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比師叔更加行雲流水,一個躍身便從殿外爬上了我的窗戶,我轉身拿了件寬大的長袍披在身上,将隆起的肚子穩穩的遮掩。
“你們……怎麽老喜歡爬窗戶。”我指着一身黑服勁裝的淨玄,合歡花落了他一身,他洋洋灑灑的将身上的合歡花撲下來,灑落了一地。
“你讓人封了大門,鳳印與禦劍懸在門外,陛下下令任何人不得從大殿進入,隻得跳窗。”淨玄冷淡的說道,一如從前不帶任何情緒。
“說吧,你來幹嘛的?”我無奈的坐在床頭,看他并無離去之意。
他四處打量了一番,從矮榻上拿出棋盤擺好與我說道:“沒事,找你下棋。”
我起身掀開珠簾,将他推出門外,狠狠的關上殿門:“給我滾。”走到桌前,看他擺好的棋盤,順手拿起棋盤,抱上棋囊一同給他扔了出去,黑白子散落,他一個翻身燕,将散開空中的棋子一個不落的接入棋囊。
我看着他将手中的棋囊放下,盤腿坐在殿門口,一個人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自己跟自己下起棋來。
我不理會他在我殿門口下棋,隻當多了個高手爲我看門,轉身踏入内殿,爬上床榻,一夜無夢安睡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醒來,打開殿門,看見一盤棋擺在殿門口,早已沒了淨玄的身影,總覺得這盤棋有那麽點熟悉,正疑惑着,碧兒送了早膳過來,我與她一同打量着門口的這盤棋,師叔看我們低頭看着地上,快步走過來想看我們在看什麽,我連忙阻止他,險些這黑白縱橫的棋盤被他一腳給踩沒了。
“我想起來了,這是淨玄那日輸給我的棋。我還以爲他是故意輸給我的,結果他昨夜琢磨了一晚上,才想出怎麽破解,真是笨死了。”我打着哈欠跨過棋盤,碧兒趕忙将手中早膳遞給一旁的師叔,伸手扶住我。
我站在殿中,指揮着師叔趴在窗戶上将我内殿的窗戶全都封的死死的,一個一個的,全都成了跳窗君子了,封了大門可好,一個跳窗還省了大殿那麽一長段路,直接入了我的内殿。
夜晚降臨,我坐在床榻等了半天也沒人來爬我的窗戶,手中搖着羽扇,隻覺得夏日不開窗戶可不熱的難受,既然今日無人跳窗,還是待明日讓師叔拆了這些,免得對我與我腹中的孩兒不好,正想着,便聽見窗外一陣響動。
我扶着額頭,頓覺得一陣頭疼。
窗外傳來焦慮惱怒的聲音:“墨悠然,快給本王打開。”
我将手中羽扇搖的更爲猛烈,看着窗外與師叔封好的窗戶較真的身影說道:“雲親王請回吧,我今日才讓人封了這窗戶,免得我連一個安穩覺都睡不了。”
窗外咬牙切齒的聲音繼續傳來:“你睡你的,本王進來瞧瞧。”
“哦……好的,那我去睡了。”我起身輕聲走向殿外,看來今日隻能去偏殿與碧兒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我剛踏入内殿準備更衣,便看見一身寶藍色長袍的雲慕白端坐在椅子中,見我進來,惡狠狠的與我說道:“我好不容易劈開了窗戶,跳進來人都不在了。”
我繞過他,癟了癟嘴與他說道:“窗外有賊,我還敢睡在這裏,我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腹中孩兒着想。”
他微微怔住,眼神看向我微微隆起的肚子,滿眼不可置信的說:“這是……蕭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