”左麗質雙手交叉抱胸,轉過身去,一副‘我生氣了,快哄哄我’的樣子。
左小右笑聲連連,趕緊好言好語的哄着女兒,不一會兒功夫就把姑娘哄得喜笑顔開,雙手抱着左小右胳膊,别提多親近了。
“來來來,快去見見你們母親。你這丫頭也是,回來也不先回家,反跑到軍營找爲父,若你母親知曉了,定會傷心萬分。”左小右笑呵呵的帶着一雙兒女穿過前院,就要去見楊婵。
“這……父親。”還不等左麗質撒嬌,左沉香卻一臉沉痛之色,欲言又止。
左小右見狀,微微一愕:“沉香,有何話要對爲父說?”見左沉香依舊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左小右拍拍他肩膀,道:“沉香,你我父子,想說什麽盡管說,不必隐瞞。”
聽得這番話,左沉香面露苦笑,道:“父親,孩兒此前見到母親,但母親卻……很奇怪。”
“哦?”左小右和左沉香都愣了下:“如何奇怪?”
左沉香道:“母親正和三位姨娘坐在桌前玩一種奇怪的東西,便是見了孩兒也不多理會,仿若迷失了心智。”
左小右:“……”
左小右單手掩面向天,笑的比左沉香還苦:“唉!你母親并非迷失了心智,而是太沉迷打麻将了……”
随口将過去十五年所發生的事說出來,當得知自己兄妹離開後,母親傷心難過了數月,父親爲減緩母親與兒女分别之苦,發明了麻将這種東西,然後母親逐漸沉迷的過程後,左沉香和左麗質臉色無比複雜。既有愧疚,也有無奈,更多的卻是好氣又好笑。
“沒想到母親竟會沉迷于一種遊戲,孩兒做夢都想不到。”左沉香和左麗質各自跟着元始天尊和女娲學習本領,根本沒時間和空間接觸外界,也不知道麻将這種東西已經風靡天庭十幾年,而且這些年也逐漸擴散出去,在三界中也出現了一大批發燒友。吃飯睡覺打麻将,已經成爲很多人的生活習慣,麻将的魅力,兩個孩子根本不懂。
左小右搖搖頭:“沉迷麻将的可不止你母親一人。”頓了頓:“不說這些,先去見你們母親,有什麽話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