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梵音站在不遠處,落寞之情溢于言表,他感覺與我的差距越拉越大。
我和他本都是金玄之體,但我已經早早突破大聖,他卻還是聖祖。
我名震九霄,他卻依然籍籍無名。
紅臉老僧在佛門地位崇高,他當初何嘗不想拜他爲師,隻是屢屢遭拒後,才拜在慧成門下。今日老僧卻主動收我,如果我答應,他變成了我的師侄。
不但修爲,就連輩分也徹底被我拉開檔次。
這讓道梵音心頭苦澀,看我的眼神極爲複雜。
“周遠,今日你被梧廣百般刁難,無非是因爲你是外人。如果你拜在我門下,他們又怎敢挑釁你?而且佛門還有許多好處,除了藏經閣外聖地很多,你如果想提升修爲,留在這裏是最好結果。”
紅臉老僧目光有神,朗朗開口,對我尊尊誘導。
“而且不光你有我的扶持,更有諸多師兄。”紅臉老僧指了指身旁。
“沒錯周遠,師父說得對。你若留下那就是我師弟,若有人欺負你,我和其他師兄不會答應。”慧成也笑着說道。
“那當然,你那時候是我們師弟,對你出手等于和我們作對!”另一個大聖也開口說道。
“周遠師弟,我乃密宗煉器坊執事,若你拜入師父門下,煉器包在我身上。”
“我乃煉丹閣長老,有我在地火你盡情使用,各種藥材你随便選擇。”
“我主管功法武學,我知道你有地府一群人,我可以幫你磨練手下。”
“如果你地府有難,等于我師弟有難,我們八位大聖師兄,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衆人紛紛開口,激昂慷慨,許諾出的好處,讓人咋舌。
震撼寫在我的臉上,知道他們說出各自身份,我才知道紅臉老僧在佛門權勢有多大!
他們全都是佛教高層人物,每個權力無邊,也有自信做到許諾的一切。
聽着一個個大聖高僧,朝我微笑開口,做出各種許諾,我看向衆僧。忍不住血液加速。
我明白我隻要說一句話,甚至一個字,他們口中的許諾就會立刻成爲現實。
紅臉老僧已經把話說到這裏,隻要我答應,就等于立刻在佛家擁有了密宗龐大的勢力。無論昆道還是梧廣,又怎麽敢像之前那樣以權壓人?
而且我多了八個大聖師兄,一個半帝師父,加上原本地府勢力,人魔和**兩位半帝,我的力量等于權傾一方也不爲過!
權勢、身份、資源,全都将會盡歸我手,我甚至可以創造出一個立足鴻蒙大陸的巨無霸宗門。
“金玄之體,你要如何選擇?”
衆人說完都目光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甚至他們相信,我都不需要考慮。
這樣的誘惑,沒有人可以抵擋,沒有人可以抗拒!
不過我不是他們,我隻是激動了一瞬,便有一股涼意湧遍全身,讓我心頭的火熱漸漸冷卻。
的确,在他們看來,紅臉老僧的邀請是天賜良機,但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柄雙刃劍?
我若成爲紅臉老僧弟子好處無窮,多得難以想象。
但我同樣被束縛,綁在了紅臉老僧戰車之上,永久打上了紅臉老僧的烙印。
我并沒有被唾手可得的好處沖昏頭腦,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問清楚。
“敢問前輩,若我拜你爲師,我是否要遵守佛教戒律。”我開口問道。
“這個自然,沒有妥協可能。不過我密宗并不阻止婚配之人加入佛門,我知道你有道侶,這并無影響。”紅臉老僧含笑開口,似乎看懂我的心思。
“但如果我破了其他戒呢?”
“各門各派皆有規矩,我想你地府同樣如此。佛門要按照罪責大小,去思過崖面壁悔改。”
我點頭,既然加入一方,自然要遵守這方的規則。
但前面問題,都并非重點,我心裏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問,而且我要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我和昆道約定一個月後萬佛擂台比試,我和梧廣仇怨極大,我不會這麽罷休。”我猛地擡頭,看向紅臉老僧。我等待他的回答。
紅臉老僧略顯沉默,許久後看着我。
“周遠,我知道你和昆道有仇,但這個必須要取消。我乃密宗長老,昆道是律宗長老,你若拜我爲師,那麽你就代表密宗,我不能破壞兩宗的和諧。”
紅臉老僧話語堅定,顯得不容置疑。
我心頭一顫,果然加入宗門,便等于加入一方勢力,到時候我要考慮的不光是對錯,還有對宗門的影響。
而更讓我意外的,紅臉老僧繼續說道。
“你隻需要去向昆道道歉,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會也不敢做過分的事,之後你倆沒有來往,仇恨也就慢慢斷了。”
道歉?我心頭微微火起。憑什麽要我道歉,昆道以道梵音的前途作爲威脅,逼我和他生死對決。之前若非慧成趕到,我已經無法在佛家立足。這樣的人,我還要向他道歉?
“至于梧廣,他不過是藏經閣管事,你不必對他如何,從此他也不敢對你怎樣。”
“拜他爲師的代價,就是要我放棄所有恩怨,成爲規則中的一員嗎?”我心頭湧過失望,面上卻沒有表露。
“怎麽樣,周遠。你考慮好了嗎?”紅臉老僧說完看着我。
其他僧人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我的回答。在他們看來,我肯定會答應,萬佛擂台危機重重,紅臉老僧爲我化解,也算是保住我的性命。
然而我并非他們。若是一個人連快意恩仇,恩怨分明都做不到,那修煉這麽高的境界,又有何用?
“前輩,此事重大,容我思考。”
我沒有直接拒絕,而是拱了拱手離開了此地。
但所有僧人都露出意外之色,他們都明白,我的推辭已經等于拒絕。道梵音更是面色複雜,不可置信。他多次懇求紅臉老僧都最終無果,我面對唾手可得的機會居然拒絕了。
紅臉老僧有些異樣,搖了搖頭。
等我走後,不少僧人都露出氣憤之色。
“師父,這金玄之體也太狂妄了,您第一次提出收徒,已經給足了他的面子,他居然還要考慮,實在高傲。”
“此人眼高于頂,不值得師父您如此重視。哼,他剛來佛教幾天,就得罪了昆道和梧廣兩個大聖僧人,師父願意幫他化解矛盾,等于救他一命,他不立刻跪地拜師,居然還不樂意?”
“金玄之體太放肆!這種機會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他今日拒絕了師父,之後一輩子不可能遇到這麽好的機會。”
衆僧都是義憤填膺,不斷鼓脹情緒。
“夠了,你們都退下吧。”紅臉老僧反而面色如常,隻是眼眸閃過一抹煩躁,朝衆人喝道。
衆僧心頭一驚,不明白紅臉老僧爲何發火,都灰溜溜離開,隻留下慧成站在一旁。
“慧成,你是我徒弟之中我最信任,也是最懂我心思的。你實話告訴我,我是否做錯了?”
紅臉老僧看向慧成,目光銳利。
“師父,你做的沒有錯。”慧成搖頭。“師父你是密宗大長老,我們代表密宗,當然要爲我們自身考慮。”
“但金玄之體,似乎因爲這個對我不滿。”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錯過師父,也等于浪費天賜良機,對他更加不利。”慧成哼了一聲。
“沒能收下金玄之體,我實在可惜。”紅臉老僧走到窗邊,雙手扶着窗沿,眼眸複雜的看着外面。我的拒絕,讓他感覺觸手可及的寶藏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