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兒早已等在宇玉殿外,看着我的鳳車,親自攙扶我下了鸾車,依舊一身紫色蟠龍錦繡皇子袍裝束顯得格外神采奕奕。
啓兒攜了我的手,緩緩踏入早已賓客滿殿的宇玉殿,内侍尖長的高聲宣呼:“皇後娘娘駕到,啓皇子駕到。”
殿中衆人聽呼,皆停下言語轉頭起身恭迎,宇玉殿懸挂着十二顆碩大明珠,将殿内照的通亮如晝,殿中宴席已開,觥籌交錯,好一番繁榮景象,巨大的紋龍紅漆廊柱後坐着樂師,絲竹暫歇,樂舞暫罷,舞姬退到一側讓出道路,匍匐跪地迎接,我揚起高高的頭,拖着長長的鳳袍,不顧衆人眼光,向蕭宸走去。
蕭宸笑着拉過我的手,我與他一同坐在宇玉殿中,放眼望去,身着冠服的文武百官與嬌羞盛裝的女眷一派和睦,我緩緩說道:“衆卿免禮。”
樂舞起,一列彩衣舞姬魚貫而出,翩翩起舞,我舉了酒盞敬了蕭宸,轉身望去,一身青衣長袍的雲慕白被安置在遠處,若不是有心尋找,怕也是很難發現,衆人身邊都圍繞着許多人,笑着談論詩詞,女眷們各自談論着自家夫君,自家兒女,倒是他面前,冷冷清清,凄凄慘慘,落魄的慘淡,謀逆之罪足以誅滅九族,可他卻是一個異數,蕭宸不光留了他一條性命,還留了他雲親王的封号,囚禁在霧靈山,半步踏不出,想來如此驕傲的雲慕白,得了此番下場,倒是不比讓他一死來的痛快。反觀他倒是面容如常,絲毫不顧孤清形狀,獨自自斟自酌。倒是許多女眷偷偷打量他,嬌笑着談論,我微微歎了口氣,雲慕白容貌出衆,自是許多閨中女子傾慕之人,可他落得如此下場,帝都中又有誰敢與他相交。
蕭宸緊捏着我的手,王冠之下看着我盯着雲慕白一眼不眨,捏的頓生疼痛,我轉過頭看向他,眼中妒意肆虐,我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他低下頭輕聲說道:“早知如此,就該給他一個痛快。”
我輕打着他,嬌嗔道:“你說什麽呢,我隻是看看他是否還如從前一般嚣張跋扈。”
“老虎拔了牙齒,再嚣張也隻能算是一隻病貓。”真不知他哪裏學的這般坊間戲語,正與他談論着,隻聽見一聲嬌笑格外醒耳,我與蕭宸同時轉頭望過去,下座正是啓兒與司甯舉杯一臉詫異的看着對面之人。
隻見坐在啓兒與司甯身後的一名黃色宮裝的女子,仰着頭舉着手中酒盞美目中灼灼眼光正望着啓兒,一臉笑意,啓兒惱怒的望着她,黃衣女子款款起身,隻見她腰間别着一支長鞭,行至到啓兒座前,恭敬的說道:“臣女不知是啓皇子,今日多有冒犯,還請啓皇子恕臣女不知之罪。”
想來這便是今日令啓兒狼狽不堪的那名女子,司甯早已笑作一團,看着一臉窘迫的啓兒,啓兒端起酒盞,一臉極不情願的接受了黃衣女子的敬酒,黃衣女子嬌笑一聲,返回座位。
我指着啓兒與蕭宸說道:“你兒子可遇上克星了。”
“哦?”蕭宸側過頭看向啓兒,正好看見啓兒闆着張臉坐在一側,不理會司甯與他談笑,我指了指啓兒身後的黃衣女子,向蕭宸微微點頭,蕭宸饒有趣味的看着啓兒。黃衣女子與身側的婦女似發覺我與蕭宸在看着她們,婦人牽了黃衣女子行至我們面前,跪下。
“臣妾撫州副都統總兵家眷吳唐氏參見陛下,參見皇後娘娘。”雲髻高垂的碧色宮裝婦人俯身跪下,身後黃衣女子也一同跪下:“臣女吳菲兒參見陛下,參見娘娘。”
我讓吳菲兒擡起頭,隻見吳菲兒容顔姝麗,面色姣好,唇紅齒白,微微上翹的嘴唇更顯的俏皮俊俏,白如瓷的臉上眉心一顆朱砂痣更顯嬌豔,行事一片流利,看着她腰間一支長鞭,身側的吳唐氏說道:“小女就喜歡舞刀弄劍,倒是讓陛下,娘娘見笑了。”大胤向來貴族女子很少舞刀弄劍,多以賢淑聞名,看着吳菲兒與啓兒私下你瞪我一眼,我斜你一下的,不禁莞爾,這個吳菲兒倒是更見可愛。
我抿笑着看着吳菲兒,看她嗔怪着自己母親,緩緩說道:“多俊的女子,菲兒今年多大了?”
“我十三了。”她匆忙回答,身側吳唐氏連忙扯住她的袖子,一臉的驚恐,她吐了吐舌頭答道,“臣女今年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