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兒緊抿着嘴唇,氣呼呼的坐在椅中,身側小太監遞上茶盞,我倒是有些興緻盎然,向來啓兒心高氣傲,小小年紀卻自有一番擔當,身份自尊,常人一般惹不了他如此動怒,能将他搞得如此狼狽,确實不可多見。
“不提那個野蠻女子也罷。”啓兒連忙說道,“真是沒見過這般無理的人。”啓兒一臉鄙夷的說道。
向來宮中女子都知道啓兒與司甯的身份,自是恭順有禮,想來定是前來朝賀親貴家的女兒,卻不想如此有趣,将啓兒一頓氣惱,我細細問了司甯,司甯告知我說道:“今日與啓皇子一同前去武思堂,結果早有一身着黃衣宮裝的女子站在擂台上,将好幾個陪練武将打敗,啓皇子一時好勝心起,上了擂台與她比試,結果……”
“本皇子是見她是個女子,不忍下手罷了。”啓兒在側漲紅了一張俊臉,聽着司甯說道,忙着反駁。
我看着啓兒一臉窘迫的樣子,拉過啓兒的手哈哈大笑,啓兒更加無奈的看着我與司甯,如此有趣之人,倒讓我想起了羽熙,羽熙那時活潑好動,時常将三哥氣得暴跳如雷卻又束手無策,王府之内,更被她攪得天翻地覆,頭疼之餘卻更加寵溺,自從羽熙得了寶兒,好動的性子才略微收斂,三哥才好生過了舒坦時日。
剛回到合歡殿,淨玄便悄然而至,我隻着了尋常常服,隔着珠簾看着依舊一身黑服勁裝的淨玄站在殿中,身後碧兒反而一臉常态的看着他,令我好一頓納悶,自知悉了碧兒心思,我便時常關注二人,從湯泉行宮到合歡殿,二人隻能用淡漠來形容,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相處之道,我不禁愕然。
淨玄得了蕭宸谕旨,可自由出入後宮,但他卻并不時常在後宮走動,若非要事,絕不會出現在後宮之中,我擡眸望向淨玄,冷酷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堅毅的眼神看着我,緩緩說道:“今日陛下設下夜宴接待入帝都朝賀之人。”
我點了點頭,告知淨玄今夜一定出席,淨玄微微有些擔憂的說道:“雲慕白也下山了。”
我正把玩着手中的凰玉,聽着他說道雲慕白,不禁怔神,近日臨近蕭宸生辰,向來遠在封邑的親王貴胄都入帝都賀壽,雖雲慕白被囚禁在霧靈山,但當日蕭宸卻并沒有褫奪他的封号,他依舊是雲親王,自然在朝賀之列。
我捏緊了手中的凰玉,通體冰涼的凰玉被我拽在手中,如同拽了一塊冰塊一般,有些人,我以爲一輩子都不會再再見,可偏偏總是事與願違。
今日夜宴我不能不參加,吩咐碧兒爲我梳妝打扮。
遠處宇玉殿早已傳出絲竹之聲,我端坐在鸾車上,看着宮女手中的鎏金宮燈照在明亮的地磚上斑駁重重,遠處一陣笑聲,山呼萬歲之聲隔着老遠的距離傳入耳中。